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苦于赤霄劍對鬼母的威懾力太小,對她這同歸于盡的打法又沒什麽好辦法,正在苦苦思索中呢。這回鬼母一加緊了攻擊他抵擋起來更是費勁了,好容易架開鬼母一隻右爪,一道勁風過來,他的前胸差點開膛破肚,不過胸口的衣服撕裂之後他到找到了個好東西。
好吧,就是你了。隻見李手往脖子上一抓然後往鬼母方向一甩,一根黑繩索就把鬼母的雙手緊緊的纏在了身側,不論她怎麽掙都掙不開。
仔細看去,那哪是什麽繩索啊,李情急之下直接用小黑給鬼母纏上了。
一直沉睡的小黑突然發現感覺不到喜歡的赤霄味道了,把眼睛睜開了一道縫,迷迷瞪瞪的看着周圍。正好鬼母這個時候向外用力打算崩斷纏着她的這根“繩子”,這一撐讓小黑有些吃疼,本來就被打擾了清夢的它一看是陌生的味道,憤怒的張開大嘴一口咬住鬼母的屁股。
這一口可要了鬼母的命了,小黑畢竟是相柳遺骨所化,口中的毒液源自上古,那可是能毒倒洪荒異獸的存在。挨了這一下,鬼母賴以爲生的強悍不死之身也終于頂不住了,從傷口處開始,一片青黑蔓延開來,還有一股腥臭味飄散了出來。
鬼母再也顧不上李了,連忙調動體内陰氣去阻擋毒素蔓延。
好機會,李可不會放過。他從口袋裏掏出許久沒用到的禦靈環,閉上眼凝神靜氣,施展起禦靈術來。
很快,他的額頭前面出現了一個透明的“禦”字。慢慢的“禦”字變得潔白無瑕起來,仿佛空中多了一塊玉牌。
李睜開了眼,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手持着禦靈環印在了鬼母額頭上,同時,那個浮在他額前的“禦”字也跟禦靈環重合在一起。
“啊!”無數的黑煙從鬼母的身上散發出來,把整個二樓都變得一片漆黑。
那八個被達納和洛克打的吱吱直叫的鬼嬰也發出凄厲的叫聲,一股稍稍淡了些的黑氣從他們臉上發散出去。
過了大約一刻鍾,這濃濃的怨氣終于散去,鬼母也露出了清秀的臉龐。
李把禦靈環從她的額頭上拿開,鬼母撲通一下跪在了他的面前。仍然纏着她的小黑早在禦靈環貼上的時候就松開了嘴,此刻用黃豆小眼看了看鬼母和李,出溜出溜的從她身上爬回到李的脖子上,又感覺到了赤霄,它滿意的閉上眼睛繼續當它的項鏈去了。
此時,鬼母雙手合十,流着眼淚向李訴說着她的遭遇,那八個鬼嬰也重新變成了白胖白胖的嬰孩飛回了鬼母的身邊。
原來,鬼母本來是東南亞某個國家的村婦,後來一個财大氣粗的男子從他父母那裏用錢把她買回家。
原本她以爲将要過上相夫教子的生活,誰知道等待她的竟然是無窮無盡的噩夢。
那個男人是一個巫師,特意找到她這個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子。回到巫師的家後,巫師就把她像牲口一樣鎖在籠子裏,然後持續不斷的讓她生孩子,但是殘忍的是,每生一個孩子,那個巫師就會把孩子當着她的面封入一個畫着咒文的甕裏。
被那個巫師的邪法禁锢着,她連自殺都做不到,隻能這麽年複一年的看着她的孩子死在她的面前。最後,當第九個孩子出生以後,巫師把她和最後那個孩子一起殺死了,并把她用邪法煉成九子鬼母。
李皺着眉頭聽着,聽到着問道:“還有一個孩子呢?”
原來,九子鬼母畢竟是神,哪怕是用邪法制造的也不是普通人能操控的,但是這個巫師不知道從哪學來的方法,沒有把她第九個孩子煉成鬼嬰,而是化爲骨灰,這樣一來,一是鬼母的威力小了些他還能保住性命,二是利用鬼母護子心切的特性,每次要動用鬼母的時候他就拿出一點骨灰撒在現場,鬼母自然就會殺死現場所有的人。
“怪不得我怎麽都找不到控制你的人,他這倒是錯有錯着。”李摸了摸下巴,“不過惡有惡報,剛才從你身上化解出來的怨氣也沒那麽容易消散,它們離開了你的身體,會自己找到罪魁禍首的,哼哼,很快他就知道玩火自焚的滋味了。”
“現在說說你,打算怎麽辦,轉世輪回?”
鬼母對着李連連磕頭,“大師,求求您能不能讓我和所有的孩子們團聚?”
