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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一九九三年的二月。
夜晚。
晚月仍圓,在這夜迷迷之色下,一個男子,輕輕的脫去上衣。
這個男子,正是已經由小男孩變成少年的劉郁劉布雷,峨眉十大傑出英雄少年,霸天飛虎,淩空飛燕,劉郁劉布雷。
兩年的時間,白眉山武校已經步入正軌,這裏,卻再非過去的白眉山武校。
校長齊雲柱已經成了一個空殼子,這裏,實是精武門和峨眉派的白眉山武校。
不過,這卻是值得的,雖然失去了白眉山武校,但是,也省去了那管理的心。
齊雲柱現在生活安定,他已經結了婚,現在,生出了一個齊寶寶,取名齊玲玲。
小鈴鈴一歲還不到,已經學會滿山跑了。
還有龍星宇,他的武功在這個武校裏,也溫故而知新,成爲一個真正的高手。
在外頭,他和劉郁并稱爲白眉山武校的龍虎雙星。
和一門心思苦練的劉郁劉布雷不同,他已經成了爲武校的明星,名牌。
不僅數次上電視,還有多次和大牌大人物合影的像片,這都是武校的榮譽。
隻是,他們其實,都不如劉郁劉布雷。
劉郁現在,雖然隻是度過了第一次青春發育期,但他已經在實力上,大步的上了一層。
成了一名真正的一流高手。
此時的劉郁,雖還不敢誇稱和前輩李天李神龍那樣,可以八步登空,躍上五米之牆如呼吸般容易,卻也是一個真功實打的高手。
若問他的功夫是怎麽來的,除了種種的補藥,就是在夜裏,别人都睡下的時候,他仍在苦練。比如現在,他又把衣服除下,開始打拳。劉郁這個時候的拳,已經不是過去的拳了,他過去打得是梅花套路,但現在,他的拳,打得似是而非,這是因爲劉郁的森羅萬象,實是進步到了幻字訣,并且,他摸到了變字訣的邊。
森羅萬象十二層,一曰入,二曰迷,三曰幻,四曰變,五曰破,六曰化,七曰無,八曰死,九曰生,十曰凡,十一曰神,十二曰聖。
也不知當初的人是怎麽創的,但,這裏面,一層層,都有深重的意義。
第一層,是要把功夫真正的練進去,故曰入。
第二層,是要把功夫練到出神入化,故曰迷。
第三層,是要把功夫練到從心所意,故曰幻。
第四層,是要把功夫練到窮而則生,故曰變。
練到這裏,已經是一個一流高手所有的了。
再往下,就不同了。
第五層,是要以本身之功夫破别人的功夫,故曰破。
第六層,是要把本身的功夫練到化境地步,故曰化。
第七層,是要把本身功夫化繁爲簡,全部忘光,故曰無。
第八層,是要把全身的功夫,修煉到可以一拳打出生死來,故曰死。
這四層修成了,是大宗師的水平。
但還有傳說級别的。
那傳說的,就是……
第九層,枯木可逢春,百歲長新齒,此曰生。
第十層,徹底的返樸歸真,樸實無華,此曰凡。
至于第十一層,第十二層,大多,隻存于人的想象,是不是真的練成了,誰也不知道。
就裏的乾坤大挪移和龍象般若功,這兩門功夫,一門,隻能修到第六層,第七層,純是想象,根本未有人修成。
還有就是龍象般若功,傳說這門功夫,可以修到第十二層。
和森羅萬象一樣,在今用小說裏,修得最高的,也就是金輪法王。
他也不過是修到了第十層而已。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也真是天下無敵了,幾乎沒有人可以勝過他。得虧了是枯木又逢春,百歲長烏發,添新齒的老頑童周伯通和楊過聯手,才搞定了他。
這就是森羅萬象。
劉郁覺得,這功夫好,就在于,他可以讓自己體會一種他本不可能體會到的意境。
意境這個東西,很玄,很奧。
你别說不管用,比如說,劉郁在夜裏習武,就是這個原因,爲什麽,古人習武,喜歡在夜裏呢?在夜裏,會有一種神秘的感覺,意境。人說月下看美人,月美人更美。其實,你白天看,沒有夜晚看好看,自然是有原因的,你看月亮就知道了,真正的月亮,其實是坑坑窪窪的,上面不平,很是難看。但,正常,你在地球看那月亮,不是又白又亮,又圓又明?
