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畫放下晾着,蘇妩倒了一杯紅酒坐在沙發上看着那幅畫,腦海中有什麽在閃過,然後組合,她隻是随便抓了一個人來結婚,無關情愛,她希望的是兩人對對方盡些夫妻義務就好,哪怕是把自己的身體給他也可以,但是僅限于此,明明就是假婚,若是最後失了人又丢了心她已經承受不起再一次的跌宕起伏了!
将酒杯放下,伸手拿起一條絲巾覆蓋在了那幅畫上面,趁着一切還沒開始的時候,理智些吧!
剛剛在陽台睡了一會兒,這會兒反而沒了睡意,手機傳來短信的提示,蘇妩拿起手機走到床上躺下,是安雨婷發來的:蘇妩女王!睡覺了嗎?我睡不着,我爸今天居然逼我去相親了,我才二十七,至于嗎钤?
‘你都不知道,那個人都三十五了,比我大那麽多不說,還長得一般,你說比不上裴少,至少也得有陸師哥那樣的顔值吧,結果一臉的坑,頭發也白了不少,滿嘴的胡扯,也不知道我爸看上他哪一點,非要我嫁給他,命苦啊洽’
蘇妩都能想象安雨婷叫苦的樣子,忍俊不禁一笑,但是卻沒有回她的短信,因爲她不知道該如何回,自己的人生都是一塌糊塗,哪兒還有資格幫别人指點?
抱着枕頭倒在床上,發發呆也許就能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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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以琛坐了電梯下來,電梯門打開,門口站着陸子楓,兩人第一次面對面的遇上,裴以琛隻看了一眼便漠視,但是陸子楓卻沒有,他橫邁一腳攔在裴以琛的面前,面色冰涼:“你想跟季東成鬥我不管,但是你不該把阿妩當做你的籌碼,她跟你無冤無仇,請你放過她!”
裴以琛淡漠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就如楚陽所說,陸子楓是個天才,六年前還是家境平平的窮小子,可是卻在美國從最底層最肮髒的活兒做起,最後成爲華爾街首屈一指的人物,但是那又如何?
“陸先生用什麽身份來質問我?”裴以琛睨着他:“我才是蘇妩的合法丈夫,請陸先生不要搞錯了自己的身份!”
陸子楓的手瞬間握出青筋,手握上百億資金操盤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麽激動過,可是面對蘇妩的事情,他做不到冷靜:“如果不是你利用她,她的丈夫隻會是我,她心裏愛的人是我!”
從陸子楓激動的表情裏,裴以琛看到了他的不确定和悲痛,這能說明蘇妩今天跟他見面談的話題不愉快,裴以琛突然覺得自己好陌生,他竟然在意起這樣的事情了:“我們之間誰利用誰又跟你有什麽關系?倒是陸先生你以後最好不要糾纏我的妻子,這不是請求,是警告!”
裴以琛漠然的說完,徑自從陸子楓的身邊走開,而他最後那句話卻如刀子一般刺在陸子楓的心中,‘我們之間誰利用誰又跟你有什麽關系?’是啊,有什麽關系?蘇妩明明白白的說了,他們再也沒有可能,她的未來,他再也無權幹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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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妩睡得迷蒙的時候是被電話聲吵醒的,她伸手撈了過來,都沒有看上面的名字就接了:“喂,哪位?”
“蘇妩!我是吳天!我暫時可能幫不了你了,你自己小心點!”吳天的聲音很粗重,似乎在壓抑着什麽。
蘇妩瞬間睡意全無,因爲她聽到了電話裏救護車的聲音,急問道:“吳天!你出什麽事了?你在哪裏?”
回答她的是電話挂斷的盲音。
蘇妩在沉默了半分鍾之後立刻打了孫瞳的電話:“瞳姐!幫我查查吳天出了什麽事情,他好像出了車禍,應該在被送去醫院的路上!”
聽着蘇妩口吻的凝重,孫瞳也不多說:“二十分鍾我給你回話!”
“好!”
二十分鍾,不算漫長卻有些沉重的等待,蘇妩沒有起床,隻是靠坐在床頭看着背面發呆,什麽都沒想,因爲不知道該想什麽,也或許,答案早在心中!
“鈴鈴鈴!”電話響起,蘇妩看都沒有就接起:“瞳姐!”
“吳律師剛剛出了車禍,肋骨骨折,現在送往市醫院,交警那裏已經捉到肇事者,闖紅燈還是酒駕,目前來看,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
也許知道蘇妩在想什麽,所以瞳姐才說了最後一句,蘇妩心中明了:“麻煩你了!”
