看着這些嗷嗷待哺的求知眼神,樂語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生了一大堆崽子的高産母豬。
“老師老師,銀血八奇是哪八奇啊?你是不是其中之一?”
“老師老師你頭發哪裏染的啊?”
“老師你上課時說的敏感肌是什麽意思?老師你皮膚好好啊,怎麽保養的?”
“老師你既然說銀血會那套利用生産資料壓榨勞動者剩餘價值的做法是不對的,所以你剛才對我們的扣分也是不合理的啰?那六十分平時分是不是應該”
“老師你結婚了嗎?”
“老師想要做你的學生需要什麽資格嗎?”
“老師你有興趣當輝耀親王嗎?”
大佬忽然砸下一顆重磅炸彈,擁擠的教室門口頓時安靜下來,大家齊齊看着明雙鯉走到樂語面前,昂起驕傲的天鵝頸,挑釁般看向明眸皓齒的紅發老師。
後面跟過來的明水雲看見這一幕,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變成蕭瑟的灰白畫風。
樂語微微挑眉,笑道:“請所有對我有非分之想的同學注意:在校教師與學生發生親密關系是嚴格的人格不端,輕則被校長逐出學校,重則被校長沒收作案工具,所以同學們如果不想害我,還請跟我保持一定距離,男女授受不親,當然男男更加授受不親。”
不少女生和部分男生都發出歎息的聲音,樂語迅速将歎息的男生登記在黑名單裏。
“至于如何成爲我的學生,理論上隻要你選了我的課自然就是我的學生了。”
樂語攤攤手:“不過,如果你們不僅僅對荊正威主義感興趣,而是想深入了解荊正威對社會現象總結的規律,繼承我和他的衣缽,那還是有一點點要求的。”
大家頓時屏住呼吸,雖然僅僅是一節試講課,但不少學生都看出樂語的野心——哪怕是借着荊正威之口說出來,但他對皇室的蔑視,對社會規律的洞悉與總結,已經足以引起志同道合者的向往。
再加上他的确是有過“輝煌戰績”的名人,光是跟着他學習如何當蛀蟲蛀爛一個勢力,就值得學生們心甘情願喊他一聲老師。
隻見樂語悠悠說道:“想要成爲我的衣缽傳人,你要麽是震山的虎,要麽是遠見的鷹,要麽是善戰的狼,要麽是敏捷的豹,要麽是忠誠的狗。”
學生們精神一振,感覺自己都符合條件!
“除此之外,擁有以下特質的人将得到我的重點培養,”樂語又說道:“比方說渾水的魚,盛飯的桶,害群的馬”
學生們聽得一口老血想噴出來,什麽東西?皇院裏哪有這種學生?!
迎着大家你是不是在耍我的不善眼神,樂語笑道:“怎麽,難道你們不認爲後面提到的問題學生更需要幫助嗎?”
“還是說,你們認爲我會吝啬自己的知識,藏起核心内容等着傳授給所謂的真傳學生?”他收斂笑容,搖搖頭:“如果你們這樣想,就太讓我失望了。”
“你們知道荊正威爲什麽将他畢生所學總結盡數交給我嗎?因爲他太寂寞了。”
“他就像一位領先時代百年的智者,撿到了不屬于這個時代的瑰寶,卻無人能陪他欣賞分毫,哪怕是我也僅僅能領略他思想的冰山一角,所以我才答應校長的邀請來這裏授課。”
“我希望借助大家的智慧,讓荊正威的智慧不至于流失于光陰之中,讓這位絕代狂徒能夠爲輝耀未來添磚加瓦。”
“因此無論你勤奮還是懶惰,優秀還是平庸都沒關系,思想與智慧不會拒絕任何一位求知者。但每多一個思考者,就代表荊正威主義進一步完善。”
樂語朗聲說道:“正如大家所知,荊正威并不是一位堅定的愛國者,所以他的思想我們要批判性地吸收。相信在我們齊心協力之下,我們肯定能總結出完善的正确的荊正威主義,你們願意參加這項功在千秋利在當代的崇高事業嗎?”
“願意!”學生們熱血沸騰地說道,居然有教師邀請全體學生進行學術研究,而不是獨鍾于優秀學生,光是這份尊重就足以令他們爲之赴湯蹈火。
樂語也很滿意——如果隻是他一人提出荊正威主義,必然會受到抵制與駁斥,但借着諸多皇院學生的名義,荊正威主義必定迅速傳播天下。
誰抓住年輕人,誰就抓住了未來!年輕人才是最好的理财産品!
