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美萍啞口無言,她原想着鄢枝是個笨嘴拙舌的,不然這幾年在張家無論誰罵她,她都默默忍受不回嘴呢,哪想今天才知道這哪裏是笨嘴拙舌,簡直就是伶牙俐齒。
這一下把張美萍一家子的老底掀了個幹淨,就是跟張美萍一起過來的那幫人臉上的神色都不正常起來。
這包房裏雖是坐着站着有十來個人,這會子卻是靜悄悄沒有聲響,都讓鄢枝這番話給震住了。
而趙經理和主管兩人對視一眼,這東家大小姐做事可不地道,找的也是個陳世美,當然這小姑子更是又傻又笨又惡毒。
不一會兒,包房裏人人的視線都飄到張美萍那裏,那目光裏包含了意味深長。
張美萍左看右看,突然大叫一聲:“你們都看着我幹嘛?這瘋子胡說八道的。”
鄢枝也不管她了,轉身對着穩坐在輪椅上的陸總鞠躬說道:“陸大哥,謝謝你!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
陸總抿嘴一笑:“姑娘,你沒事就好,我沒想到你的故事也不比我的遜色多少呢。”
鄢枝聽了,展顔一笑,這是她從那日在河堤上傻笑以來的第一個發自内心的笑容,加上她美麗的容顔,将包房裏的一幹人等都晃了一下。
陸總呆了片刻,方才對着鄢枝又說道:“姑娘,既然這裏不留你,我那裏倒是有一份工作,不知道姑娘願不願意去?”
鄢枝點點頭,她現在隻要是能給自己掙一口飯吃,去哪裏上班都無所謂,何況這陸總看上去就是一個好人,不然那天那麽冷的天,他也能跟自己在河堤上吹着風說那麽長時間的話。
陸總做了個手勢,那如隐形人一般的小夥子就推着他往外面走,他又回頭看了鄢枝一眼,鄢枝馬上識趣地跟了過去。
直到三人旁若無人地走了出去,屋裏的衆人才算是醒過神來,又叽叽喳喳地鬧了起來。
而走出去的三人卻是一直到了酒店門口方才停了下來,還是鄢枝叫停的。
陸總在輪椅上回過頭來問道:“姑娘,怎麽啦?”
鄢枝不好意思地說道:“陸大哥,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呢先去酒店把辭職的手續辦一下,人事部那裏還押着我五百元錢呢。等我把這邊的事情都辦好了,再去找陸大哥。”
陸總點點頭:“嗯,那你把你的手機号碼給我,我好聯系你!”
鄢枝更不好意思了:“額,我、我沒有手機。”
這一下不光陸總看着她,就是那個如隐形人一般的男人也看向了鄢枝。
鄢枝頭都要低到胸脯上了,陸總讪讪地收回目光,對着旁邊的男人說道:“小棣,把我的名片給她一張。”
小棣馬上從懷裏掏出名片盒,拿了一張雙手遞給了鄢枝,鄢枝也忙雙手接了過來,這名片上沒有什麽各種高大上的頭銜,隻有碩大的兩個字“陸濤”,下面隻有兩個電話号碼。
鄢枝這才知道這個陸總叫陸濤,陸濤見她看了名片,就說道:“這上面的電話都可以打,知道嗎?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剛剛趙經理雖是喊了鄢枝的名字,可這名字比較特别,不詳細告訴,還真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寫的,所以鄢枝又在小棣掏出的一張白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陸濤接了小棣遞過來的紙,看到上面娟秀的字迹,說道:“嗯,字寫得不錯。”
鄢枝臉紅了起來,小聲說道:“謝謝!那我就不打擾陸大哥了,我先回去辦手續,等事情都辦妥了,我再給陸大哥打電話。”
陸濤見她那樣子倒是笑了起來:“怎麽你倒是害起羞來了,咱們也算是有緣,你不用這樣的。你還年輕,往後的好日子還等着你呢。不管你的選擇是怎麽樣的,我都希望能接到你的電話,記住了嗎?”
有了他的鼓勵,鄢枝擡起頭來看向陸濤,用力地點了點頭:“嗯,我記得陸大哥的話。”
兩人分開以後,鄢枝沒有回包房,而是在後廚那邊叫了同事去找趙經理。
趙經理也已經派人送了那讨厭的張美萍去了醫院,自己正跟主管兩人消化今天聽到關于東家大小姐的事情。
她和主管一起見了鄢枝,因爲在包房裏聽了鄢枝的遭遇,很是同情她,沒有多說什麽廢話就同意了鄢枝的辭職。
鄢枝揣着五百元錢,又往自己租的小屋走去,她差點就把這小屋退了,去住酒店的宿舍了,多虧房東說要提前一個月通知,不然不退租金,她才想着怎麽也住一個月才沒有退。
現在想起來,如果退了,今天晚上就連個窩也沒有了,又得花錢住那個什麽旅館了。
手裏的錢隻見少不見多,鄢枝心裏也急,今天倒是碰到了好人,可鄢枝還是有些忐忑,畢竟看陸濤那樣兒,公司的規模一定不會比王永民的小。
自己在王永民那都做不好,她哪裏好意思去陸濤的公司裏上班。
想那麽多也沒用,還是先回去做點吃的填飽肚子吧,不然這天氣這麽冷,還真是有些扛不住,鄢枝一邊想一邊将毛線圍巾捂嚴實一些往小院裏走了進去。
因爲是最裏面的一家,鄢枝一路上要經過很多戶人家,她也剛來沒幾天,這院裏的人她也沒認識幾個,除了房東一家,其他的連面都沒見過幾次。
快到自己房門的時候,鄢枝從随身的背包裏掏出鑰匙來,正準備過去開門,猛然聽得她隔壁的房子裏傳來一陣痛苦的呻/吟聲。
鄢枝愣住了,往隔壁的窗戶裏瞅了瞅,因爲裏面沒開燈,外面的陽光又刺眼,她根本看不到裏面的情況。
不過湊近以後,裏面的**聲聽得更加清晰了,鄢枝有些着急,這人不會出什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