孫瞳歎口氣:“得了!誰讓我遇上你這麽個冤家呢!”
電話裏傳來嘟嘟的盲音,蘇妩微微勾唇,不過笑意還沒勾起,卻又垂了下來,重新拿起手機摁下一串數字,鈴聲幽幽,直到一首歌快要唱完的好時候,手機終于被接了,一個微微沙啞的男聲從裏面傳來:“你好!哪位?”
“我是蘇妩!”
電話裏有一瞬的沉默,繼而道:“大小姐想知道什麽?”
李兆,蘇敬安的貼身保镖,不管去任何地方,蘇敬安都一直帶着他,他沉默寡言,伸手不錯,最主要的是蘇敬安對他有恩,這才是蘇敬安将他納爲心腹的原因,因爲李兆絕對不會背叛蘇敬安,可是蘇敬安想不到的是,除了他,言華柔對他的恩更大。
在言華柔死後蘇妩被欺負的時候李兆就對她說過,隻要她開口,他可以爲她做任何事情,不過蘇妩這些年最不想知道的就是蘇敬安的消息,所以從未找過他。
“蘇敬安去見季夫人了?”
雖是詢問,但是語氣中卻已經有八成的肯定,李兆并沒有什麽情緒,一闆一眼:“先生因爲尚禦苑的事情氣得住了院,季夫人前來探望,他們在病房裏單獨待了有一個小時左右,季夫人離開之後先生的情緒似乎穩定了些,今天早上先生接過一個電話,不知道是誰打來的,他隻說了一句‘希望你記得答應過我的事情’!”
蘇妩還想問什麽,但是卻覺得好像問什麽都沒有必要了!
“謝謝!”
“不用!”
蘇妩将手機放下,今晚這一覺注定睡不踏實了,索性拉開被子起床,穿上外套走出去,開了一支紅酒坐到客廳,整個人陷入沙發中,軟綿綿的像是慵懶的貓兒,可是那雙眼卻無比的清明銳利,沒有絲毫的慵懶之意。
蘇妩跟别人領了證,蘇敬安竹籃打水一場空,季夫人的面子也給她落了,蘇敬安是恨不得剁了她,但是季夫人頂多是氣她不識相,隻是她若是嫁了别人還好,可是她偏偏嫁的是季夫人最厭惡之人,這可不是丢臉那麽簡單。
季夫人恨裴以琛這個私生子,那麽她這個舍棄了她的兒子卻嫁給一個私生子的女人她又怎會輕易放過?所以不難猜測季夫人跟蘇敬安說了什麽,無非是幫蘇敬安一把,讓她拿不到那一半的财産,但是蘇敬安也一定會付出一些代價,不過顯然的是蘇敬安甯願将這些代價給予季夫人,也不會願意将它給蘇妩這個心狠手辣、無情無義的女兒。
蘇妩從不做莽撞的事情,她會跟蘇敬安攤牌,是因爲她有十足的把握,協議書和遺囑的法律效益不容置疑,檢察院也已經受理,而且法院的法官是吳贊老先生的得意弟子,她幾乎都可以肯定自己這場仗一定會勝利,所以她才放下了心中那塊沉甸甸的石頭想要出來靜一靜,等到吳天完成之後,她再去收尾,蘇敬安的怒火,她承受得起,可惜
季夫人想要蘇妩做兒媳,雖然蘇敬安答應了也将她賣了,若蘇妩甯死不答應,頂多是跟蘇敬安鬧翻,季夫人就算生氣,但是也拿她沒有辦法,頂多将怒火發在蘇敬安身上。
然而世事難料,蘇妩抓了個看得過的男人領了證,好死不死,偏偏他就是季家的私生子,季夫人最容忍不下,甚至親手趕出家門的人,蘇妩舍了季家大少爺,卻嫁了個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這簡直就是給了季夫人乃至季家一個天大的難堪,季夫人遷怒之下,蘇妩也就成了她仇恨的對象了。
這麽說來,她這算是被裴以琛給連累了嗎?
