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問，坐在大桌後面的老者自然就是芙遠中學的校長，林飛揚和邵波畢竟還是學生，多少有點緊張，走進來在辦公桌前站定，異口同聲道：

“校長好。”

“恩。”校長哼了一聲，點了點頭，算是回應，官威十足。

兩人問過好，站在那裏，等待校長說話，可那校長卻像當兩人不存在似的，在“恩”過一聲之後，卻低下了頭，看起了辦公桌上的一份類似文件之類的東西，林邵二人也不敢打擾，低頭站在原地，靜候“發落”。

過了好半晌，那校長才又擡起頭，先端起桌上的大保溫杯喝了口茶水，然後打量了林飛揚和邵波兩眼，才開口道：“知道我爲什麽找你們嗎？”

林飛揚與邵波迅速對視一眼，雖然都對事情的始末有了個隐約的猜測，但卻同時道：“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報告校長。”邵波挺了挺胸，道，“真的不知道。”

“哎。”校長歎了口氣，忽然話鋒一轉，道，“我們芙遠中學是市裏的重點高中，每年都是齊北市本科上線率最高的學校，學校的校規校紀是很嚴格的，對學生的要求很高，你們雖然是在複讀班，但也算是芙遠中學的編制，你們既然進了芙遠中學的大門，就要遵守學校的紀律，這點你們明白嗎？”

“明白。”

“好。”校長道，口氣忽然變得嚴厲起來，“那我也就不跟你們繞彎子了，上周六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們兩個公然在學校裏打架鬥毆，這在學校是絕對不允許的，是很嚴重的違紀事件，你們知道嗎？”

校長在兜了一個小圈子後，終于說出了今天的主題，對此林飛揚多少有了些心裏準備，心道一聲“來了”，正想接話，卻聽邵波搶先說道：“校長，前天的事情，确實是我們不對，不應該在學校裏跟人打架，但當時是外校的一個學生主動來找我們麻煩，我們是出于自衛才出手的。”

“自衛？”校長似乎是聽到了什麽可笑的事情，但表情卻沒變，依舊道貌岸然的厲聲道，“如果當時是有人主動來找你們麻煩，爲什麽你們不求助于學校？不找老師？而要私自通過打架鬥毆這種事情來解決問題？”

“我們……”

邵波想說什麽，校長卻沒給他機會，繼續說道：“還有，如果不是你們在外面惹了事情，人家爲什麽要來學校找你們麻煩？俗話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全學校三千多學生，爲什麽不找别人，卻偏偏找上你們？你們不用狡辯了。”

“我們沒……”

邵波又想說什麽，卻被林飛揚在後面拉了一把，于是立刻住口，隻見林飛揚微微向前邁了一步，不卑不亢的說：“校長，整個事情是因爲而起的，那些人也是沖我來的，這些不關邵波的事情，跟他沒有關系，事情的起因是一個多月前我在馬路上碰到來找事那人在耍流氓，于是上前趕跑了他，他懷恨在心，于是前天就來報複，就這麽簡單，我不認爲我做錯了什麽，而那天事情發生時，有很多老師都在附近經過，目睹了他們來找麻煩的過程，卻大都裝沒看見，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才靠武力自衛的。”

林飛揚連珠炮般的一番話把校長頂的愣了一愣，怒極而笑，道：“哈哈！你到挺仗義的，把事情都一個人擔下來了。還在外面看他耍流氓把他趕跑了？那我是不是應該因爲你見義勇爲而表揚你啊？一派胡言！我們學校老師的素質這麽高，怎麽會對這樣的事情視而不見？簡直是胡說八道！整個事情我都已經調查的很清楚了，是你們兩個在學校無故滋事，打架鬥毆，還想狡辯嗎？”

頓了頓，校長似乎是平複了一下自己被激怒的情緒，接着道：“我也跟你們以前的學校聯系過了，調查了一下你們兩個人，你——”

校長指了指邵波：

“高考的時候隻考了三百多分，而你——”

又指了指林飛揚，語氣明顯加重道：

“才隻考了一百多分！我真不明白這樣的分數你是怎麽考出來的！而且據你們原來的學校，齊北一中的介紹，你們兩個原來在一中也不是什麽好學生，經常逃學、曠課、打架、鬧事，是一中有名的問題學生。”

又頓了頓，續道：

“當然，這隻能證明你們的過去，本來你們來這裏複讀，代表着你們有心上進，準備從新再來，這是值得鼓勵的，但是你們來了芙遠中學，不但不知道把握這難得的機會，反而不知悔改，變本加厲，公然在學校打架鬥毆，這種事情，在我們芙遠中學，是絕對不允許的……”

“校長！”林飛揚知道今天這件事情不能善了，豁出去般的打斷校長的話，道，“您口口聲聲的說已經把事情調查清楚了，那您知道來找事的人是誰嗎？前天參與這件事情的又有誰嗎？來找事的人，現在說是外校的，但實際上就是從你們芙遠中學畢業的！而那天參與這件事情的人，無一例外的都是你們芙遠中學的人，如果說是打架鬥毆，我們算，他們也算，抛開那個已經畢業的不算，爲什麽現在您隻說我們兩個，卻不說那些人？”

“那些人？”校長道，“我都已經去看過了，人家被你們兩個打成那樣，你們還想狡辯嗎？明明就是你們兩個想在學校稱王稱霸，故意欺負同學，你以爲我不知道嗎？”

“你知道什麽！”林飛揚大怒道，“當時他們故意來找碴，我們班，還有我們隔壁班幾百隻眼睛都看得真真切切，如果你真的調查過了，就該去問問那些人，真相到底是怎麽回事！”

“反了你了！”校長被林飛揚的強硬口氣氣得拍案而起，但旋又坐了下去，道，“你不用再狡辯了，這件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你們在學校欺壓同學，打架鬥毆，這在我們芙遠中學是絕對不允許的，我們學校也絕對不能容忍你們這種渣子學生的存在，所以你們兩個，被開除了，回去收拾收拾東西回家吧，我還有事，你們走吧。”

“走就走！”

林飛揚憤然拉着邵波出了校長室，“砰”的一聲，重重的把門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