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合并沒有順利的繼續,因爲在經曆了這一番人仰馬翻後,丫鬟、婆子亂成了一團,特别是看着地上倒着的一片,剩下的人早被這陣勢吓到,哪裏還敢上前。
林芷琪驚訝于自己驚人實力的同時,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沒看見那個男人已經一臉陰沉的走過來了嗎?
當即轉身一路“吓”出重圍,向着來時的路跑去。
一鼓作氣,林芷琪又回到了之前的那個冷清的園子。
“砰。”腳下似乎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林芷琪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而這一摔,仿佛将臨時附身的女漢子給甩了出去,林妹妹重新回歸。
趴在地上喘着粗氣的林芷琪發現自己這下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想到自己剛剛的神勇,林芷琪有種信用卡套現後無力還款的錯覺。
你妹,記帳日呢?哪有一刷完卡就叫還錢的。
身後的腳步聲不斷的逼近,林芷琪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雙黑褐色的鞋子。
“姑娘!你怎麽一個人自己跑出來了,擔心死媽媽了。”焦急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這個聲音林芷琪記得,正是這些天午夜夢回……好像哪裏不對,不管了,反正認識就是了。
“王媽媽?”憑着夢中的記憶,林芷琪擡頭遲疑的開口叫了一聲。
王媽媽急忙将林芷琪抱在懷中,輕撫去她身上的雪,“摔疼了沒?有沒有哪裏受傷?”
林芷琪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隻受傷的小貓,在尋求着母雞懷裏的溫暖,這種溫暖雖然奇怪,卻讓她覺得很安心。
“老爺!”母雞,哦,是王媽媽突然驚呼了一聲,聲音裏的顫抖讓林芷琪側目。
這叫的是老爺不是老公吧?這麽激動幹嘛?
下一刻,林芷琪就發現自己已經被轉移了陣地。
咦?咦!說好的母雞護仔呢!這麽幹脆的交接儀式是不是應該先征求一下當事人的意見啊!喂!
男人的手和他的腳步一樣的沉穩,林芷琪被牢牢的團在了一個比老婦人的懷抱更溫暖的懷裏。
“好了,安靜一點。”男人不耐煩的警告聲在頭頂響起,讓想着這回不能動彈是不是要改動口的林芷琪一下子就慫了。
好可怕呀!媽媽我要回家!不對,那個誰,快點讓我醒過來吧!我不要再做這麽可怕的夢了。
感覺到手中小小身體抑制不住的顫抖,男人不禁皺眉,然後将身上的披風反手解下整個裹了上去。
接着,林芷琪就聽到耳邊有人說了一句“睡吧!”脖頸處好像被人掐了一下,暈眩感如潮水般湧了上來,就真的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折騰了小半晌,楊偉德才終于回到正屋洗漱了一番。
賈氏端了茶水過來,語帶擔憂地勸道:“老爺要不先去榻上休息一會?”
楊偉德隻是捏了捏眉心,“不了,讓人早點擺膳吧,過一會兒,我還要去外院找楊五。”
楊五是外院的總管事,楊偉德不在的這幾個月裏,府裏大大小小的事幾乎都是他在負責。
賈氏也沒再勸,吩咐下人擺膳的事宜後就重新回到屋裏,滿是憂心和歉意地說道:“都怪妾身沒有照顧好芷兒,前些日子剛剛下的雪,芷兒也是像今天這樣,穿着單衣就跑了出來。芷兒的老毛病你也是知道的,像今天這樣根本就不讓人近身,結果一下子就病了,發着高燒還不停叫着老爺和姐姐呢,可叫人心疼了。”
說着,賈氏還抹了抹眼角,“眼看着這些天好不容易好了些,沒想到今天又鬧了這一出,要不是今兒有老爺在,恐怕這孩子又要把自己給傷到了。”
對于妻子明着自責,實則推脫的說辭,楊偉德隻是不置可否的聽着,并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賈氏睃了一眼默默喝着茶的丈夫,手裏的帕子又緊了緊,才道:“王媽媽畢竟也上了年紀了,這兩年對芷兒的照顧也越來越力不從心了,妾身想着,是不是換幾個年輕點的媳婦子來照顧芷兒,也免得今天的事再發生,老爺,你覺得呢?”
