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倒是讓林七爺驚訝了一下,“都說興國公府的世子爺好吃食,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啊!”
榮子期似乎沒有聽出對方口氣中的嘲諷之意一樣,依然在大口大口的往嘴裏扒着菜飯,直到吃完了一碗,他才放碗筷,還倒了杯熱茶漱了個口。
做完了這些,榮子期才又看向對方,緩緩開口,“你是羅國人?”這是疑問的語氣卻讓人聽着像是他似乎已經肯定了答案一般。
林七爺一直看着榮子期完成以上所有的動作,這時,聽到這話,挑了挑眉,“怎麽,不裝傻了?”
“沒必要。”榮子期道,“你是知道的,不是嗎?在同縣的時候。”
林七爺也不吃驚,也不否認,笑了笑,竟然在這時才再下筷,又吃了起來。
“你是誰?”榮子期又問。
“你剛剛不是說了嗎?”
“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麽。”
林七爺又小酌了一口才道:“如果你以後能娶到丫頭的話,可以叫我七叔。在那之前,我是誰,并不重要。”
榮子期皺了皺眉,“楊偉德是三代單傳。”
“我又沒說我姓楊。”
榮子期心中有種果然如此的恍然,“你有什麽目的?”
“目的?”林七爺一陣好笑,“我能有什麽目的,這丫頭跟着你小子一起不見,我可不就得把她找回來。要是跟着你出了什麽事,那我可沒法跟家裏交待。”
“你要帶她回羅國?”榮子期自己都沒注意到,他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微微有些許顫抖。
林七爺本想回一句,這可不是我能做主的,可聽出榮子期語氣中的那一絲緊張,突然覺得很有趣,故意說道:“你還想阻止不成。”
隻是一瞬間。榮子期便重新穩下心緒,平靜地說道:“如果她願意,想去哪,都可以。”
林七爺沒想到對方會是這樣的回答。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
榮子期就這樣看着對方,表面上淡定自若,心裏突然覺得對方有些莫名其妙。
林七爺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才停了下來。看着榮子期說道:“不管你願不願意。明天會有馬車來接你們,回漆縣,坐船,去益州,我,同,行。”
說完,林七爺站起了身,“跟丫頭說一聲。我先走了。不過,你小子還是再開個房間吧。”
“啪”的一下。一錠銀子放在桌上,“我的人可是會盯着你的。”
榮子期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都這麽多天過去了,現在盯的意義何在。不過,他也明白,對方的“盯”,還有防止他帶着林芷琪逃跑的警告在裏頭。
其實,他現在并不在意是怎麽去的,跟誰一起去益州,而且。林芷琪的身體狀況也已經經不起折騰了。對方也沒有要他命的想法,最多是想把他放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防着什麽。
見榮子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林七爺就離開了。
出了客棧。拐了個彎,就到達一處不大的院落。剛進門,林七爺就打了個響指,當即有一人來到他的身邊。
“去準備一桌飯菜。”林七爺随口說道。
那人愣了下,似乎在消化其中的意思,又像是在等待更多的命令。
林七爺沒好氣地踹出一腳。“發什麽呆,老子剛才光顧着跟那胖子說話,現在還餓着呢!”
……
林芷琪在林七爺離開後沒一會兒,就揉着惺忪的眼睛走了出來,“七叔,你笑什麽呢,這麽開心。”她喃喃地說着。
榮子期回頭看了到林芷琪,柔聲說道:“你七叔已經走了。說是明天再來。”
林芷琪愣了愣,才“哦”了一聲,目光就已經移到了桌上。剛才林七爺隻是夾了幾筷,榮子期那碗飯也幾乎都是在扒拉飯,桌上的菜看着還是很完整的。
“有點涼了,還是讓小二再熱一下。”榮子期說着,出門喊了夥計。
菜飯很快重新端了上來,借着這空檔,榮子期也把林七爺要帶他們一起去益州的事說了下。
“跟七叔一起。無所謂啦!”林芷琪說道。
榮子期又問,“你那七叔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重來沒聽你說過。”
林芷琪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啊!突然就冒出來了。不過,我爹是知道的,總不會是騙子。”
榮子期知道從林芷琪這裏也問不出更多的情況來,便也不提這些,解決了這頓有點早的晚飯,跟林芷琪說了一聲,又要出去。
“你不是才剛回來嗎?”
“既然明天要走,總要再準備點東西。”
“這樣啊!你等等。”說着,林芷琪回到床上,将剩下的銀子全拿了出來,“拿去。記得這次要買傘哦!”
于是,第二天,當林七爺看到林芷琪特意抓着一把雨傘貼身放着,很是奇怪。
“雨傘讓丫鬟拿着就好了,你自己拿着這叫什麽事兒啊!”林七爺指着據說是他臨時買來的小丫鬟道,“怎麽做事的,還讓小姐拿東西。”
小丫鬟急忙恐慌的去拿傘,林芷琪擺擺手道,“不就一把傘嘛!七叔别罵她了。我就是這些天總是淋雨,自己拿着踏實些。”
“踏實個P,我還能讓你淋了雨不成。”林七爺闆着臉罵了一句,最終還是無奈地甩了甩手,“罷了罷了,随你吧,反正坐馬車,也累不着你。”
林芷琪和小丫鬟一輛馬車,而榮子期則和林七爺同一輛馬車,這兩人會不會吵架,林芷琪不知道,她的注意力被跟他們後面的另一輛馬車所吸引。
不過,很可惜,直到他們在漆縣重新上了一艘畫舫式的船,她也沒看到那輛馬車裏到底坐着誰。
也許是前半段路已經把黴運都耗光了,也可能有着其他的什麽原因,接下來的路程可謂是真正的順風順水,連晴天都出現了好幾個,從大河的支流進入益州,又過了好幾個縣,在四月初頭,林芷琪和榮子期終于在益州的一個碼頭上跟之前的隊伍彙合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