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對于葉思彤如此簡單的介紹林飛揚都是一愣,雖然有些不解,但正中下懷之下,也都不再追問,也懶得多想,象征性的互相打完招呼之後,丁健依然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甚至看到沒看林飛揚,仿佛很随意的問道:
“不知道林先生在哪裏發财啊?”
葉思彤似乎也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尋找的矛盾的平衡點很難,所以打算幫林飛揚擋一下,于是又是不等林飛揚開口,便搶先說道:
“飛揚還在讀書,是唐大的學生。”
葉思彤說着,還估計做出一副自豪的表情,十分溫柔的轉頭看了林飛揚一眼,顯得頗爲甜蜜,而這個在旁人看來是眉目傳情的動神作書吧,卻讓林飛揚有點不舒服,因爲他怎麽看怎麽都覺得,葉思彤看自己那一眼的眼神,十足的是一副當娘的看兒子的眼神。
雖然心中不爽,但林飛揚卻不能表現出來,對林飛揚來說,有葉思彤做自己的擋箭牌,到也樂得省了口舌,這時,卻聽姜善齊在聽到林飛揚還是個學生之後,好像是有些不以爲意的輕笑了一聲,歎了口氣,說道:
“唉!原來是唐大的學生啊,那可厲害了,有前途啊,畢業以後好找工神作書吧。”
姜善齊這話明了是句好話,不過林飛揚卻聽得出來,姜善齊是在暗諷自己将來充其量也就是做個打工仔,對此林飛揚不置可否,不與理睬,葉思彤也沒有搭姜善齊的腔,而丁健那邊則直接當姜善齊不存在一般,自顧自的接着剛才的話題,對葉思彤笑道:
“怎麽?幾天不見,思彤好像成了林先生的代言人了。”
丁健這話雖然是笑着說的。不過話裏帶着軟刀子,直指要害,頗爲厲害。但葉思彤卻也不是吃素的,微微一笑,輕描淡寫的說道:
“不過是你問我答罷了。”
葉思彤這個太極打得頗爲高明,來而無去,話裏不留鈎子,讓人無法繼續接茬,但那丁健畢竟是律師出身,這樣地語言遊戲。對他來說并不在話下,不過雖然如此,丁健還是選擇了保持沉默,因爲他心理清楚,跟葉思彤硬捍,隻會招來葉思彤對自己進一步的反感。
丁健這邊把握分寸,姜善齊那邊卻不管這麽多。對他來說林飛揚就是他的情敵。他就是看林飛揚不順延,于是将矛頭直指林飛揚,哈哈一笑道:
“思彤這話就不對了,我們跟林老弟套套近乎,思彤你老在中間插這一杠子,多影響我們交流感情,是不是?林老弟,你哪人啊?”
姜善齊地話音剛落,林飛揚的餘光卻瞥見丁健的嘴唇輕輕動了一動。似乎是罵了一句什麽,不過卻沒罵出聲,林飛揚也沒在意,知道話說道這份上了,葉思彤也不好幫自己再擋。于是笑笑。做出一副無害的樣子,十分友好的對姜善齊道:
“我家在齊北。”
“齊北……”姜善齊故做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然後才仿佛恍然大悟道,“噢!齊北啊,想起來了,哎呀,沒想到那麽個小破地方能出一位像林老弟這麽優秀的人物啊,想不到想不到。”
姜善齊這話又是明着誇暗着貶,不過林飛揚卻裝神作書吧什麽也沒聽出來,反倒做出一副被姜善齊誇得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嘿嘿一笑,然後小白一般地說道:
“不知道姜大哥是哪裏人?”
“我?我是s生,s長,地地道道的s土包子。”
姜善齊話雖這麽說,不過臉上卻頗多自豪得意之色,大約對于他來說,s的發達本身也是他拿來炫耀的資本,很以是s人爲榮。
對于姜善齊的虛僞炫耀,林飛揚心中暗笑,表面卻不動聲色,正要答話,忽然看見在姜善齊說出這話之後,他旁邊的張正羽乜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些許不屑之色,但轉瞬即逝,忽然對自己說道:
“不知道林老弟在大學念的是什麽專業?”
“我是學心理學地。”
“噢----”
張正羽做了然狀點了點頭,忽然又仿佛想起些什麽,向前傾了傾身子,饒有興趣地對林飛揚說道:
“那可真是太巧了,我前陣子剛剛讀了佛洛依德的《夢的解析》,哎呀,一直就想找一個懂心理學的人好好讨論讨論,正苦于找不到合适的人,沒想到林老弟就自己送上門來了,真是太巧了,太巧了。”
林飛揚本來還以爲張正羽問自己是學什麽專業的,隻不過是沒話找話的随便問問,不過聽他說完這一番話,林飛揚一下恍然,知道張正羽是想找機會賣弄,想在葉思彤面前炫耀自己的才學,這一下,可算是正中了林飛揚的下懷。
第一,張正羽既然自己想賣弄,那麽林飛揚即使是裝了無知,張正羽也不會揪住不放,不但他自己不會揪,另外兩人要揪他還會爲了自己能繼續賣弄下去而幫林飛揚擋駕;第二,林飛揚原本所想地應對這三人的計策就是驅狼逐虎、挑撥離間,挑得這三人互相攻擊,從而把自己摘出事外,坐山觀虎鬥,即不會露了鋒芒,也不會失了面子----隻不過林飛揚本來一直苦于找不到一個能挑起三人矛盾的機會,現在張正羽的賣弄,等于是自己送上槍口。
想到這些,林飛揚呵呵一聲傻笑,對張正羽道:
“說起來慚愧,我雖然專業是心理學,可現在才大一,平時在學校也光顧吃喝玩樂,沒學到什麽正經東西,至于張大哥說的那本書,我好像是聽誰說過,看是沒看過了,不過聽張大哥這麽說,好像是挺有意思地,不介意地話。張大哥你能給我講講麽?”