男人看也沒看妻子一眼,又喝了口茶後放下,才道:“既然王氏年紀大了,那就派兩個手腳利索的丫頭過去聽她使喚好了。”
這算是駁了賈氏要換掉王媽媽的意。
賈氏臉色微微一變,馬上又恢複了過來,躬身說道:“妾身明白了。”
……
再次蘇醒的林芷琪知道自己又回到了之前那個空蕩蕩的房間裏了。
身上身下的被褥已經全都換過了,蓬松柔軟還帶着淡淡的薰香。
不過,她更喜歡陽光的味道。
屋子裏還是靜悄悄的,王媽媽還是不在,不過,室内的溫度比起之前,完全是從寒冬走進了暖春。
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屋裏已經點了燈。
循着燈光看去,林芷琪發現竟然是一盞吊在橫梁上的花燈。
長長地吐了口氣,似乎想把所有的郁悶都吐出來。
身上不正常的熱度告訴她,發燒依然在持續中。
隻是,現在她已經不可能再用做夢來騙自己了,“穿越”,是目前最能很好诠釋眼下狀況的詞彙了。
沒想到一向得過且過的自己,也有跟上時尚潮流的一天。林芷琪苦笑。
以小見大,從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和這個屋子的情況來看,這個穿越絕對稱不上美好。
回憶了一下這些天的夢,林芷琪對現在的自己總算有了一些了解。
姓名,林芷琪,連字都一樣,性别女,這個沒什麽疑問,年齡11歲,雖然縮水了近一半,但是,變年輕好像也沒什麽不能接受的。
隻是,這現役的身份有點小複雜,身兼安平鄉林家的大小姐與同縣楊家的二小姐兩職。
之所以會有這麽奇葩的身份,隻因爲她現在的便宜老爹曾經是個上門女婿。
說是曾經,也就是說現在不是了。準确說,是從林芷琪那沒見過面的老娘死了之後沒兩個月,他們一家搬到目前所在地——同縣起,就隻有楊記商行的楊大老爺,再沒有安平鄉林大善人家的贅婿了。
隻是,讓林芷琪奇怪的是,便宜爹雖然擡了原來的妾爲繼室,讓本來就跟他姓的“庶子庶女”正了嫡的名,卻似乎并沒有讓“林芷琪”改姓的打算。
不僅留在身邊的這位王媽媽是林家的老人,就連安平鄉據說幾千頃的良田也仍然姓着林。
等等,這麽說來,老娘現在其實還是個小地主婆了!
想到這裏,林芷琪覺得隻要想辦法遠離宅鬥,回歸種田,這個日子貌似也不是很難過吧。
于是,習慣性走神的某人又把精力從了解現狀中抽出,開始展望未來了。
“姑娘!你總算醒了,真是菩薩保佑。”走到床邊的王媽媽見林芷琪睜着眼睛發呆,松了一口氣,感謝完各路神明後,她便不知道從哪端來了一碗還冒着熱氣的小米粥。
“你一定餓了吧?喝點粥。大夫也說了,你醒後最好吃點東西再喝藥。”
“大夫?”林芷琪一愣,如果她沒燒糊塗的話,半夢半醒間,這位王媽媽曾在她耳邊嘀咕過,給她吊命時灌的那些藥,好像都是什麽藥店夥計偷偷抓的吧。
自己這小命果然是在向小強看齊,這樣亂吃藥都頑強地挺過來了。
王媽媽一邊扶起林芷琪一邊解釋道:“是啊!請了城裏最有本事的保春堂的王大夫,這下好了,老爺終于回來了,你總算可以苦盡甘來了。”
苦盡甘來嗎?
記起昏睡前的溫暖,林芷琪迷茫了,她現在還真的分不清這個便宜老爹到底是渣爹呢,還是絕世好爸。
但願那一眼真的隻是發燒導緻的錯覺吧!
“咳咳咳咳……”幹澀的喉嚨終于忍不住再次打斷林芷琪的走神,并提醒她,它想喝水。
而且,這回似乎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咳得林芷琪膽水都要嘔出來了。
下一刻,熟悉的感覺出現,溫熱的茶水順着口腔流入,總算是安撫了喉嚨的燥熱。
隻是,林芷琪看着拿着茶壺一臉擔憂的王媽媽,想起昏睡期間被灌藥的感覺,一下子内牛滿面。
罷了罷了,既來之則安之,當務之急,還是先把這病殃殃的身子養好了才是關鍵。
收回了胡思亂想,林芷琪在王媽媽的幫助下吃下了一小碗的粥,喝下了一大罐……最後用喝粥的小碗裝了的藥。
一回到被窩裏,林芷琪整個人又昏昏沉沉起來。
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對了,我穿越了,那家裏和學校……zzz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