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痛苦的回憶


突然,急救室門房上的紅燈熄滅了,李倩雅、葉煙雨、蘇瑾兒身體條件反射的一僵,剛剛平靜下來的心情又高高的懸挂起來了。

伸出手來握了握小姨的柔荑,葉煙雨微微一笑,然後說道:“别擔心……”

急救室被打開,一個醫生走了出來,帶着口罩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葉煙雨感覺到小姨攥着自己的手死死的,雖然自己的心裏有把握,可是也被這緊張的氣氛弄得有點心跳加速。

“醫生,我朋友……我朋友她怎麽樣?”蘇瑾兒連忙問道,一雙丹鳳眼中蘊含着無比殷切的期望,但是又戰戰兢兢,害怕聽到自己不願面對的消息。

摘下口罩來,一個微笑着的老人的慈祥面容讓李倩雅和蘇瑾兒一顆高高提起的心放松了下來。

“傷者沒有傷及要害,救治措施也采取的十分及時,現在已經度過了危險期,不過因爲失血過多現在還在昏迷當中,不過已經沒有大礙了。”老醫生笑呵呵的說道。

雖然現在不少黑心醫生吃錢拿回扣,但是也有不少像這樣隻憑着一顆救助患者的仁慈之心來工神作書吧的老醫生,葉煙雨看了看老醫生,然後突然深深的鞠了一躬:“老先生,謝謝你……”

誰都不知道醫生這個職業對于曾經的楊雲意味着什麽。

或許他的骨子裏還有着對自己父親的崇拜,總之,楊雲那曾經神作書吧爲醫生的父親或許在于楊雲的心裏始終是那麽重之又重,雖然楊雲曾經發誓自己是個沒有父親的男人,但是潛意識裏,醫生這個特殊的職業卻深深的印在他的心裏。

“小家夥,很不錯……”摸了摸葉煙雨的腦袋,老醫生笑笑的說道。

張雯佳被推進了屬于她的病房,葉煙雨慢慢的踏進去,雪白色單一的格調映入眼簾,刺鼻的特屬于醫院的味道很是濃重。

這是葉煙雨,不,是楊雲第二次踏進病房,第一次是看望自己的至親,僅小自己一歲的妹妹,若不是妹妹自己或許不會走上殺手這條道路,可能此時自己已經是一個小公司的職員,或許還會找一個能看上自己的女人做老婆,過着單一而又平淡的生活。

可是楊雲不後悔,那個跟在自己身後總是哥哥、哥哥的叫着的小丫頭絕對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隻不過父親見死不救……或許他是一個盡職的醫生,但是在楊雲的心裏,他不是一個好父親……

“唉,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我留戀的事情吧……”

葉煙雨不知不覺中的思維漸漸的趨向于楊雲,那種感覺很微妙,現在他是以葉煙雨的身份在生活,可是他的一大部分的思維卻是屬于楊雲,葉煙雨的思維隻能與楊雲的經曆并不算完美的柔和在一起。

“曾經的自己奢華無度,每日的花紅全部都用在了享受上,自己那個保密帳号上剩下的還有多少?”

即使妹妹走後,楊雲都沒再退出殺手界,以每十五日一單的速度瘋狂着做着任務,而任務花紅卻完全用在了享受上,妹妹在世的時候沒有享受過,楊雲恨自己,恨老天,恨父親,可是現在自己有錢了,妹妹卻回不來了……

“爲什麽?爲什麽!”

嘴裏喃喃的念到,葉煙雨眼神有些渙散,全身散發着一股老涼悲秋的蕭索。

“小雨,小雨你怎麽了?”看到葉煙雨的樣子,李倩雅大驚失色,在她的記憶當中,葉煙雨從來都是一副小大人鎮定自若的樣子,每天都是笑嘻嘻的,即使偶爾不開心的時候也隻會眉頭緊鎖,而不是現在這麽一副好似沒有靈魂的樣子。

微紅的眼睛有些辛辣,好久不曾嘗試過的眼淚竟然有湧出的迹象,葉煙雨微微的一笑,看着自己的小姨然後說道:“小姨,我沒事……”

隻不過聲音有些嘶啞,還有着一點點的嗚咽……

呵呵……

多長時間沒有這麽劇烈的情緒波動了?

好像是從小妹下葬的那一刻自己的眼淚跟随着自己的靈魂就已經消失了吧……

眼淚突然忍不住的流了下來,葉煙雨抱着小姨,任憑自己的眼淚灑在小姨的衣襟上。

李倩雅輕輕的拍打着葉煙雨的肩膀,忍着腰際劇烈的疼痛,柔聲的安慰着:“小雨,沒事了,沒事了……”

雖然李倩雅不知道葉煙雨怎麽會突然見如此失态,隻不過那發自内心的痛苦卻是實實在在,李倩雅的心裏仿佛被一把鈍刀劃過,痛苦的将要痙攣……

任憑葉煙雨的手臂緊緊的環着自己,李倩雅輕輕的撫着葉煙雨的後背,慢慢的葉煙雨的情緒才平複下來,李倩雅卻感覺到自己的襯衣已經濕透了。

放開緊緊環着小姨的手臂,葉煙雨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臉龐,然後向着有些憐惜有些痛苦的小姨展顔一笑,接着對吃驚又不知所措的蘇瑾兒抱歉的一笑道:“對不起蘇姐姐,吓到你了……”

“沒……沒有……”蘇瑾兒幹笑一聲,突然發現今天和葉煙雨建立起來的良好關系一下子又變得陌生無比。

看了看病床上的張雯佳,葉煙雨向着小姨道:“小姨,我出去洗把臉……”

李倩雅稍一猶豫,然後點了點頭。

自己這個小侄子行事極有主見,他認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拉不回來,李倩雅這樣想到,卻不知道能改變葉煙雨主意的人或許有,可是已經不再這個世界上了……

站在醫院的樓頂上,任憑那深夜的習習涼風吹拂着自己的臉頰……

“難道就這樣平平淡淡的按着父母鋪下的路走下去麽?”

葉煙雨一直避免着思考這樣的問題,因爲前世自己已經曆經波折,可是現在已經和曾經的自己完全絕緣,平平淡淡的按照父親鋪下的路去走不好麽……

隻不過葉煙雨忽略了自己的潛意識,如果他想要平淡,那麽爲什麽從小背着父母苦苦修煉,難道在這個世界還要做一個殺手,等到碰到比自己能力高的人毫無懸念的被幹掉?

天上的星光閃爍,仿佛那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妹妹,又好像是父親那無奈卻又堅定的目光,漸漸的變成了葉明和李欣榆那充滿溺愛的眼眸,最後卻又一閃一閃的化成天上的繁星。

“我要讓所有認識我的人都驚訝,所有不認識我的人都敬畏……”

現在站在樓頂上的十歲小男孩發下了或許在常人眼裏感到可笑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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