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裏納城,因其外形酷似玉米棒,俗稱玉米大樓,并成功的成爲了芝加哥市的地标,大量出現在相關影視作品、宣傳畫冊中。這座綜合性建築,包含兩座61層、高179米的住宅大廈,具有“城中城”的獨特設計。它裏面包含了餐廳、劇院、保齡球館以及可容納700艘小船的碼頭。
今晚,在馬裏納城頂層的餐廳中舉辦着一場爲了維護城市治安的傑出貢獻者頒獎的盛大晚宴,身着各式晚禮服的男男女女社會名流在杯盤交錯中開懷大笑,一個又一個商業合作在酒杯的碰撞間輕松的達成,那代表着上百萬美元的交易。在人群中,衣着暴露的交際花們則施展着自己的魅力,向那些青年才俊或是須發皆白的單身男士發起進攻。在這奢華迷亂的空間裏,一個手中把玩着玉環的黑發男子彎了彎嘴角,露出迷人的笑容。“先生,來杯香槟麽?”一個侍者禮貌的詢問到。“好的,謝謝。”黑發男子拿起一杯香槟,信步走到露台上。抿了一口酒,這個男子目光直直的看向北方的老城區,那深邃的黑眸中倒映着點點星光,仿佛整個銀河都裝進了眼眶裏。
從1950年代起,芝加哥中上層居民逐漸開始向城市郊區遷移,導緻城市中心很多地段的衰落和貧民化。現任市長理查德·m·戴利,是原老市長理查德·j·戴利的兒子,他的政策注重提升芝加哥的居住環境質量,實施了一些複興衰落街區,改善城市基礎設施,沿湖和沿河城市景觀的項目。但是,這些隻能改變一部分街區,在芝加哥南部的老城區,那擁擠的街道,緊湊的房屋,依然使這裏入夜之後就像蝙蝠俠中的哥潘市一樣陰暗、潮濕,仿佛是滋生緻命病毒的溫床。
在昏暗的夜色中,兩輛suv夾着一輛中型貨櫃車幽靈一般的駛入一個廢棄的廠房之中。當車輛并排停穩之後,對面的黑暗中也突然亮起了幾盞汽車大燈。
“嘿,道格,你個狗娘養的把大燈關了。”一個粗野的聲音從suv上下來的一幫大漢當中傳出。随着這個聲音,對面的車子把遠光調成了近光,也下來了一幫大漢,手中緊握的沖鋒槍和鼓鼓囊囊的腰間表明了他們的不好惹。
“哈哈哈哈,疊戈,我的老朋友,别生氣,跟你開個玩笑,這該死天氣讓人感覺無聊透了。”一個叼着雪茄的胖子大笑着張開雙臂從人群中走出來,一把抱住了這幫漢子裏的一個小個子,“這種寒冷的夜晚裏還得讓我這把老骨頭出來活動,你也總得讓我找點樂子吧。好了好了,别生氣,一會兒交易完成我們喝兩杯,上好的威士忌,怎麽樣。”“你個老東西,好吧好吧,快點驗貨吧,一會兒可不許騙我,必須得是上好的威士忌。”這個一頭卷曲長發的小個子沖後面揮了揮手,搭着胖子的肩膀走到一邊。
人群中走出兩個大漢把槍甩到背後,一左一右把貨櫃車後倉打開,一團寒冷的霧氣散發開來,露出了貨櫃裏的真容。車廂裏懸挂挂着許多收拾好的冷凍整牛,這時候,胖子帶來的下屬中間走出來一個白人壯漢,從腰間拔出寬大的匕首,狠狠的插在其中一頭身上,一使勁,劃開一道大口子,從口子裏幾包白色粉末掉落出來,那人用手指弄了點舔了舔,回頭說道:“沒問題,老闆。”“哈哈”靠着一輛車子的胖子一邊拍着小個子的肩膀,一邊開懷大笑,”疊戈是老朋友了,肯定沒問題,這隻是例行公事。不是嗎,雖然我們幹的是非法的買賣,但是公家的有些手續也是值得借鑒的嘛。好啦,把錢給我們的朋友們驗一驗。”兩個大旅行袋扔在地上,小個子的手下拉開拉鏈,袋子裏一打打綠油油的美鈔顯露在燈光下,并且散發着誘人的香味,那個手下拿起幾卷鈔票驗了驗,也沖小個子疊戈點了點頭。看到交易完成,疊戈也露出笑容,一拍胖子的背,高聲笑道:“來吧道格,把你的好酒拿出來,這該死的天氣冷透了,你應該去我們墨西哥度個假,我會好好招待你的。。”
呯!呯!哒哒哒!!!突然間整個倉庫裏槍聲大作,随着幾聲槍響,首先是兩幫人的車燈被打滅,緊接着一連串三連發點射的槍聲響起,兩幫人立刻被擊倒了幾個人。怒罵聲,呻吟聲,中槍後的慘叫充斥在這個廢舊的廠房裏,剩下的人趕緊躲在車子後面,掏出槍來沖黑暗中盲目的射擊,疊戈一把揪住道格的衣領,憤怒的問道:“見鬼,這他媽是怎麽回事,你們這群白豬在交易前都不知道清場嗎?”“閉嘴,白癡,我們當然檢查過了,誰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來的。”胖子也一臉的怒氣,高聲喊道,“是誰?我們是愛爾蘭幫,知道麽,你們這群狗娘養的蠢貨,你們惹了不該惹的人,我發誓,如果讓我們知道了你們是誰,我們會活活剝了你們的皮,還有你們家人的,我發誓!”
