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過是個影子,林貞娘的影子……聲音尖銳中有點瘋狂。
一切都是假的,沒人對你真心,全都是騙子……
“走開,走開。”林芷琪緊閉着雙眼似在掙紮着什麽。
一旁的少女聽到這呓語,疑惑地走了過來,輕輕的推了推,“木子姐?”
可是,炕上人并沒有就此醒來。
……
“娘親,娘親,爹爹是不是下雪時就回來了?”小小的孩子窩在母親的懷裏仰着頭,睜着大大的眼睛。
“死吧,死吧,哈哈哈哈。”黑夜中的血影一片模糊。
“娘親,醒一醒,你不要芷兒了嗎?”孩子悲傷的哭泣着。
“爹,娘和弟弟去哪兒了?”可是回應她的隻有一個背影。
“娘,娘,有鬼,有鬼,我怕,嗚嗚嗚……走開,你們都走開。”無助,迷茫。
……
林芷琪看着小女孩一個人縮在無人的角落哭泣,走過去坐在了她的身邊。
不知何時,女孩停止了哭泣,定定地看着她,“你知道,我爹爹去哪兒了嗎?他是不是像娘一樣再也不來看我了。”
林芷琪無言,隻是伸手摸了摸女孩的頭。
女孩看了她一會兒,也伸出了手,“别哭,你也想家了嗎?如果你寂寞了,我可以陪你。你還有我呢!我們一起活下去。”
林芷琪茫然,一擡手,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一樣的淚流滿面。
……
任由女孩爲她擦去眼淚,耳邊響起了焦急地呼喚聲,“木子姐,木子姐,醒一醒啊!”
睜開眼,林芷琪看到爲她擦淚的不是夢中的女孩。而是羅大娘的女兒春妮。
看到她醒過來,春妮松了口氣,“你終于醒了,你再不醒。我就要去找我娘他們了。”
“我怎麽了?”林芷琪一開口,發現聲音中帶着鼻音,一摸臉,原來她真的哭了。
“你做惡夢了。一直喊着娘親和爹,你想家了嗎?”春妮說道。
林芷琪沉默。看來,又是原主記憶導緻的,說起來,她有段時間沒有做這樣的夢了。突然之間,她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穿越了,還是原主得到了那個時空關于她的記憶。
猛然間,林芷琪又是一驚,自己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這是在否定自己嗎?
“木子姐,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見林芷琪說了一句話後又臉色大變,春妮很是擔心。“我去叫娘。”
林芷琪急忙拉住春妮,“我沒事,就是做惡夢,還沒緩過來。”她沖着春妮笑了笑,“好春妮,别去麻煩你娘他們了。”
“真的沒事嗎?”春妮滿眼關切。
“真的。”林芷琪把笑臉拉扯的更大一些,“好春妮,我不會騙你的。幫我打盆水吧,這做惡夢,又哭又喊的。還出了一身汗呢。”
“那好,我去給你打水,再給你找身幹淨衣服,出了汗。還是換一下比較好。”春妮終于是笑了。
看着春妮離開,林芷琪才收了笑,一下子倒頭躺回被窩裏,不禁苦笑,“你妹的,竟然把這個忘記了。”
想到夢中夢魇一般的低語。她終于想起了自己之前好像被下了什麽還沒來得及發揮作用的招,那個六爺似乎還說過下了什麽蠱。
“你妹,是好是歹給個說明啊,難道就隻是讓人做惡夢嗎?”可轉念一想,泥瑪的,光是做惡夢也夠嗆啊!以她這神經衰弱的特質,絕對還是會要命的啊!
“怎麽辦?”林芷琪光棍了這麽多後,第一次開始愁了。這裏就是個山溝溝,别說聯系了,想知道外頭的情況都不容易啊!
腳步聲傳來,林芷琪連忙深呼吸,換了一張臉。在春妮的幫助下梳洗了一下後,林芷琪還是猶豫地開口了,“春妮,麻煩你幫我叫下胖……木頭,我哥哥,讓他過來一下,我有事要告訴他。”
想來想去,他能依靠的人好像也隻有胖子了。
誰知,春妮卻是道:“木頭哥還沒回來啊!”
“啊?”林芷琪不解。
“木頭哥一大早就跟着大魯叔他們出山了。聽說外頭一直亂着,大家怕到時打大仗,鹽啊糧食啊什麽的都沒了,要去先換一批回來。”春妮解釋道,“哦,木頭哥早上來過的,不過,你在睡,他就沒叫你了,我忘記跟你說了。”說着,春妮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臉。
“這樣啊!”林芷琪應着,心裏還是挺高興的,胖子既然出山了,那肯定是會想辦法聯系榮家的。這樣,就能早些回去,想來,這奇怪的情況應該也不會在短時間裏發作。
榮子期他們回來的比村子裏大夥預計的要早得多。
“最近的那個鎮子雖然還沒被波及到了,但是,富戶大多都跑了,我們根本換不到足夠的糧食和鹽,今天回來收拾一下,明天多帶些人一起去再遠一些的縣城,估計要兩三天才能回來。所以過來跟你說一聲。”榮子期坐在炕邊跟林芷琪講了一下大緻的情況。
“那,你能聯絡到‘家’裏嗎?”林芷琪問道,雖然這裏人不會仇視所有大晉人,但是,他們對話還是忌諱一些。
“去了縣城,可能有辦法。總要試一試。”榮子期道。他這幾年雖然掌握着他母親留下的人脈,但是,大多還是在大晉境内,雖然西境略有涉及,但是,這個時候,他也不确定能不能聯絡的上。
“雖然兩國交戰,但是,應該有之前就滞留的商隊什麽的。實在不行,至少讓他們幫着帶帶口信什麽的。報個平安。”林芷琪道,她是知道四海商行以前也有羅國的分行的,就是不知道小縣城什麽的會不會有。
“恩,這也是個辦法。我會留意的。”榮子期點頭道。
“對了,對了,如果是帶信回去,幫我給我爹也帶個。”林芷琪道,“讓他‘小心六弟’,對,就這麽寫,他應該會明白。”那天便宜爹出現的相當快這讓林芷琪不禁懷疑那個六爺是不是借機另外跑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