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燭報》雖然跟《青年報》沒有直接的競争關系——他們一個做時政,一個做娛樂,根本拉不上關系——但也不妨礙他們嫉妒嘲諷同行。
一天銷量過萬,全城熱議,誰不嫉妒?
而且銷量過萬還是保守估計,這是《玄燭報》按照自己的最佳銷量估算出來的——但有很多人買《青年報》并不是爲了看報紙,而是爲了看圖。
你在街上随便找個男人說一句‘我老婆是炎京女警’,他百分之一百會回你一句‘巧了我也是’。
如果樂語有個殺人系統,光是靠‘炎京女警’這張圖,他就能憑借收割數十萬億的生命成爲超級大魔王了。
據說香雪海、金盆露等高端會所已經推出‘炎京女警’服務,甚至還有‘逮捕’‘反逮捕’‘女檢察官的潛入’等等私人訂制,樂語甚至還收到一封請帖,赫然是香雪海邀請他過來‘評價批判’一下她們的最新服務。
這嗅覺,敏銳得讓樂語不禁感歎玄燭郡不愧是商人的城市,然後十分不舍地拒絕了香雪海的邀請。
唉,沒辦法,在他有點數激活‘冰血體質’之前,他是萬萬不敢破身,破壞荊正威留給他的遺産——無懼疼痛刀劍不傷的琴日之軀。
痛覺保護的作用大不大,不用看樂語,看樂語的對手就行了。前些日子的暗巷激戰裏,樂語能一步一個小朋友,打人如挂畫,殺人手不停,除了因爲他的‘中級咬戰法’的确冠絕全場,更因爲——敵人會怕。
受傷了,會躲,吃痛了,想跑。
但在戰鬥中,哪有躲跑的餘地?
不是久經沙場的戰士,根本無法忍受疼痛帶來的副作用。百折不撓的勇者很少,更多的是一觸即潰的凡人,此時一個‘不怕痛’的buff,幾乎可以拉開巨大的戰力差距。
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樂語這些日子雖然一直過着資本家的糜爛生活,但私生活卻是潔淨得如同沒有夜生活的肥宅。
其實習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麽,像樂語現在天天抱着青岚睡覺,時間長了,就感覺她跟家裏的皮卡丘大玩偶差不多,唯一的不同是她如果睡姿不好,那第二天樂語的手就會被她壓酸。
哼,女人,不過如此。
報社主編辦公室裏,樂語看着新一期《青年報》封面那前凸後翹美腰白發的‘寒冰射手’,忽然有點蠢蠢欲動。
糟糕,難道我其實是喜歡紙片人?
樂語連忙放下《青年報》,心想要給畫手加工資——沒想到随便找的一個畫手就能将自己腦海裏的‘色·圖’完美無瑕地複刻出來,看來在色·圖的領域上,男人交流的信息量可以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層次。
他拿起另外一份報紙,是今天剛剛發售的《玄燭報》。
俗話說得好,同行是冤家。
《玄燭報》是周報,發售時間與《青年報》錯開,在《青年報》發售第二期的三天後,新一期的《玄燭報》的第二版裏發布了一篇‘喧嘩取寵’的文章,矛頭直指《青年報》。
《玄燭報》的後台是五大商會的聽家,自然不虛荊家。他們明列了《青年報》的五大罪狀,對民衆購買青年報這種行爲表示了強烈譴責。
五大罪狀分别是:
①封面太澀。
②編造虛假人物。
③編造虛假新聞。
④編造虛假故事。
⑤連載不知所謂的小說。
樂語從來沒指望過報社鐵闆一塊保守秘密,在第一期發售後,‘青年報内容全都是編的’的傳聞就已經在玄燭郡裏傳開。畢竟樂語讓全報社小編一起編新聞,怎麽可能不洩露出去?
但這個世界的奇妙在于,真相不一定能得到大家的相信。
人隻會相信他願意相信的現實。
本來許多人以爲民衆知道《青年報》是編的之後,《青年報》的銷量會大受打擊,然而沒想到第二期《青年報》的銷量卻更加紅火,荊家甚至買了第二間印刷廠,兩間廠全天不間斷印報紙,每個書店的《青年報》都被搶購一空。
樂語非常理解,就像他以前上知乎看别人剛編的故事,這件事的樂趣就在于,隻要别人編的夠真實,那樂語就能看個樂。
同理,隻要報社編的答案、編的趣聞、編的勵志故事夠真實,夠曲折,看起來像真的一樣,那民衆就會買賬。
民衆:‘什麽,青年報都是編的?哦,我知道了。’
然後他們轉過頭就繼續讨論這周那篇‘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的曆史小趣聞。
在樂語看來,《玄燭報》這篇‘喧嘩取寵’,不如說是無能狂怒。嚴肅報紙面對段子報紙,被碾壓那是理所當然的,這是跨時代的段子流打擊。
估計玄燭報很快就會放下自己的傲嬌,老老實實開設笑話段子欄目,試圖分流青年報的讀者。
至于在封面放澀圖,他們估計還是不敢。
有一說一,封面放澀圖其實是犯法的,傷風敗俗這種事政府會管的,但樂語可是荊家大少爺哎,而且雖然說是澀圖,但尺度并不是很大,該穿的地方都穿了,露的地方還沒香雪海裏的小姐姐露得多,郡守府自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就算被禁了樂語也有後手,誰說澀圖就要賣肉的?畫個美少女向上翻白眼吐舌頭,臉上再來點牛奶,一樣能讓玄燭郡青壯們直不起腰。
《青年報》的大賣,意味着樂語的計劃可以進入下一個階段。不過比起這件事,系統面闆的變化讓樂語更加高興——
「挑戰(可刷新):浪費他人10000小時時間,難度☆☆。
目前進度:3912/10000」
就如樂語所想的那樣,當他的文章段子小說被别人讨論時,就算是在浪費他人時間!