至于會不會被學生們帶偏,樂語絲毫不擔心——真當他九年義務教育和馬列思修白上的啊?
至于一作作者是荊正威,通訊作者是皇院學生,樂語對此毫無所謂。先不提荊正威就是他的三号機,樂語本身對這種文抄成就不太在意,畢竟他隻是做了一點微小的工作。
“老師真是太偉大了!”明雙鯉感歎道:“對了老師,你認識一位名叫樂語的漂亮女孩嗎?”
來了!
“認識老師的女孩很多,老師認識的女孩很少。”樂語挑了挑眉:“樂語?名字不錯,但我不認識。”
“真的嗎,但她也是一頭紅色長發,而且長相跟老師你很像,甚至也是來自東陽,所以我就認爲”
“但明雙鯉同學,我的頭發是自己染,不是天生的啊。”樂語悠悠說道:“至于你說長相相似,可能好看的人都有相似之處吧,醜的人才會醜的千奇百怪。”
附近長相不佳的同學突然受到戰争踐踏aoe。
看着樂語這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明雙鯉也知道‘曾經扮女人’這件事對他這種不要臉的人根本沒有任何影響。
畢竟琴樂陰在炎京也不是什麽德高望重的大人物,哪怕被校長知道這件事,也隻會說一句‘不是我不相信,但大家都很想見識一下’,根本無傷大雅。
套用東陽區某報紙的奇葩趣聞經典語錄:“輝耀最偉大最普遍的藝術就是男人扮女人。”
更何況,哪怕在審美觀最挑剔的明雙鯉姐妹等人看來,琴樂陰的女裝的确算得上是風華絕代的藝術,理應作畫留存留待後世瞻仰學習,同學們不僅不嫌棄,甚至欣喜若狂。
“是哦是哦,”明雙鯉笑吟吟說道:“上次我送給老師的那套衣服,老師沒扔吧?”
樂語眨眨眼睛,輕輕颌首:“那實在太貴重了,小民打算等雙鯉宮登基之後,直接當做傳家寶流傳後世,不敢亵渎。”
知道他們在打什麽啞謎,除了在場的輝耀天女之外,還有一人。
那就是目瞪口呆的琴悅詩。
她知道自家大哥的所有衣物幾乎都是由二哥一手操辦,唯一不是二哥買的衣服,那就是她當天看見的那套‘黑玫瑰至臻皮膚’。
聽到明雙鯉曾送給大哥一套衣服,她估算一下時間,正好對得上!
雖然也有可能不是,但琴悅詩很相信自己的直覺:仔細想想,她大哥難道是那種喜歡穿女裝的人嗎?
是嗎!?
是嗎?
好吧她也不确定,畢竟琴樂陰總是能在她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特别變态。
但至少過去二十多年她沒發現大哥覺醒這樣的興趣,而大哥那天卻忽然換上黑玫瑰至臻皮膚當街賣弄風騷,很大的一個可能就是——他是迫于無奈!
在炎京裏,誰有資格這樣淩辱琴樂陰?
其實有這個資格的人還蠻多的,隻是那樣的話琴樂陰就肯定不僅僅是扮女人就能完事,然而根據琴悅詩觀察,琴樂陰并沒有連續幾天幾夜沒回家的特殊情況,回來之後也并沒有進行一個小時以上的沐浴唯獨輝耀這幾位新晉宮主,是琴樂陰得罪不起但又能糊弄過去的大人物!
再加上明雙鯉詢問他認不認識一個來自東陽的紅發漂亮女孩如果真有這種女孩,隔壁的詩懷風肯定早就納爲禁脔啦。
琴悅詩跟詩懷風的二妹很熟,從他二妹口中知道詩懷風詩懷頌經常哀歎爲什麽琴家三兄妹爲什麽不是琴家三姐妹觊觎大哥就算了,他們居然連二哥都抱有興趣!
不過琴悅詩也不是不能理解,比方說她也經常感歎詩家二小姐爲什麽不是詩家二少爺,不然哪有荊正武走進她心底的機會。
或許希望同性好友變成異性是每個人都曾抱有的真誠願望。
而此時,一連串線索在琴悅詩腦海裏組成奇特的真相:琴樂陰扮女人接近輝耀天女,輝耀天女相信他真的是女孩,開學之後發現琴樂陰居然是男人,所以組團過來找琴樂陰麻煩
她相信這就是真相,但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琴樂陰爲什麽要這樣做?