“這樣啊,那你等等吧,相信害你那個人也不會離得太遠,他一死,就沒法控制你兒子的靈魂了。”
鬼母聽完,連忙再次磕頭,感謝李的幫助。
在離這裏不遠的一棟廢棄公寓的地下室。一個猴子一樣精瘦的東南亞人坐在一個法陣中間,他的跟前擺放着一個骨灰壇,還有一個小香爐裏點着三隻香。
這個瘦猴子翻着白眼,嘴裏不住着念着咒文。離他不遠處的黑暗中,幾個人影靜靜的站在那裏看着他。
忽然,從四面八方的牆壁中一團團陰冷黑暗的氣體彌散了進來。那個瘦猴子見到這一景象如臨大敵,嘴裏的咒文念的更快了。
越來越多的怨氣湧了進來,好像在找尋什麽似的在屋子裏飄蕩,不過沒有一縷進入那個法陣。
看到這架勢,那幾個人影立刻遠離了那個瘦猴子,站到門口時刻準備逃跑。
漸漸的地下室的怨氣越來越濃,就像之前的二樓一樣,濃郁的幾乎凝成實質,人影也漸漸看不太清瘦猴子的情況了,隻聽見咒文聲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突然間,人影聽見法陣中間傳來喀拉喀拉的聲音。隻見那個瘦猴子面前的壇子由弱變強的開始晃動,而那個人也開始渾身顫抖。這個時候,周圍的怨氣也好像受了驚一樣,開始圍着那個法陣加速轉動。
人影中一個像是領頭的人發現了不對勁,開口招呼道:“不好,快走。”然後帶頭朝外跑去。
幾個人剛剛跑到門外,就感覺到整個公寓都震了一下,而整個震動仿佛是在人心中,因爲這麽強烈的震動卻連玻璃都沒晃碎一塊。他們回頭望去,公寓的屋頂卷起了一陣旋風,一個個透明的靈體組成了一個大大的漩渦沖向了天空,消失在夜幕下。
等了許久,這幾個人發現沒有動靜,就慢慢的走回了地下室,然後就看到他們一生難忘的景象,那個法陣中東南亞人已經變成了一具骷髅,所有的肌膚、内髒甚至連血液全都不翼而飛。他眼前的骨灰壇和香爐也都碎成了粉末。
帶頭的人咬了咬牙,“走,快走,别讓任何人知道咱們跟此事有關。”“是。”一行人迅速的離開了現場,把剩下來的交給芝加哥警察去頭疼。
而此時的道森家裏熱鬧非凡。人們按需要自動分成了三堆,一些身居高位的人士圍着科薩克,詢問着他這些保镖都是那個公司的,還有這些超人一樣的人都是怎麽回事,大人物們的惜命程度可見一斑。
而其他年輕的或者女士則是把達納和洛克團團圍住,在超自然力量面前,他們瘋狂的好像粉絲一樣。當然,那些偷偷把電話塞進他們兜裏的女士肯定不是沖着他們的超能力去的,在這一點上,洛克甚至更吃香。而詹姆斯用炙熱的眼光看着二樓李的背影,對找尋黃金之城的信心更足了。
靠在二樓欄杆上的李睜開了眼睛看向窗外,翹了翹嘴角淡淡的說了句:“來了。”身邊的鬼母立刻擡起了頭看向窗外。
隻見一個透明的靈體迅速的穿過了窗戶,沖到了鬼母身上,變化成一個白胖可愛的小嬰兒抱着鬼母咯咯直笑。而鬼母此刻也像個普通母親一樣抱着自己的孩子,笑着流淚。
看着這溫馨的一幕,李爲自己的選擇感到高興,同時也覺得自己的道心好像更穩固了些。他等鬼母和她的孩子在一起玩耍了一會兒,咳嗽了一聲,對鬼母說:“那麽,聽了我剛才說的兩條路,你打算選擇那一條?”
鬼母看着身上爬來爬去的孩子們,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沒什麽好考慮的,大師,我和孩子們之前做過太多的錯事,那濃郁的怨氣就能說明一切。雖然,那些事都是在那個巫師的控制下做的,但是我們的手上的确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我們願意進入您的禦靈環中,爲了我們的罪孽贖罪。”
說完,鬼母虔誠的向着李跪了下來,而那九個嬰兒也停下了嬉鬧,跟在媽媽身後跪了下來,着一刹那,一團淡淡的聖潔光輝從她們身上浮現出來。
李伸出了左手,聚靈環靜靜的躺在他的手心也散發着白光,鬼母見到此景,笑着磕了一個頭,帶着孩子們化爲一道白光飛進了聚靈環中。
李看着手中的禦靈環,又擡頭望了望夜空,不禁心有感悟。以德爲用,以善爲本;道法自然,福生無量。
記得師父說過,“但行善事,不問禍福。就如同世上不可能光有光明沒有黑暗一樣,以後你們不可能一輩子都做好事,都做善事,那麽就做好事的時候,多做點,做壞事的時候少做點,堅決不要當一個僞善的聖人,也不要做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做一個善惡都有一點、随心随意的普通人也未嘗不是修道的一種途徑。”
“謝謝你,師父,我懂了。”李沖着皎潔月亮行了一記弟子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