樂語創辦報社的時候,就隐隐約約這可以幫助自己完成挑戰,沒想到真的如此順利。按照這個速度,再出幾期報紙就能完成挑戰了。
雖然比起‘生存15天’這個挑戰麻煩太多,但前者明顯是新手福利,樂語也不能強求太多。他隻希望趕緊完成挑戰,然後激活‘冰血體質’,這樣他就不用再死守自己的童子身了。
‘琴日之軀’的要求真的很高,不僅不能找女人,甚至不能找男人……樂語的意思是,自己來也不行。
是的,自從荊正威12歲練琴日合氣戰法以來,他就已經禁欲無漏多年。這麽多年居然還沒憋爆炸,樂語都不得不爲輝耀人的身體素質點一個贊。
雖然逐漸走上‘報社大亨’那幸福又平靜的生活,但成年人的生活,除了肥以外,沒有容易的事。
樂語半個月前主動放走牧晴眉,牧晴眉第二天居然還是來上班,樂語都做好她辭職的準備了。不過牧晴眉也沒有找他進行任何交流,這些日子樂語也怕死,沒有再出去打牌,一直在家憋《未來回響》。
在第二期《青年報》裏,牧晴眉提交的稿子使用了樂語當初跟尹冥鴻約定的符号,表明白夜想聯絡陰音隐。樂語感覺自己的身份有暴露的風險,但爲了陰音隐的劫,更爲了樂語的下一步計劃,他遲早也是要去找白夜的,所以他也和白夜約定了見面時間地點。
樂語看了看懷表,是時候出發了。
不過,這裏還有一個需要解決的小麻煩。
樂語推門離開辦公室,看見外面二樓大廳的辦公區域裏,牧晴眉正伏案桌上,奮筆疾書。聽見響動,牧晴眉馬上轉過頭看了一眼樂語,然後又低下頭。
雖然視線沒看着這邊,但樂語知道,牧晴眉肯定在留意自己。
如果荊正威也在這個時間跑出去,那‘陰音隐’這個馬甲肯定會被人懷疑的——陰音隐跟報社的聯系已經夠多了——所以樂語走上三樓,去總編辦公室。
聽見開門聲,戴着眼鏡的青岚看了一眼樂語,又看了一眼他的右手。
樂語臉色都黑了:“沒有!整天想着喝喝喝,你看你都變肥了!”
“椰奶是養顔的,才不會變肥!”青岚絲毫不怕樂語的恐吓:“我問過老闆了,喜歡喝他家椰奶的姑娘一個賽一個苗條!”
“你是不是傻,人家要是老實告訴你喝了會變肥,你難道還會去買嗎?”樂語沒好氣說道:“你是不是玄燭人啊,怎麽連無奸不商這個道理都不懂?”
青岚哼了一聲,顯然沒将樂語的話放在心裏。她放下筆,坐在椅子上搖來搖去:“喉嚨好像有點幹啊……肚子好像有點餓啊……幹啊……餓啊……”
“不是剛吃完午飯沒多久嗎?”樂語啧了一聲:“算了,反正我等下要出去一趟,你老老實實工作啊。”
“嘻,謝謝公子。”
“對了,你挂一張‘忙碌中’的牌子到門口,順便鎖上門,無論誰來找你或者找我,你都說我們在忙,沒空。”
青岚睜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想到什麽,她臉有些紅:“那……我們要忙什麽?”
“随便,你就說我們在打牌就可以了。”樂語打開總編辦公室的窗戶,看了眼下面無人的暗巷街道:“我從這裏出去,你别讓其他人知道我的行蹤就行了。”
“等等!”
樂語剛要跳下去,就被青岚拉住了手腕。
“要隐藏行蹤,是不是很危險?”
樂語想了想:“可能有危險,也可能沒有,說不定呢。”
青岚不知道在想什麽,嗯了一聲緩緩點頭,松開手讓樂語離開。
等樂語翻到窗台上的時候,青岚忽然說道:“我想到了燎原牌組的一種絕妙的連擊打法,我們今晚打牌嗎?”
“好啊!”樂語自然是滿口答應:“居然敢用燎原牌組挑戰我,那我也用我最強的狼鷹牌組,來教教你什麽叫做‘一代傳奇’之下的最強決鬥者!”
“那公子你要早點回來啊。”
“好!”
樂語跳落到暗巷裏,轉彎走到一處角落裏,搬開地上一塊木闆,拿出藏在地洞裏的一個包裹。
看着裏面的道具,樂語嘻嘻一笑。
“也是時候……讓白夜見一見‘陰音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