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生活中總是充滿了這樣或者那樣的變數,但卻還是有些規律可循,比如每當一些大事結束以後,便會有一段平靜的日子。
林飛揚現在便進入了這樣一個平靜的時期,生活又恢複到了以往的模式當中,每天上課、泡圖書館,跟宿舍裏的人打屁聊天,偶爾忙忙學生會的些事情,如此而已。
從救出陳嫣然那天算起,這樣平靜的日子,持續了已經有一個星期。
那天的宴會,當林飛揚一曲彈完之後,一回頭,由于角度的關系,首先碰上的便是蘇菲的目光,那道非同尋常的目光,雖然林飛揚遲鈍、神經大條、在感情上慢半拍,但依然在甫一接觸到蘇菲的目光之後,便忽然墜入了一種如同夢幻一般的境界當中,蘇菲的目光就如同一條光纖寬帶一般,将她的情思,一股腦的全部傾訴給了林飛揚。
雖然兩人的目光初一接觸,蘇菲就猛然警醒了過來,并且迅速的收回了目光,兩人對視的時間都不超過一秒鍾----但也就是在這一瞬間,蘇菲的那道目光被深深的印在了林飛揚的心裏---雖然連林飛揚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雖然蘇菲的那道目光在林飛揚的心中是如此模糊、如此的飄渺,但那道目光确實如此如此深刻的印在了林飛揚的腦海裏,深刻到不用回憶,那目光便時常毫無征兆的自己浮了出來,又自己悄悄的隐去。
事情就是如此矛盾,并且隻發生在一秒不到的刹那間。
在那一刹那。林飛揚也終于似乎是意識到了些什麽。不過那卻是一閃而過地一線思感,雖然引起了林飛揚地警覺與注意,但還沒等林飛揚去細想,楊洋卻無巧無不巧的在這時剛剛到達,這使得氣氛再次嘈亂了起來----林飛揚也忘記了自己的思感、蘇菲也恢複了常态----于是事情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太陽在一片甯靜中七起七落,一個星期的平靜生活就這麽滑了過去,與以往唯一的不同之處是,林飛揚在這一周的時間内。竟沒有見過蘇菲一面---心裏學院學生會的周例會蘇菲請假沒有參加,總會的周例會蘇菲同樣沒有參加,平時地時候,林飛揚也一直沒有碰到過蘇菲。
對此林飛揚并沒有太往心裏去,其實這麽說并不太恰當,确切的說,林飛揚是壓根都沒意識到自己一個星期沒有見到蘇菲有什麽特别的。更沒有意識到蘇菲有可能是在故意躲着自己。隻不過,這一個星期總沒有人在自己身邊挑刺,林飛揚總是感覺少了點什麽。
這天中午,林飛揚吃完飯,一回到宿舍,見除了吳昊外,其他幾人都各自半躺在自己的床鋪上聊着天,于是走過去喝了口水,然後也坐到了自己的床鋪上。随口問道:
“耗子呢?”
“籃球隊開會。”張澤钊答道,“聽說這周末和中南大學有場熱身賽。”
“噢!”
林飛揚點了點頭,不再多說,這時易北則向林飛揚道:
“帥哥,下午沒課。你什麽安排啊?”
“你有沒有這麽沒腦子啊。”不等林飛揚回答。弟弟易南一副極其不屑的樣子對哥哥說道,“他除了泡妞和泡圖書館。還會做什麽更有建設性意義的事情麽?”
“翹林飛揚不服氣道,“少爺今天還非得做點有建設性意義地事情給你們見識見識。”
“呦呵。”易南聞言從床上坐起身子,看着林飛揚,笑嘻嘻地說道,“那我還真得見識見識,帥哥,今兒下午打算做點什麽有意于共産主義事業的偉大事情啊?”
“嘿嘿。”
林飛揚挑了挑眉毛,嘿嘿一笑,把身子一橫,仰在了床上,懶洋洋的說道:
“睡覺。”
“靠
宿舍其他三人齊齊的向林飛揚伸出了中指。
這世界上的事情有時候很是奇妙,往往你越想做什麽事情的時候,卻往往做不成,林飛揚現在正遇到了這個怪圈,就在他剛剛躺下,真的準備在宿舍大睡一下午的時候,敲門聲卻響了起來。
“叩叩叩”
“請進!”
張澤钊對着外廳宿舍門的方向高喊了一聲,而林飛揚則繼續悶頭大睡,因爲在敲門聲響起之前林飛揚沒有聽到任何熟悉地腳步聲,知道敲門這人絕對不是陳嫣然、周夢瑤,又或者蘇菲、歐陽千凝中的任何一個,所以也就懶得管,估計不會是找自己的,可誰知道林飛揚還這麽想着的時候,隻聽“咔嚓”一聲開門響,然後一個輕柔的女聲響了起來:
“請問,林飛揚同學在嗎?”