然而,黑暗中回答他的隻有那沒有絲毫遲疑,富有節奏感的槍聲。槍聲持續了5分鍾左右,廠房裏恢複了寂靜,一個個幽靈般的身影從陰影中慢慢的走了出來,這些臉上戴着夜視儀手中端着各式突擊步槍的槍手們警惕的瞄準着地上的屍體,他們持槍的姿勢和悄無聲息的步伐顯示出他們的良好的專業素養。
“安全。”“安全。”槍手們分别檢查着自己負責的方向,簡潔的戰術術語中那種冷漠,簡直可以直透人們心髒。帶頭的一個巨漢,哦,對于一個身高兩米多,肌肉粗壯的幾乎要把衣服撐破的人形物體,我們也隻能這麽形容。他掃視了一下鮮血淋淋的戰場,随手把兩袋子錢拿起來扔上了貨櫃車,轉過頭來下達命令:“打掃戰場,消除痕迹,把車開到集結點,行動。”其他槍手點了點頭,四散開來熟練而迅速的行動起來。
看了看手下們的動作沒什麽問題,巨漢走到廠房外面,在月光的照耀下,巨漢現出了面容,那血管凸出的光頭配上棱角分明的臉龐,還有下巴上如鋼針般堅硬濃密的胡子,足以讓任何人在他面前噤若寒蟬。巨漢的目光望向幾公裏外的馬裏納城,沖那邊點了點頭,随後跳上從後方駛來的車子消失在夜幕中,直到這個時候,遙遠的街角上姗姗來遲的警車才打着警燈呼嘯而來。
天台上的黑發男子又抿了口酒,笑容更加燦爛。
“嗨,李。你怎麽在這,怎麽不去裏面找點美女,你這樣的相貌在裏面可是搶手貨,哈哈。”一個同樣端着杯香槟兩鬓斑白的中年白人男子來到他的身後,那爽朗的笑容有着天然的親和力。
“哦,得了,科薩克。你知道我不喜歡那些場面。”黑發男子保持着笑容回頭跟他碰了下杯子,低聲說道,“像我這樣出身的人不可能融入那種場合的,你就别難爲我了,倒是你,怎麽擺脫那些荷爾蒙分泌過剩的女人的。”
科薩克。道森,出身于一個芝加哥普通家庭,律師,慈善家,議員競選者。。好吧,這一串頭銜無不顯示出他體面的身份和顯赫的地位。此時此刻,我們的律師大人卻像孩子般眨了眨眼睛,放低了聲音:“李,别這麽說,你要知道,我可是有名的好好先生,潔身自好的典範,甚至是下屆參議員的競選者之一呢。”随後他把面孔轉向黑暗中,“再說,我可沒忘記這個圈子裏是多麽的惡心和肮髒。”
黑發男子笑容不改,嘴唇幾乎毫無動作,但是聲音卻清晰的投入科薩克的耳朵中。“閉嘴吧科薩克,你得知道我們把你捧到這個位置有多不容易,别再把那件事放在嘴上,你需要做的隻是把你的慈悲和高尚展現給世人,從而得到你應得的位子。對比裏面的那些人,隻有你知道底層人們真正需要的是什麽,不是麽,當然,你也得讓高層得到他們想要的,這些則是我們來考慮的,去吧,不用管我,我是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的,讓那些無孔不入的狗仔拍到你和我在一起可對你的競選沒什麽幫助。”
“哎,我就是看中這個宴會沒有太多記者才跟你約到這的。”道森撇了撇嘴。
“怎麽了,競選資金又用完了?”
“是的,這活兒簡直是個無底洞,多少都不夠用。”
“再給你兩百萬,目前的流動資金隻有這麽多了,省着點花吧,弟兄們爲了這事,最近可沒少幹活。”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行了,各司其職,你要做的就是當上那該死的議員,你的修養和完美的政治家面容天生就是幹這個的,難道你指望洛克衣裝革履的去學校慰問嗎,他笑起來會把大人物們都吓哭的。好了,科薩克,回到你該去的地方吧”黑發男子瞥了一眼酒會,“那裏才是你發光發熱的地方,人盡其責,物盡其用,你需要做的是别讓兄弟們的血汗白白浪費了。”
道森收起笑容,一臉虔誠的低聲說道:“謹遵您的教誨,大祭酒大人。”
“不必如此,教中弟子盡皆平等,你步步高升,自然兄弟們也有無盡的好處。對了,這裏有塊勾玉,你随身攜帶,平時可以祛病驅邪,關鍵時刻也能防身,使用方法很簡單,握在手裏丢出去即可,這裏還有個護身符,裏面有個護身咒符,能保你五分鍾平安,勾玉一碎我或者其他祭酒會感應到,你大可放心。”說完黑發男子把一個符袋和一個帶繩子的勾玉遞給道森,道森趕緊把符袋挂在脖子上,勾玉系在手腕上,再次向男子道謝,之後轉身向屋内走去。
“哦,道森你剛才去哪了,快來見見我們芝加哥的守護者,威爾警長。”
道森向迎上來的兩個白人男子舉了舉手中的酒杯:“說出來可别笑話我,我剛才有點喝多了,去陽台上吹了吹風。威爾局長,這杯酒敬您,今年芝加哥在您的守護下犯罪率下降了5個百分點,這可是了不起的成就,我堅信這個城市會在您的努力中越來越宜居的。”
威爾的職業病使得他掃了一眼道森身後的陽台,但是卻那裏空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于是舉起酒杯笑道:“您太客氣了,這是所有警員的努力成果,我們不會爲此而驕傲,而會用這個成績鞭策自己,讓我們的城市遠離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