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架航班落地了,不一會兒,出口處就湧出來一群行色匆匆的旅客,而且時不時的這群旅客還偷偷的回頭看,好像在躲避什麽似的。
接機的人們看着這奇怪的景象,議論紛紛。墨鏡男子卻咧開嘴笑了笑,用手擦了下酒壺嘴,仔細的擰好蓋子放在貼身的口袋裏,他要接的人來了。
等人群都出來大約幾分鍾,八個身影從遠處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走在最後面的那個兩米高的巨漢解答了衆人的疑惑。
“天哪,那人好高啊,是打籃球的麽?”
“小點聲,看他那兇狠的樣子肯定不好惹”
墨鏡男子快步走了過去,向李伸出了手,“哈伯,哈伯。庫克。fbi特殊事務調查室駐東京探員。很高興見到您,李先生。”
“我也是,哈伯探員,大衛一直跟我提起你。很高興能得到你的幫助。”李也微笑着跟他握了握手。
“來,請這邊走。”哈伯聽到李的話,嘴角按捺不住的向上翹着,“大衛他太客氣了,對了,他最近怎麽樣。”
“我想還不錯,至少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活蹦亂跳的。”
“哈哈哈,說的對,幹我們這行的能夠活蹦亂跳的就是最好的狀況了。”
來到機場等候區的停車場,幾個站在四輛公務車旁邊的穿着黑西裝戴着黑墨鏡的日本男子見到哈伯,連忙拉開車門,向着他們一行鞠躬行禮。
看着李投來的疑惑眼光,哈伯笑了笑,“先上車,到了地方再聊。”
車開了大約一個小時,來到一個傳統的日式大宅門口,待李他們下車以後,門口四個黑西裝整齊的向他們鞠躬。
李擡頭環顧了下這個庭院,“真沒想到,fbi在日本還是很有實力的嘛。”
“得了,可别挖苦我,這可不是我們的産業,它屬于我們的一個朋友,來,我給你介紹,菊田健次郎先生。”哈伯向李他們介紹着迎面走來的男子。
“您好,李先生,非常歡迎您來到日本。”快步走來的男子大約一米七,從他的步伐和行動上看得出他會功夫,一頭烏黑的頭發整齊的梳向頭後,給人印象最深刻的還是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握上他的手李發現,他的右手少了一根小指。“知道你們一路舟車勞頓,我已經爲你們準備好了一些粗茶淡飯,諸位可以稍作休息後我們一起用餐。”說罷,幾個和服女子邁着小碎步走到每個人面前向他們指引各自的房間。
李他們幾個欣然跟着侍女向後面走去,約翰一邊打量着身邊的女子,一邊撓了撓頭,“我怎麽覺得這場景有點眼熟呢。”
傑西卡白了他一眼,低聲說:“還記得阿爾弗雷德麽。”約翰恍然大悟。
梳洗清理完畢後他們回到了客廳,這裏早已擺好了各自的案幾,大家紛紛坐好。菊田舉起酒杯,對大家說:“首先,歡迎大家來到日本。我作爲櫻花社的主人,預祝大家此行順利。”說完,一仰頭将酒喝光,将空酒杯向大家示意。
李揚了揚眉毛,看了哈伯一眼,沒說什麽,也把酒喝了。其他人也都喝光了各自的酒,不過洛克和約翰對酒杯的尺寸表示了少許的鄙視。
“來,諸位請品嘗一下我專門請大師傅來整治的懷石料理。”見大家喝完了酒,菊田拿起筷子向大家示意。
看見李沒有什麽表示,其他人也都開始對自己面前那些精緻的食物進行品嘗。
大家吃的差不多了,李把筷子放下,對菊田和哈伯笑着說道:“好了,飯也吃了,是不是該說正事了。”
菊田先命人送上茶水,然後就叫所有人都退下,之後他看了看哈伯。哈伯見周圍沒有外人了,開口對李說:“一直以來,日本都是cia和fbi的重點監控地區之一,畢竟,第二次世界大戰并沒有過去很久。自從戰争結束以後,許多不甘于現狀的武士道精神的信奉者加入了日本黑幫,而且日本政府也承認黑幫的合法化。對此,我們一直在密切監控着,菊田先生就是我們在日本黑幫中的線人。接到總部發來的指令,我第一時間詢問了菊田先生,他似乎對您此事有所了解,所以,一接到您,我就直接帶您過來了。”
看到李把視線轉向他,菊田深鞠了一躬,然後才開始說道:“事情是這樣的,一直以來,我們家族都得到美國政府的幫助,紮根于日本最大的社團山本社,負責搜集資料和監控他們。”
“大多數情況下他們隻是從事一些非法的活動來維持社團的經營,這些并不是我們關注的重點,之前是我的哥哥一直潛伏在他們的高層,慢慢的,哥哥發現他們的高層在使用忍者。”
“忍者?”李和達納互相看了一眼,“雖然從幕府時代起忍者就銷聲覓迹了,但是有一些古老的流派遺留下來被黑幫所用也不奇怪吧。”
“不,不是的。”菊田嚴肅的說,“哥哥發現的這些忍者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忍者。”
“哦?說來聽聽。”
“第一次發現,是在哥哥去彙報工作的時候,屋子裏明明傳來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但是哥哥進去後房屋裏隻有頭領一個人。”
