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了,才聽得邱香說道:“好多了,不用去醫院了。”
鄢枝卻在旁邊說道:“不行,這次不去醫院的話,不能拿到那些驗傷報告,我這次要告鄢大虎虐待老婆,讓你們兩個離婚。”
邱香搖頭:“算了,孩子,我都讓你接出來了,你就别再去找他們了。”
鄢枝不理那麽多,對着鄢傑說道:“咱們去縣城吧!”說完她從車的另一邊上了後座。
田慧敏和鄢傑兩個也上了車,鄢傑按照鄢枝的指示往縣城開去。
一路上山路颠簸,好在鄢傑腦子裏記憶力好,剛剛過來的時候路況是怎樣的,他都記得,所以雖是驚險,卻還是沒什麽問題。
到了車上,鄢枝先給了邱香一顆營養膠囊和一個面包,看着她狼吞虎咽地吃完,知道邱香的身體恢複了不少,方才問起她生病的事情來。
原來上次鄢枝和張軍盛回來,邱香知道鄢家要捉鄢枝賣錢,就偷偷給信放跑了鄢枝。
可能也是因爲要過年了,鄢大虎難得地沒有打邱香,而是将她趕到柴房裏住了一段時間,那段時間非常冷。
邱香在那冰冷的柴房裏住了一個月,就是過年也隻是讓她幹活。連飯桌都沒讓上。
因爲天氣冷,被子薄,邱香感冒了,他們也不出錢給她看病,就讓她這麽扛着。你不是能幫你自家閨女扛麽。這病肯定也能扛得下去。
就這樣,邱香的病是扛好了,可卻坐下了病根,她每年一到那個時候就會咳嗽。
鄢家的老婆子心歹毒得很,說是聽不得人咳嗽,一聽到人咳嗽就心跳得厲害,所以從那年開始。鄢家的飯桌上就沒了邱香的座位。邱香做好了飯菜就隻能在竈房裏吃了。
邱香的病卻是越來越嚴重,鄢家又有哪個将她當個人的,哪怕是她的兩個兒媳婦,那兩個女人真的不愧是十裏八鄉有名的潑辣貨,就是楊蓮雲和鄢婆子有時候都不敢掠其鋒芒。
到了這段日子更是卧床不起了,鄢婆子覺得她晦氣,這晦氣不能讓鄢大虎沾染上了。就讓鄢大虎又把邱香給弄到柴房去住了。
又過了幾日,鄢婆子見邱香越來越嚴重,不說将人送去醫院看看,而是直接給鄢大虎找起續弦來,還沒事就跑到柴房門口罵邱香,怎麽不早點死,對家裏一點用處都沒有,還要費家裏的錢糧。
邱香本來就是病魔纏身,又被鄢大虎送到柴房這冰冷的地方,還每日要聽那些不堪入耳的辱罵。更是病上加病了,到鄢枝過來就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田慧敏和鄢傑兩個在前面聽了氣得夠嗆,隻是這是鄢枝的家事,他們兩個不好插嘴。
鄢枝聽了眼睛都紅了,這些人真是沒有把自己母女當人,她想了想才對邱香說道:“媽,我在鄢家說的話是真的。您這次就跟鄢大虎那個畜生離婚了吧!”
邱香吃了營養膠囊和面包,又喝了點水,體力恢複不少,聽了女兒這麽說搖頭說道:“小枝,媽媽都這麽大年紀了,還離婚做什麽,丢人啊!”
“媽,我不同意你的話,離婚有什麽丢人的,難道被鄢家那麽害死就不丢人了嗎?”鄢枝聽了更是生氣,自己這媽怎麽跟田玉蘭一樣迂腐呢。
見邱香還要說什麽,鄢枝不給她這機會就滔滔不絕地将自己離婚的事情也說了。
邱香聽得女兒離婚的事情,真的傷心起來:“孩子啊,你怎麽命這麽苦啊?”
鄢枝笑了:“命苦?這不命苦,因爲我現在還年輕,我沒有跟那個賤人過到年過半百,半輩子受他們家的欺壓,也沒有孩子,我總算是隻倒了兩年多的黴,我逃出來了,再找一個是分分鍾的事,我有什麽命苦的,應該說太幸運了。”
“媽,現在是新社會了,您那套什麽好女不嫁二夫的觀念早就過時了,我現在覺得自己很幸福,不用早起給那個老巫婆準備什麽雞蛋羹,還不能燙嘴。也不用把我辛辛苦苦掙的工資全部上繳,每個月還要從她手裏讨一些生活費還跟要了她的錢一樣,更不用把家裏的家務都做完了,還要受老巫婆和小巫婆的挑剔辱罵,我覺得現在才是一個人過的日子。”鄢枝鄭重其事地說道,還将曹淑芳和張美萍兩個封爲老巫婆和小巫婆。
邱香又哭了起來:“孩子,你受苦了!”
鄢枝搖頭:“媽,我現在一點都不苦,想幾點起就幾點起,自己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也沒有人沒事就罵我幾句。我不願意自己花着錢、賣着力還要生氣挨罵,如果是那樣的話,我甯願這一輩子一個人過下去了。”
邱香聽了更是覺得不能接受:“小枝,你今年剛二十一歲,怎麽就說一輩子一個人過下去呢,要是沒有孩子,老了也沒人養你的老啊!”
鄢枝看着邱香的眼睛說道:“媽,您說您養了兩個兒子,最後有誰要養你的老了,這次您生病,他們又爲您做過什麽?”
邱香說道:“其實阿寶對我還可以,這段日子要不是他每天晚上偷偷到柴房來看我,給我送水送點吃的,媽媽估計早就沒了。”
鄢枝聽了臉色稍微緩和一點,說明鄢家還有個良知沒有完全泯滅的人,她又問道:“那二哥都給您送水送吃的了,爲什麽不送您去看病?”
因爲鄢桂寶對邱香的這點照顧,鄢枝願意叫他二哥,又在心裏想剛剛有沒有把二哥打出個好歹來,好像是自己一指給點暈了,嗯,大不了自己以後給他偷偷寄錢回來。
邱香歎了一口氣:“他哪裏能頂得過家裏其他人,你奶奶那個人在家裏就是一言九鼎的,誰都不許說出跟她不一樣的話來,那就是不孝。”
不孝這頂大帽子已經壓了邱香二十多年,她最怕人說她這個了。(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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