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媽這時才發覺自己失言,“看媽媽這記性,隻是看着她們照顧你還算上心,竟然忘記她們是賈氏送來的。”
林芷琪忙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她們不會說出去的。”
關于這一點,她倒是能确定,雙桃就不用說了,别人能感覺到她的存在感就不錯了,而荔枝,這點眼色她還是有的。
“不過,以後就不用擔心了。”王媽媽笑道,“這次回去,楊管家特意讓我去留意,有沒有誰家願意讓女兒來你身邊當幾年丫鬟的。”
“咦?要添人嗎?”林芷琪奇怪道,之前小院一直都隻有王媽媽一人,怎麽會突然間給她添人?
王媽媽意味深長地說道,“姑娘也大啦!小時候還沒什麽,以後……總還是要先習慣一下。”
雖然用的是省略号,不過,林芷琪聽懂了,就像賈氏過年時說的那樣,這個年紀女孩基本已經可以說親了,不管以後是招婿還是嫁人,她身邊都是要有人伺候着,也必須有人伺候着。
雖然,增加人口也就意味着每天頭疼的次數也要随之增加,但是,想來安平那樣的地方,人應該會跟王媽媽一樣比較質樸一些吧。至少不會像之前參加賈家的花燈會那樣,看誰都要頭疼一回。
之後的日子,便是在養傷中慢慢地等待着,去安平的日子的到來。
在此期間,榮子昱與賈俊逸一起來探過病,同時帶來了榮子期關于她體重的“問候”。
爲了表達“謝意”,林芷琪讓楊珏代表她去看望了榮子期,同樣,給他帶去了對他脖子的問候——一斤剁碎了的鴨脖子,以形補形嘛!
而讓她驚訝的是齊媛竟然會來看她,可是,林芷琪實在沒辦法對她有什麽好臉色。
确實,推她下樓是齊婉和另一位不知名的表姐,而這兩人一個被她踩了臉,一個在事後,她以腳傷摔向對方時也狠狠地踩了一腳,雖然導緻的結果是她的腳傷同樣加重了,但那兩人都算是得到了懲罰。
可是齊媛,一開始的失去平衡可能真的隻是個意外,不過,後來那令她也站不穩的沖力呢?
按荔枝所說的,她當時看到齊媛推開了前方要來扶她的丫鬟的手,這便是沖力加大的原因。
有讀心術在,林芷琪自然能判斷荔枝并沒有撒謊,而齊媛的行爲,到底是當時驚慌之下的無心之舉,還是故意而爲之,這就要打上一個問号了。
看着坐在床邊孤零零的一張椅子上,十分不自在的齊媛,林芷琪無奈地歎口氣說道,“我呢,對榮子昱那家夥是一點興趣也沒有,所以,請不要一直把我當成假想敵好不好,麻煩你也轉告一下陸小妞,就是陸家那位。”
“假想敵?”齊媛不解地看過來。
“就是本來是不存在的,你們卻一定要把她想出來的一個,情敵。”林芷琪直接言簡意赅地修飾了“敵”這個字。
齊媛一下子害羞的紅了臉,“芷琪妹妹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我對于昱表哥沒什麽的。”
哦,沒什麽?沒什麽你心裏想得都是“昱表哥是我的”了,要是有什麽,會是什麽啊!
“而且你怎麽又說到陸姐姐了呢,她馬上就要定親了的,這話可不能亂說。”
這倒是讓林芷琪驚訝了一下,“定親?和誰定親?”
“你還不知道呀,陸姐姐與俊傑表哥,本來就是過了年要定下來的。要不,怎麽隻是親友的聚會,她會出現呢?”齊媛說得理所當然,可是,林芷琪的心頭卻是天雷滾滾了。
我勒個大擦啊!本來以爲陸小妞雖然朝三暮四,但至少是個愛就大聲說出來的真愛少女,趕情這和爬牆沒區别了啊!
而且,既然齊媛都知道這件事,那在水榭的時候,楊珮珮以及那兩位表姐口口聲聲的說什麽“隻有陸姐姐才能配得上昱哥哥”,到底算是個什麽事兒啊!
賈俊傑腦袋頂上的綠油油豈不是人人皆知,心知肚明?
林芷琪默默地在心裏爲這個印象一般的表哥點了根蠟。
送走了齊媛,林芷琪的腳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加上老實待在小院的日子裏,并沒有出現過“發瘋”的情況,于是,在那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裏,她終于踏上了去往安平的馬車。
……
二月二,龍擡頭,相傳這一天,冬眠的龍會被春雷驚醒。也預示着春耕的開始。真正的春暖花開好時節。
林芷琪難得地起了個大早,天剛亮,他們便已經出了城。
因爲當年林家在同縣的名望,所以,通往安平的路,還是蠻寬敞的。
不過,就算如此,走這麽遠的路也是相當颠簸的。
林芷琪提前讓人在馬車中墊了好幾床的被子,出了城也不急着看那些原生态的景色,直接倒在了被子當中呼呼的睡了過去。
就這麽搖了一路,等到她一覺睡醒,他們也到了安平境内。
雞犬相吠,田壟交錯,一些農戶這時已經在田裏不知做了幾個時辰的活了,有些人扛着鋤頭、耙子,走到一邊的棚子下休息。當然,必不可少的還有憨厚的老黃牛。
“他們這是在犁地,準備春種了是吧!”雖然知道了龍擡頭的習俗,但是,在林芷琪看來,現在還是好冷的說。
“是啊,去年大雪,今年一定會有好收成的。”王媽媽滿臉是牙的笑着,顯然能這麽快再回到安平,她也是很開心的。
林芷琪沒有再多問其它,掀開簾子看着道路兩邊還光秃秃的田地,和地裏辛勞農做的農戶。
這裏便是她真正的家,還是她以後的依靠。
來之前,她再次找王媽媽和楊管家補習了一遍,知道了林家現在所擁有的土地主要是三分之二的安平鄉,和鄰近安平的兩座山。
是的,是山,而不僅是一些山地。
據說,這是當年鑒于林家出資幫助了當時百廢待興的同縣縣/政/府,衙門特批的。
總之,幾千頃的土地,真的不是誇張的說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