月色如此之美,就是因爲那層隻可遠觀,無法亵玩的神秘意境。
古代,很多功夫,都要講天氣,季節,體會心意而修煉成的。
劉郁武功的進步,也有這個原因在裏面,但其中深意,他絕不會對别人說。
一套有着趙氏迷蹤的影子,間雜虎拳和梅拳的劉郁自創套路打完,劉郁的身上,蒙出一層細細的汗。這層汗,讓他的身體,好似多了一層清輝。微微一笑,劉郁很滿意自己這段時間,那武功每天都可感覺到的進步,然後提氣在胸,八步登空,上了九宮樁。
九宮樁,離地三米,但劉郁運起八步登空,輕輕松松的也就上去了,和上樓梯一樣的簡單。立于樁上,劉郁紋絲不動,如鐵打鋼鑄,他腳下如有生根,随後,劉郁開始打拳。
劉郁在樁下,打的是蹤合拳,是想怎麽打,就怎麽打。但在樁上,劉郁打得是虎拳。
是的,結結實實的虎拳。
劉郁還是覺得,殺意最重的,打擊力最強的,最适合他發迳運勁吐氣的,還是虎拳。
他甚至想要把虎豹掌和推碑手結合起來。
虎拳十四式。
幼虎蘇醒、虎仔伸腰、惡虎出洞、猛虎洗爪、惡虎翻山、虎王顯威、虎仔彈腿、狂虎打滾、伏虎待食、**探食、猛虎擊爪、餓虎撲食、黑虎掏心、猛虎撲爪。
打完之後,劉郁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骨節,有一種想要炸開的沖動。
但還是沒炸成!!!
不爽,很不爽!
劉郁不喜歡,他從樁上跳下來,走到一個包的前面。
從裏面拿出了一把刀,刀是銅鑄的把柄,鋼鐵的外刃。
這是劉郁的兵器,乾坤刀。
劉郁又舞了一通刀法,這下的,他的身體,才把那聲音發出,一聲聲骨節爆炸的音響,讓劉郁通體舒暢。
他滿意的笑了笑,從包裏,拿出了一個皮帶,上面,是飛刀,和七斤镖。
劉郁抓起那些飛刀,和飛镖,信手打出。
一枚枚飛刀,飛镖,打得準确無比,都在一個土制的靶上。
夜裏,刀入土聲,又沉又悶,決計不會驚到任何人。
但劉郁還是聽到了。
“誰?”
“是我……”
劉郁回頭,他拿毛巾,把身子擦了擦,道:“出來吧!”
張甯從黑暗中走出來。
“光看是學不會的……”張甯有偷看過的前科,她是少數知道,劉郁每天晚上,雷打不動,哪怕是風風雨雨也會在外頭習武的這一特點的。所以,她一出聲,劉郁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不是……”張甯猶豫一下,邁前了一步。
天冷,不過,她顯然也不想驚動太多人,穿得不多,隻是加了一套學校的運動服。
劉郁看她連襪子都沒穿,隻是套了雙鞋,不由氣道:“你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雖然,張甯很大,但劉郁教她,已經教了兩年,兩年的時間,張甯從一個略通點功夫的女孩,變成了一個真正會點功夫的女孩,在外頭,不說打十個八個,但三五個男人,還不在她的話下。這種強大的進步,讓張甯很是滿意。
兩人,也建立了,真正的師生間的友誼。
再說,過去劉郁個子矮小,但現在,他已經一米七五了。
僅從身高,張甯不穿高跟鞋,兩人相差也實是不大。
武功好的,個子難高,因爲武功高的,往往會打下牢固的基礎,這使他們的骨質密度增強,也由此,使得原本虛高的身子,實體下來,就顯得矮了。
不過劉郁是學燕子門的,從小拔筋拉筋,他的骨質早就密實了。
所以不影響他的正常發育。
“那個……”張甯猶豫一下道:“我想和你說件事。”
“嗯?”劉郁明白過來,他一邊穿衣服,一邊道:“什麽事,你說。”
看劉郁穿衣服,張甯小步上前,替劉郁把頭發打理好。還是那長長的頭發,上面有股清松的香味。張甯道:“那個……”
“嗯?”
“我要走了。”
“嗯?”
“我……我媽媽故去了……”
張甯的媽媽在北平,故去了。
原本張甯的父親在國外工作,一切也是很好,可是後來,張甯爸爸在生活上犯了點男人都會犯的錯誤,結果把張甯媽媽氣壞了,張甯媽媽就回到了國内,她用自己的錢開辦了一家康樂中心,過自己的小日子,隻是,未有多想,她的身體卻是有毛病的,事前不知道,病一突然發作,結果,就完了。這也是很常見的。有的人,身體有毛病,但自己不知道,原本可以查出的病,當成了小毛病,不想花那錢,也不想費那個功夫,就這麽的,病情最後,一點點的積壓起來,當一朝噴發時,就擋無可擋了。
張甯媽媽死得很突然,從病發,到病故,前後還沒有三天。
在張甯媽媽回國的時候,就給信讓張甯回來,但一來,考慮到那個人還在,二來也是張甯不想扯入到父親和母親的矛盾之中,這種事,隻有事内人才知道,當女兒的,在這種男女關系上,也是外人。清官難斷家務事,讓張甯又有什麽辦法。所以她才會在這裏一待就是兩年。
如非必要,正常女孩誰會在一個武校裏一待兩年!!!
“你要回去?”劉郁問。
“嗯。”點了下頭,張甯有點想要流淚的感覺,小師父雖是小師父,但張甯覺得他卻是一個可以靠得住的人。每個人心靈都要一根支柱,哪怕那是一個比自己還小的人。
“那……就回去吧!”劉郁雖然惋惜,但,也隻有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