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沖不再說話,看着肉和花生米,喉結又動了動。紫蘭拿着酒壺和酒杯過來了:“阿爸,我給你倒酒。”
“不用了,你做好了飯菜,跪在這裏反省吧!我自斟自飲。”鄭忠說着,到了酒,看了看王沖他們兩人一眼,夾起一粒花生米丢進嘴裏,嘴巴動了幾下,喝了口酒。
“真是香!紫蘭,你的花生米炒的真是好。我嘗下肉炒的怎麽樣。”他說着夾起一點肉放進了嘴裏。
“好吃,肉也炒的好。”鄭忠說着端起酒杯,喝了小口酒。
王沖的喉結動了幾下,紫蘭也忍不住動了喉結。
這時,王沖才知道鄭忠說的心懲罰是什麽意思,他真是想吃了,心都被香氣給熏出來了。
“你們兩人記住了,犯錯了,不僅僅是認錯那麽簡單,是要付出代價的!怎麽樣?看見我吃香的喝辣的,心裏不好受吧!”鄭忠說。
“沒有。我們錯了應該受到處罰。”紫蘭說。
“對,應該受到處罰。”王沖說,心裏卻想,這個人真是怪!怎麽想出這樣的法子整治我們呢?我的肚子難受了,你知道麽?
“你們的錯,不能連累我。我還得吃好喝好,不跟你們說了,我吃我的了。”鄭忠說完,又丢進了一粒花生米,還紮巴着嘴,一臉迷醉的樣子。
“好吃,真是香。這是享受呀!這小日子過的多滋潤呀!我喜歡這樣有小酒的日子。”鄭忠自言自語地說着,夾起一塊肉吃起來。
“你想吃不?”紫蘭輕聲問王沖。
“笑話,誰不想吃呀?你難道不想吃麽?你看阿爸吃得多有滋味。”王沖小聲說。
“你們嘀咕什麽?難道還想加重處罰麽?”鄭忠問。
“我們不是吵嘴,我們是想……”王沖說到這裏打住了。
“想什麽?”
“想吃……”
“想吃?哈哈哈!你們當然想吃了!你們要是不想吃,我這樣在你們面前吃喝算是對你們的懲罰麽?想吃!你還想跟我一樣,喝酒呢!是不是?”鄭忠看着王沖笑。
“是。”王沖的喉結又動了動,還咽下了口水。
“忍着吧!一會兒我吃飽喝足了,給你們兩人留點兒,我不會吃完的,花生米給你們每人留兩粒,豬肉給你們每人留一塊。”鄭忠說。
“謝謝阿爸能給我們留點。”王沖說。
“沒志氣!餓死也不能說這樣的話!”紫蘭說。
“你能!你乞讨的時候難道沒有受人家的白眼?你爲了活命,說的話比這個還軟,你還會說,求求你們,給點吃的吧!”王沖說。
“你!”
“你們兩人就掐吧!還說反省好了!哼!”鄭忠哼一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看他喝酒的勁,紫蘭知道,他又有點生氣了。
“都是你,問我幹嘛?”王沖說。
紫蘭不理王沖了,她明白,他們的話,鄭忠聽得明明白白,他有時候是裝着糊塗。
王沖看見紫蘭規矩地跪着,也不再說話了。
“怎麽了?不給我伴奏了?讓我喝悶酒了?”鄭忠說。
紫蘭看了看王沖,暗示他别說話了。
“行,你們不說話,我就專心吃菜喝酒了。”鄭忠說着不再看他們,隻顧慢慢地喝酒,吃花生米,咂嘴吧,逗着王沖和紫蘭的喉結一動一動的。
鄭忠的一小壺酒喝完了,他看着紫蘭說:“你去給我盛飯來,自己也吃飯吧!”
紫蘭應答一聲,起來去盛飯了,鄭忠又看着王沖說:“王沖,餓了沒有?”
“餓了。”
“錯了沒有?”
“錯了。”
“真錯了麽?”鄭忠笑起來。
“真錯了。”
“還願意受罰麽?”
“願意。”
“好了,起來去吃飯吧!”
“是。”王沖也起來了。
王沖站起來,看了看菜碗,發現裏面的肉幾乎沒有動過,他的心一顫,阿爸喝酒隻是開始吃了兩點肉,以後幾乎都是用一粒粒花生米送着酒。
紫蘭端着兩碗米飯過來了,她放下一碗,雙手遞給她阿爸一碗,對剛站起來的王沖說:“王沖,給你也盛飯了,你吃吧。”
“我自己去盛,你吃吧!”
“說了給你盛的,吃吧!”紫蘭說着自顧走了。
“吃吧,多吃點肉,你的體力都還沒有完全恢複,補下身子。吃完飯,休息會兒。”鄭忠說。
“阿爸,你吃肉吧。我沒事的。”
“别跟我客氣,我都看見你喉嚨裏伸出筷子來了,來,多吃點。”鄭忠夾起肉放倒了王沖的碗裏。
王沖一聽,很是感動,他想,這個阿爸跟自己的父親表達愛的方式不同,他跟父親一樣愛着自己。
紫蘭端着飯過來了,她看着王沖笑了笑:“王沖,阿爸下山是特地給你買肉的。你多吃點。”
“你也吃。”王沖的聲音又點哽咽,他責怪自己少不懂事,心裏想着以後學了本領還要打紫蘭出氣,他想,自己的肚量是不是太少了?
“大家都吃,新鮮的時候吃完了,别留着。下午我去抓野兔,王沖要不要跟着我去?”鄭忠看着王沖。
“我去,我好想看阿爸抓野兔。”
“好,吃飯後休息半小時,我帶着你去。”鄭忠說。
“我也想去。”
“你想去就去吧!隻是别跟王沖再鬥嘴了。”
“阿爸放心,我不跟妹妹鬥嘴了。”王沖說。
“别說大話,你能忍住麽?”紫蘭說。
“我能忍住,隻要你不先說我。”
“看看你們兩人,剛站起來端着碗就鬥嘴了,還說不會鬥嘴了。你們兩人呀,我看天生的冤家對頭。好了,吃飯,不許說話了。”鄭忠說。
“對,吃飯。食不言睡不語。”紫蘭說。
“你紫蘭能做到食不言睡不語,那太陽都從西邊出來了。”鄭忠說。
“阿爸太小看我了,我一定做到。”
“什麽時候開始?”
“當然是現在開始,我保證食不言睡不語。”紫蘭說。
“你這個小丫頭,保證了也不管事。你還能不說話?是不?”鄭忠笑看着紫蘭。
紫蘭沒有說話,低頭吃飯。
“阿爸跟你說話,問你呢!”王沖說。
“阿爸是故意逗引我說話的,我才不上當。”紫蘭說。
“你不上我的當,上了王沖的當,你不還是說話了?我說了你做不到的,怎麽樣?”鄭忠笑起來。
“我……”紫蘭瞪了王沖一眼。
王沖偷着樂,差點噴飯了。
“不僅做不到食不言睡不語,還做不到兩人不扯皮,你看你瞪着他的樣子,雖然沒有吵架,跟吵架有區别麽?吃飯吧,别瞪着他了。”鄭忠說。
“她習慣了。”王沖說。
“誰習慣欺負你了?”紫蘭嘟着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