東陽鐵公雞,玄燭吝啬鬼,敲骨吸髓未算差,抄家滅族笑哈哈,爲了軍費殺好友,殺完之後還将好友拉出來在課堂上鞭屍批判,甚至意猶未盡下節課準備鞭屍好友親爹的琴樂陰,居然費盡苦心做了那麽多鋪墊,那他必然是想要百倍千倍以上的回報。
他到底是準備做什麽大生意
“老師,今晚一起吃飯吧,跟我們探讨一下輝耀的未來怎麽樣?”
“老師我等下沒課,要不一起喝下午茶?”
除了明雙鯉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明黛藍這位雙眼發亮的少女,就差一根繃直的尾巴表明她在饞樂語身子,也果斷加入戰場,明月宴、明桃浪紛紛起哄,試圖跟樂語拉近關系
她們哪能猜不出樂語就是七劍鞘之一?但現在除了涅若和少年神将,其他劍鞘都并沒有完全露面,她們也猜不出樂語是誰的劍鞘。
但無論是誰的劍鞘都沒問題,反正不是自己的就可以勾搭,萬一勾搭上讓他跳槽到自己這一邊呢?就算勾搭不成,現在關系好了以後對上說不定也能讓對方留手。
除此之外,哪怕樂語不是劍鞘,但光憑他的容顔談吐,都足以令衆人趨之若鹜。
換在以前,除了明雙鯉可以憑實力跟樂語交上朋友,其他女孩說不定根本不敢接近這麽自信又受歡迎的老師。
俗話說,錢是男人膽,但權也是女人膽。自從成爲輝耀宮主,她們的自信幾乎日益倍增,哪怕是整天睡覺的明朝顔都充滿一股貴氣,畢竟全輝耀沒有比她們地位更尊貴的人了,她們待人接物自然變得輕松自在許多。
而就在此時,明水雲忽然大步鑽進人群,拉起樂語的手直接往外走。
衆人嘩然,唯獨樂語臉色不變:“課間休息快要結束了,請各位盡快到下一堂課的教室,可别賴我拖堂,你們誣陷我什麽都可以,唯獨拖堂這一點我是堅決不背鍋”
看着明水雲拉着大哥逐漸消失在視線之外,琴悅詩忍不住喃喃道:“我懂了。”
“你懂了什麽?”旁邊的千雨雅問道。
琴悅詩搖了搖頭,她不能将自己的猜測告訴千雨雅。
她萬萬沒想到,自家大哥居然進行這種走錯一步就是萬丈深淵的風險投資!
看見明雙鯉等人露出嫉妒的眼神,她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斷。
沒錯,她大哥,琴家家主,琴樂陰居然,居然
居然想七艏跳,一腳踏七船!
她甚至還原出琴樂陰原本的計劃:先是假裝女孩子接觸輝耀天女,然後在開學後等她們發現自己是男人,再在課堂上技驚四座,令她們對自己的印象從‘假裝女人的變态’變成‘有很多秘密的女裝變态’,引起她們的興趣!
當女人對一個早有預備的男人提起興趣,那就離淪陷不遠了!
果不其然,剛才跟她競争隊長的明水雲,已經被琴樂陰迅速拿下,成爲第一個被召喚到場上的嘲諷随從!
其他輝耀天女看見自己的姐妹居然對這個男人傾心,自然又是不服又是好奇,甚至都已經露出嫉妒,看來琴樂陰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
雖然琴悅詩不知道琴樂陰到底想如何操作,但不外乎在七個女人之間周旋,讓她們爲自己互相争鬥,隻求競争自己的榮寵!
但琴樂陰并不是那種想大被同眠的瑟批——這點琴悅詩很确定,如果她大哥真的有興趣,那她隻要在玄燭郡内城逛一圈,遇到十個女人那至少有九個願意跟她大哥發生負距離接觸。
在這一點上,琴樂陰還是蠻‘純潔’的。
既然琴樂陰不是爲了身體,那自然是爲了更深層的東西。
沒錯,他是在提前投資皇帝!
雖然琴樂陰不知道誰會成爲下一任輝耀女皇,但沒所謂,隻要他保證所有候選人都喜歡自己那不就行了?
赢了江山,就能赢到美人!
他甚至無須展露自己的渣男本質,大可以讓勝利者以權勢将他納入後宮,然後他就可以無情無淚地抛棄其他失敗者,操縱女皇主宰朝廷,後宮聽政!
這可能是足以載入輝耀商人史冊的風險投機——
琴樂陰,想成爲皇帝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