聽到是找自己地,林飛揚本能地一個猛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正要應聲,忽然覺得剛才那個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但又一時想不起之前在那裏聽過,正琢磨間,卻見床鋪正對着外廳宿舍門的易南一臉賤笑地看了看自己,然後對外面說道:
“在的,請進來吧。”
林飛揚怎麽也沒有想到戴紫晴會跑來自己宿舍找自己,可事實上現在戴紫晴就站在離自己的床鋪不到一米遠的地方。
由于太過意外,當看清來人是戴紫晴後,坐在床上還沒來得及起身的林飛揚就一直呆呆的看着她,想不到話說,而戴紫晴也不說話,站在林飛揚前方一米不到的地方一言不發的看着林飛揚,面無表情,不過雖然面無表情,但從一些細微之處,還是能夠看得出這位以冷豔出名的藝術學院第一美女此時有一點緊張,而林飛揚注意到了戴紫晴的這絲緊張。于是也莫名其妙地也跟着緊張了起來。
人就是這樣。越緊張就越說不出話來,越說不出話來就越尴尬,越尴尬就越想說點什麽,越想說點什麽就越不知道說什麽好,越不知道說什麽就越緊張……
現在林飛揚正是這樣,戴紫晴亦然。
于是一男一女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對峙了起來,這對峙持續了至少十分鍾之久,在這期間。宿舍中的其他三人因爲長時間的保持賤笑而分别面部輕度抽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氣氛越來越古怪……
十五分鍾過去了,易南等人面部的輕度抽筋已經演變爲重度痙攣……
終于,林飛揚忍不住了,絞盡腦汁之下,終于想出一句可說的話,于是連忙迫不及待的幹咳一聲。對戴紫晴說道:
“找我有什麽事嗎?”
“呼----”
林飛揚這一說話。戴紫晴也一下松了口氣,肩膀微微向下一垮,不過馬上又挺了起來,回頭看了正在狂揉自己面部肌肉的其他三人一眼,然後又看向林飛揚,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沒說出來,再次回頭看了正在狂揉自己面部肌肉地其他三人一眼,想了一想。終于對林飛揚道:
“你有空嗎?有空的話麻煩跟我出來一下,我有事情想跟你說……那個,我在外面等你。”
說完,也不等林飛揚回答,便自顧自的轉身。離開了202宿舍。而林飛揚一直等到戴紫晴都走沒影了,才忽然回過神來一般。“哦”了一聲,然後從床上起來,穿戴整齊,向外走去,可剛剛走出裏屋寝室的門,還沒出宿舍,卻聽易南在後面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
“唉!飛揚,認了吧,這就是命啊。”
林飛揚本來以爲戴紫晴所說的外面是宿舍的外面,可誰知從宿舍裏出來以後,卻并沒有見到戴紫晴,一直找到宿舍樓地外面,才看到戴紫晴正獨自站在院子外面地一個小綠化帶的一棵小樹的旁邊,背着手,低着頭,腳尖一下一下輕點着地面,身子也随着這一下下輕點而不自覺的一下下輕輕搖晃着,不知在想些什麽。
看到戴紫晴所說的“外面”居然是這麽遠的地方,林飛揚不禁聯想到了戴紫晴的那位說話方式十分不拘一格的頂頭上司---人送外号“外星人”的籃球隊長劉海。
“不知道這算不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在心裏調侃了一句,林飛揚微微搖了搖頭,然後走到戴紫晴地身邊,出聲問道:“找我什麽事?”
“啊!”
戴紫晴不知道在想什麽想的相當投入,以至于并沒有察覺到林飛揚已經來在了自己身邊,此時林飛揚突然說話,把她吓了一大跳,輕呼一聲,本能的迅速後退一小步,然後擡頭,當看清面前的人是林飛揚之後,又本能的後退了一大步,然後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想了想,又向前邁了一步,然後對林飛揚說道:
“你、你什麽時候來地?”
此時地林飛揚已經被戴紫晴的行爲搞地滿頭黑線,聽戴紫晴問起,眉角輕輕抽動了一下,說道:
“剛來,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那個……”
戴紫晴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麽,卻又忽然閉上來,轉頭看了看四周,又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輕咬起下唇,用有些委屈一般的目光,再次看向了林飛揚,不過卻隻是幹看,還是不說話。
林飛揚被戴紫晴看的心裏有點發毛,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再次問道:
“請問,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嗎?”
“恩!”
戴紫晴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深吸了一口氣,不過就在林飛揚以爲她終于要說話的時候,戴紫晴卻又再次低下了頭,依舊一言不發。
林飛揚感覺自己快崩潰了。
“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别,不要!”
見林飛揚真的轉身要走,戴紫晴有些急了,沖到前面,攔住了林飛揚的去路,然後終于鼓足勇氣一般,對林飛揚說道:
“你星期六有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