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日子,因爲及笄的事情,林芷琪自己也忙了起來,這個問題也就被她先抛在了腦後。
及笄禮并沒有請很多的客人,除了安平鄉一些熟人外,就是林芷琪的幾個小姐妹了。本來,林芷琪以爲會是讓鄉裏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妪來作爲給她插上那根簪子的人,結果,在當天,她等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當看到聶老夫人時,林芷琪驚訝地差點跳起來,但她一早就被苗姑她們警告過,儀式不可斷,便老老實實地帶着滿肚子的疑問繼續下去。
好不容易及笄禮結束,林芷琪終于能好好說話了。
“聶老夫人!您怎麽來了?”
“老身見過郡主。”聶老夫人滿眼溫柔地看着林芷琪。
林芷琪連忙去扶,“您别這樣,在這裏,不用管這些禮數的。”
“老身自請來作正賓,望郡主不要嫌棄才好。”聶老夫人道。
這都已經結束了,想嫌棄也不可能了啊!不過,林芷琪對這本就比較無所謂的,反正都是長輩。她隻是看了下一旁的便宜爹。
楊偉德對聶老夫人的态度平平,不過,見林芷琪看向他,還是笑道:“聶老夫人是昨夜到的同縣,我想如果有這樣一位長輩來作你的正賓,也許更好一些,便将她接來了。”
呃,爲什麽感覺兩人的說法不太一緻啊!算了,反正已經是過去式了。
“芷兒還是先去招呼蘇小姐和賈小姐她們吧!聶老夫人會在這裏留上幾日的。”楊偉德道。
林芷琪一愣,這是在趕她走,好吧,她走。
于是。她就去尋蘇華和賈慧了。
在林芷琪的小院裏。
“沒想到,竟然會是聶家老夫人。”蘇華道。
“蘇姐姐也認識?”林芷琪道。
蘇華點點頭,“以前跟母親去拜訪過。當年,聶老将軍和興老國公也是并肩作戰過的。我父親當年也跟過一段時間。隻是後來聶家中落。便遠了聯系。聽說,這位老夫人長年寡居在壽州,有時也會進京在甯侯府小住。”
“其實,我也沒想到她會來這裏的。”林芷琪解釋道,“說起來。跟她也隻是見過幾面,我的驚訝不下于你呢?”
見林芷琪一臉誇張被吓到的樣子,賈慧和蘇華都笑了。
“對了,我剛才好像看到聶老夫還向你行禮,叫你郡主,這是怎麽回事啊?”賈慧疑惑道。
“這個啊!”林芷琪習慣地擡頭去撓了撓頭,“嘿嘿,去了趟京城,得了個虛名。”
“别撓頭,會弄亂頭發的。”賈慧忙阻止着。
“忘記了。”林芷琪吐了吐舌頭。平時的發型都是怎麽自在怎麽來,今天自然是不能這樣了。下意識地,她便摸上了那支插在發中的簪子。
“咦?”林芷琪頓覺手感不對,沒有猶豫的就拔下了簪子。
“怎麽了?”
“剛才是這個嗎?”林芷琪看向蘇華和賈慧。
兩人點點頭,她們一個是贊者,一個是司者,怎麽可能會看錯。
“有沒什麽不對嗎?”蘇華問道。
“本來不是這支的。”林芷琪道,她剛才努力讓自然保持姿勢不亂動,都沒去注意看。她幾天前就看到了苗姑準備好的簪子了,花紋樣式絕對不是這樣的。
“這簪子看起來有些年份了。不過,保存的很好。”賈慧仔細看了看。
蘇華眼中一閃,“會不會是聶老夫人送你的。”
“這……”林芷琪想到聶老夫人幾次見面的奇怪态度,“荔枝。你去把苗姑叫來。”她要好好問問。
……
此時,聶老夫正站在老宅的一處園子裏,看着周圍的景緻,這裏,時常還是有人打理的。
“這裏,便是那孩子從小生活的地方嗎?”聶老夫有些感慨道。
周圍沒有下人。隻有楊偉德陪在一側,看着這裏,他的眼中也有一絲的懷念,指着一處窗台道,“那裏是貞娘最喜歡的位置,除非天氣不好,每日午後,她都要坐在那裏,讀書,繡花,彈琴,後來更是抱着芷兒一起。”
聶老夫望了過去,似乎看到一個女孩在那處窗台,日複一日,慢慢長成妙齡少女,之後嫁爲人婦,眼中不禁濕潤了。
“她幸福嗎?”
“林老太爺對其視若己出。”楊偉德說着頓了一下,“她笑起來很美。”
聶老夫人情緒激動,半晌轉頭盯着楊偉德又道,“她是怎麽死的?”
“小産血崩而亡。”楊偉德平靜地說道。
聶老夫沒有回應,就這樣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麽來。
楊偉德則是面無表情地與其對視,眼中早已經是平靜無波。
過了片刻,聶老夫人才移開了目光,人仿佛又老了幾歲一般。
楊偉德沖着園子門口喊了一聲,“吳衡,讓人送聶老夫人去客房休息吧。”
年邁的老管家出現在門口,應了一聲,很快就有兩個小丫鬟上前來扶精神不振的聶老夫人了。
聶老夫人也沒再說什麽,就這樣離開了。
楊偉德也邁步走出了園子,吳衡連忙跟上,壓低了聲音道,“京城那邊來消息了。畢夫人确實沒有随使節團離開。不過,我們的人也失了她的蹤迹。”
楊偉德腳步不停,邊走邊說,“讓楊五那邊的動作快點,那女人瘋起來什麽事都做的出來。然後,時間到了,讓他們動吧。”
“諾。”吳衡一一記下,又道,“那小姐這邊?”
楊偉德腳步一頓,“到時随你一起走。”
……
遠在京城郊外的某處,一個慵懶華貴的婦人輕輕地撫摸着手下的白色貓咪,輕輕歪在卧榻上,心情很好的樣子。目光看向窗外,又似乎在看着什麽不存在的人。
“快了,快了,這天下全都要亂了,東晉,西羅,北蠻,一個也逃不掉,呵呵呵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