張正羽本來聽林飛揚說他沒看過這書,表情微微一僵,不過又聽林飛揚讓自己給他講講。笑容立時又有些燦爛了起來,爲了顯示自己的胸襟,連忙送了林飛揚一個台階,随意地擺了擺手說道:
“原來林老弟這麽年輕,才上大一,那沒什麽可慚愧的,很正常,我上大一的時候說不定還不如你呢。不過你既然是學心理學地,那這本《夢的解析》我建議你去看看,這本書的神作書吧者佛洛伊德是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地大心理學家,你是學心理專業的,知道精神分析學嗎?他就是這個學派的創始人,佛洛伊德的主要理論就是認爲所謂的個體人的潛意識,就是這個個體人被壓抑了的欲望的一種本能表現。而這種欲望絕大多數來源于性。而人地潛意識的最直觀的表現是夢,所以《夢的解析》這本書的,就是從這個角度來分析這個問題的,書中認爲人類社會在進入圖騰後文明時期,也就是通常說的脫離了原始社會,進入了文明社會之後,很多地原始欲望就被人爲地壓抑住了,而在人類的禁止裏面,性是最大的禁忌。但從本能學的角度來看,性又是除了吃飯之外的人類本能的最大驅動力,在這樣的矛盾之下,有關性的聯想就被個人的心理防禦機制給壓制住了,而通常睡覺地時候。個人的自我意識薄弱。從而防禦機制也被大大削弱,所以通常夢裏的事物。都是人被壓抑了的最大欲望的表現,也就是性地表現,懂了嗎?”
張正羽滔滔不絕地說着,唾沫星子橫飛,林飛揚心中暗笑張正羽的淺薄,但表面上卻做出一副似懂非懂,卻又大受教育地模樣,待張正羽說完,做出一副崇拜者的模樣,十分白目的對張正羽感歎道:
“好深奧啊,張大哥你懂得真多,真厲害。”
林飛揚這一下馬屁把張正羽拍得極爲舒服,假神作書吧漫不經心的看了葉思彤一眼,然後哈哈一笑,故做謙虛道:
“哪裏哪裏,我隻是随便說說罷了,這些道理其實都很淺顯的,等你自己看了書就懂了。”
“是,是。”
林飛揚表面做點頭受教狀,暗地裏卻偷偷看了丁健一眼,卻見丁健依然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淡然模樣,再看姜善齊,卻見姜善齊的表情有些怏怏,似是見張正羽如此賣弄,有些不是滋味,林飛揚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心中暗笑,正準備再說上一兩句推波助瀾的話,不過還沒等開口,卻聽張正羽忽然話鋒一轉,對葉思彤道:
“我上次聽伯父說,好像葉小姐在心理學上也多有涉獵,不知道對此有什麽研究?”
葉思彤看了張正羽一眼,公式化的笑笑,淡淡說道:“涉獵談不上,隻不過我父親近幾年對心理學比較有興趣,我受他影響,看過一兩本這方面的書而已,至于研究就更談不上了,看樣子,張先生才是行家。”
“什麽行家呀,葉小姐也太瞧得起我張正羽了,我其實同葉小姐一樣,隻是略有興趣,看過幾本書罷了。”
張正羽的本意就是想逗葉思彤說話,此時見葉思彤接自己話茬,連忙順杆爬道:
“不過聽葉小姐如此說,好像葉小姐跟我一樣,沒事喜歡看書打發時間,不知道葉小姐平時最喜歡看哪方面的書籍?”
葉思彤本來對張正羽就沒什麽好感,現在見他如此不遺餘力的同自己搭讪,心中惡感更勝,不過畢竟這是葉恨天的五十大壽,人家是來賀壽了,再怎麽反感也不能沖人家翻臉,所以準備随便搪塞兩句以應付張正羽,不過還沒等開口,卻忽然有另外一個聲音橫插進來,打斷張正羽與葉思彤的對話,并且向張正羽發起挑釁----出乎林飛揚意料的是,這個率先發起挑釁的竟然不是那看起來已經有些沉不住氣的姜善齊,而是丁健:
“《夢的解析》這本書我也看過,不過對裏面的某些觀點并不是完全贊同,既然張兄對此也有興趣,那我們不妨讨論讨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