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櫻又猛然想到還有張軍盛的前妻,那個女人也是罪魁禍首,害得自己在那麽多人的面前丢了臉,找個機會一定要她好看,不然難平自己心頭的怒火。
她心裏有了計較,這才從自己的思緒裏清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耳邊好似有隻蒼蠅在嗡嗡叫一般,扭頭一看卻是張軍盛。
沈櫻的臉頓時黑如鍋底,對着門外喊道:“是誰放他進來的?”
因爲沈櫻受了刺激,外面的随從根本就不敢走遠了,随時等着沈櫻的召喚,聽得她高聲一喊,呼啦一下子全湧了進來。
沈櫻看随從們都進來了,就指着張軍盛對他們說道:“以後這個人我再也不想看到了,你們把他有多遠就扔多遠!”
随從們齊聲應是,聲音整齊劃一又洪亮異常,倒是把正喋喋不休的張軍盛給吓了一跳。
這時已經有兩個過來抓住張軍盛的兩隻胳膊就往外拖,張軍盛驚得叫了起來:“櫻櫻,你快叫他們放手,是我啊!”
沈櫻冷笑着說道:“抓的就是你,以後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不然看見一次就打你一次,我沈櫻說到做到,現在趕緊滾蛋!對了,這華美以後你也不要過來了,你手裏的卡還有你妹手裏的卡從今天開始就不會被接受了。”
說完這些,沈櫻幹脆上樓去了,她不想再看到那張讓她惡心的臉,她居然讓這麽個小人給騙了,真是覺得自己像踩了一灘狗屎一般。
不對,說狗屎那都是貶低狗屎了,那種男人連狗屎都不如。
張軍盛讓兩個随從直接從套間拖了出去,一直拖到了酒店門口才将他往門外一扔,一個随從對他威脅道:“記住了,不許進來!”
另外一個則對門口的門童和保安說道:“大小姐說了,以後這個人都不許進酒店來,記住了嗎?”衆人有些摸不着頭,可大小姐的話誰敢不聽,幾個人參差不齊地應了下來。
張軍盛隻覺得今天這半天把自己這二十多年的臉丢了個精光,前面在商場的時候那臉就丢得差不多了。
現在居然讓沈家的随從直接扔到了地上,屁股給墩得疼得不行,半天也爬不起來。
他好不容易爬起來,晃晃悠悠地剛剛站起來,那些平日裏看到他點頭哈腰的門童和保安這個時候已經徹底換了一張臉,冷冰冰的不說,那兩個保安已經上手推他了。
有個胖一點還一邊推一邊說道:“哎,趕緊走遠點,别害得老子挨罵。”
張軍盛想反駁,可那些人哪裏還會聽他啰嗦,兩個人推推搡搡的沒多會兒就把他推到酒店外面去了。
張家的兩個女人還在氣急敗壞地給張軍盛打電話,張軍盛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已經調成振動的手機一直在嗡嗡地振動着。
張軍盛以爲是沈櫻打電話讓他回去,趕緊将手機拿出來,一看屏幕上的電話号碼頓時失了接電話的興趣,不光把電話按了,還直接關機了。
張美萍開始還能聽見電話通了的聲音,突然那聲音變成了女聲說:“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她氣得把座機的話筒摔在了桌子上。
曹淑芳卻有些心疼自家的電話機,瞪了張美萍一眼:“沒輕沒重的,這要是摔壞了,還不得老娘掏錢去買新的,你就脾氣放小一點,怎麽也能多将就幾年。”
張美萍本來看到鄢枝那土包子開豪車就心有不平,哪裏知道鄢枝居然說自家哥哥拿了沈櫻一百萬,那氣就更不打一處來了。
再接着打電話,哥哥怎麽也不接,現在更好直接關機了,這一下哪裏還忍得住:“媽,您還說我,您說哥像話嗎?他拿了一百萬,才給我們三十萬,他這是打發叫花子呢。要知道,那土包子可是咱們兩個出力趕走的,他怎麽着也得跟咱們兩個平分不是。”
曹淑芳心裏也氣啊,自己養的兒子竟然跟自己玩起心眼來,私自昧下錢,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頓時就把張美萍摔電話的事給忘在了腦後。
她也跟着張美萍同仇敵忾:“可不是,這錢就應該咱們三個人分,不對,其實應該都給我們,他跟着那富婆過日子,哪裏還需要他再掏錢。日子也比咱們倆過得舒服,怎麽着也得補償咱們一下不是?”
張美萍一聽自家媽媽的話,覺得自己更有道理了,就站在電話機旁一口一句地開始數落起張軍盛來。曹淑芳也覺得心裏難受,跟着閨女一起罵起沒良心的兒子來。
張軍盛敲門的時候,母女兩個才算是做了個暫時的中場休息。
曹淑芳将門打開一看,竟然是自己和女兒痛罵的對象,頓時就來了精神,指着他罵道:“你還舍得回來啊,你這個白眼狼,你還好意思回來啊?你自己摸摸自己的良心,有這麽對自己的媽嗎?”
張軍盛也一肚子的氣,一進門又被自家媽媽指着鼻子罵,完全壓不住火啊,他立着眼睛吼道:“有你這麽當媽的嗎?兒子還沒進門,你就堵着門罵!”
張美萍竄了過來,将門欄得益發嚴實了,她一改平日對張軍盛言聽計從的态度,對着他破口大罵起來:“有你這麽當哥哥的嗎?你這是打發要飯的呢,自己收了人家一百萬,倒是騙我們說是三十萬,你也不怕吃多了噎死你!”
他們家門口這番動靜,引得樓上樓下的鄰居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個個探頭出來看。
張軍盛還知道點羞恥,也顧不得跟自家媽媽和妹妹吵嘴了,趕忙将堵在門口的兩人往裏使勁一推,随後房門砰的一聲就給關上了,将一雙雙八卦的眼睛和一隻隻八卦的耳朵給關在了門外。他可是受夠了圍觀群衆,從商場開始,就是這些圍觀的人不說一句好話。
再說了,這畢竟是父母單位的宿舍,樓上樓下哪家不是幾十年的老同事老鄰居,這可跟外面碰到的那些個不認得的人要難纏多了。
被張軍盛推進房裏的母女兩個還不服氣,沖着張軍盛嚷嚷個不停,最後還是張軍盛一聲怒喝:“住口!”方才将兩人給震住。
不過也就是幾秒鍾的事情,曹淑芳就已經暴跳如雷了:“張軍盛,你還真長本事了,居然敢對着老娘吼!不就是占着你有幾個臭錢麽,我還不稀罕了,趕緊給我滾蛋!”
張軍盛無奈地說道:“媽,您和妹妹兩個堵在門口吵,我看樓上樓下的都伸長了脖子等着看咱們家的熱鬧呢,您願意在老同事面前一點面子都沒有了啊!”
曹淑芳聽了怔楞了半晌,可不是麽,這樓上樓下的都是認得的,不光認得,有些還是幾十年的老對頭,比如說樓下的袁家珍。
可也就是停了幾秒鍾,曹淑芳又開始發起飙來:“這會子可以說話了吧,門都關上了,你說你爸死得早,我一人拉扯你們兄妹兩個容易嗎?要不是我好強,說不好都會讓那些人踩到泥裏去了,你現在倒是翅膀硬了,有了有錢的媳婦了,對我們就開始耍心眼了。你要記得你身上流着的是我的血,小時候要是沒有我頂住你外公他們不改嫁,你和你妹妹兩個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還輪得到你今天欺瞞我們。”
說到這個,張軍盛也疑惑起來:“你們怎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