“會不會是暗道?”霍布斯問道。
“一開始哥哥也是這麽認爲的,但是後來一些事情讓哥哥開始懷疑。山本社作爲日本最大的社團,自然樹大招風,會有很多社團不服,或者是挑戰他們的位置。但是,威脅最大的或者是行事太過肆無忌憚的社團頭領全都死于非命就讓人感到奇怪了。”
“哥哥留意了他們的死因,發現了更加奇怪的地方。有一個人死在他的衛生間裏,喉嚨整個被切開,但是外面全是他的手下,而衛生間在卧室的裏面,四周都是封閉的。另一個是在空曠的高爾夫球場上死的,死因是腳下被毒針刺中,可是現場掘地三尺都沒有發現兇器。後來,還有幾件跟這些案子一樣的詭異死法。”
“哥哥覺得這裏面有問題,于是就打算冒險潛入頭領的辦公室搜尋線索。結果就再也沒有回來,去之前,哥哥跟我說,如果他回不來了,就立刻聯系哈伯先生。哈伯先生勸我不要着急,先退出來慢慢找尋機會,于是我就斷指脫離了社團回到了老家。不過我在哥哥靈前發過誓,一定要爲他報仇。所以,非常希望您能夠幫助我。”說完,菊田五體投地的向李施以大禮。
好一招借刀殺人,既報了殺兄之仇,又能幹掉日本第一的社團,脫離社團?你們家那些黑西裝的都是農夫麽。李喝着茶,什麽話也沒說,就那麽把菊田晾在那裏。屋子裏陷入詭異的安靜當中,看着這場景,哈伯也悶頭喝茶,什麽話也不敢說。
五分鍾,十分鍾,半小時,哈伯的茶壺裏已經空空如也,可是看了看洛克那茶壺大小的拳頭,他還是沒能鼓足勇氣說什麽圓場的話。
“好了,起來吧,下回有什麽請求可以直說,我讨厭别人這麽遮遮掩掩的。”李終于開口說話了。
菊田忍着酸痛連忙答應到:“哈伊,非常對不起閣下,再也不會有下次了。”
坐在一旁的哈伯不知道,剛才菊田根本不是自己不想起來,而是李不知道用什麽手段把他死死的壓在地上,連話都說不出來,而且,頭頂傳來的威壓,讓他仿佛怒海波濤裏的一葉孤舟,上不去下不來,生與死都掌握在天地的一念之間。
當李開口的一刹那,他才恢複知覺感受到周遭的事物,那種在鬼門關命懸一線的體驗讓他身上的襯衣完全被汗所浸濕,自此再不敢對李有一絲的隐瞞和不敬。
而身邊幫他一起騙李的哈伯,他可沒心思管了,生死各安天命吧。
直起身後,他立刻叫人把資料全部拿來,擺在了衆人面前。
“李先生,從我們掌握的資料來看,山本社其實隻是一個明面上的幌子,是給它背後那個隐藏的勢力提供資金和物資的,而它身後的那個勢力,跟你找尋的人應該有很大的聯系。”菊田從中拿出一摞資料,直接指着重點跟李詳細的解釋。
“您看,山本社原來隻是一個叫山本秋吉漁夫創立的,原本隻是個由底層漁夫、混混集合在一起的社團,後來在機緣巧合下開始搞起了演出事業,從而發展壯大。”
“等等,演出事業?我記得從資料上看到,最後忍者們的歸宿之一就是雜耍和歌舞演出。”李皺了皺眉頭。
“哈伊,您說的沒錯。這也是我們懷疑的地方,因爲當山本社接觸演出沒多久,就迅速的發展壯大,勢力占領整個神戶地區,并且随着演出團隊而四處擴張。”
“在這之後沒多久,山本社的正統傳人,二代目山本登聞就被刺殺,而由負責演出事務的新晉若頭藤田一雄出任了三代目。”
“之後,在短短的十年時間裏,山本社就在藤田一雄的帶領下通過暗殺和武力幹掉了所有競争者統治了關西地區,成爲日本數一數二的大社團。”
“而後,山本社開始極力洗白自己,開始向正當行業轉變。但實際上,依舊是什麽非法勾當都做,包括在日本及其他國家販毒、偷運軍火、販賣人口、****和洗黑錢等。而我更在意的是,現在的頭領六代目前田間次還有一個稱呼:司忍。”
“司忍,呵呵,有意思,發号施令的忍者的意思麽。好吧,我們先來會會這個司忍。”
“哈伊,請您放心,我會盡快把他的行蹤提供給您。請您先在寒舍休息,有任何要求,直接吩咐我的下屬就可以。”
“好的,你去吧。”看到李沒有别的吩咐,菊田彎着腰,倒退着走出會客室,轉身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吩咐下屬盡全力招待好李他們一行人。
而完全被晾在一邊的哈伯尴尬的笑了笑,酸溜溜的嘀咕:“這群養不熟的狼崽子,一見到新主人就忘了老主人了。”
李微笑着看着他,輕聲的跟他說:“你是爲了什麽留在日本的我不想知道,也不關心,但是希望你不要影響到我們這次的行動,不然的話,哪怕是大衛和整個特殊事務調查室一起保你,你也死定了,如果不信,你大可以查查我的來曆。”說完,就繼續低頭翻閱起資料來。而哈伯隻好灰溜溜的退出房間。
“哼,老東西。師兄,要不要幹掉他,保證不留一絲痕迹。”約翰看着哈伯的背影,躍躍欲試的向李建議着。
“算了,看在大衛一直配合咱們的份上留他一條命,你把這事跟大衛說一下,至于怎麽處理就不關咱們的事了。對了,你不許出去,在任務期間禁止你節外生枝,萬一讓對手發現就麻煩了。”李說完最後一句特意瞪了他一眼。
“好吧。”約翰垂頭喪氣的出去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