揉揉眉心,季夫人如果插手,那麽她想得到的可就沒有那麽容易,若是這場車禍當真是季夫人所爲,那麽也許事情的發展會讓蘇妩都招架不住。
可是事已至此,很多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前面是萬丈深淵,背後是懸崖絕壁,前無進路,退無可退,她似乎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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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以琛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蘇妩蜷縮在沙發裏沉沉睡去的樣子,像一隻無助的貓兒,軟綿綿的,目光掃過桌子上喝了半瓶的酒,眉心微不可見的一擰,伸手一邊解領結一邊往沙發走去。
将領結放在沙發上,解開衣領最上方的一顆扣子,同時坐在了蘇妩的旁邊,沙發下陷,蘇妩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手中的抱枕抱得更緊,連眉頭也緊緊的皺了起來。
裴以琛沒有碰觸蘇妩,隻是坐在她的身側,伸手到了一杯酒,但是卻一口都沒有喝!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彎腰将蘇妩抱起,邁步走向這裏唯一的大床
第二天蘇妩醒來的時候不意外的頭疼了,捧着像是要炸開的腦袋往衛生間走去,她隻想快速解決生理問題,于是她一把推開了浴室的大門,觸目所及的畫面,蘇妩瞬間呆住,這一下,腦袋也奇迹的不疼了!
似乎,好像,可能她剛剛聽到了一點兒流水的聲音。
“咕噜!”吞咽口水的聲音,絕對是因爲緊張過頭。
健康的膚色,肌理分明的線條,寬肩、窄腰、長臂、翹臀、長腿、還有那昂揚的某物,宛如雕塑一般比例完美的身材,水珠在肌膚上要落不落,這個畫面,豈止是誘惑二字可以形容,簡直就是要引人犯罪啊!
裴以琛顯然沒有想到自己早起洗個澡居然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有一秒的不淡定之後,他一把扯了浴巾裹住腰部以下,低醇的聲音磁性惑人:“你要看到什麽時候?”
蘇妩回神,眼神滴溜溜轉,四處亂看,就是不敢看裴以琛,堅決不承認自己剛剛被***了,幹笑兩聲:“呵呵!沒我這就走!”
轉身,關門,快步竄到床上扯了被子從頭蓋住,她甯願被尿憋死在床上也不要面對裴以琛,實在是太丢人了!
蘇妩倒是想當鴕鳥,但是人有三急,意志力再強也抵不過體内的洪荒之力,一把掀開被子,入旋風一般卷入了洗手間,解決完生理問題,蘇妩小心翼翼的開門,環視一周,沒有看見裴以琛的蹤迹,很好,深吸口氣,平複心中的忐忑,然後優雅開門邁步出去
“早餐剛剛好,過來吃吧!”
“咔擦!”蘇妩聽到了自己脖子扭到的聲音,機械的轉動脖子,看向聲音的來源,裴以琛正端着兩份早餐出來。
他的聲音是那麽的平靜溫柔,他的神情是那麽的淡然,蘇妩告訴自己,沒什麽的,既然對方沒有提,她就該裝傻充愣,然而
今日的裴以琛沒有穿他的馬甲裝,也沒有穿外套,一間簡單的白色襯衣包裹住張弛有力的身軀,看起來有些斯文卻透着爆發力,銀灰色的西裝褲讓修長的雙腿顯得更加的筆直,明明穿着衣服的,可是腦海中不斷浮現他美男出浴的樣子,蘇妩瞬間覺得自己的思想太**了,好污
那邊蘇妩羞憤得要撓牆,裴以琛卻仿若未覺,将早餐擺好之後信步走來,仿佛沒有看到蘇妩那羞憤難當的樣子,舉手摸上她的額頭,動作溫柔,說出的話卻讓蘇妩差點找地洞鑽了:“雖然你害羞的樣子很可愛,但是理論上來說吃虧的是我,若是你覺得對不起我,我倒是不介意你給我看回來!”
“”看回來?蘇妩望天,雖然說他們差一點兒就***相見,但是這麽随便脫光了給對方看,她可沒那麽臉皮厚,咬着腮幫子一把打開他的手,氣呼呼的走向餐桌,化悲憤爲食量。
裴以琛莞爾一笑,轉身也走了過去,不過知道她此刻定然尴尬,沒有再提這個話題,轉而道:“我在這裏有點事情,兩天之後就回去,你呢?”
蘇妩擡頭看着他,當真轉移了些注意:“出了點兒急事,我可能等下就要回去!”
裴以琛拉着凳子的手一頓,随即拉開坐下:“能跟我說說嗎?”
蘇妩倒也沒覺得需要隐瞞:“負責遺囑的律師吳天昨晚車禍進了醫院,我想回去看看!”
裴以琛目光一沉:“因爲我的關系?”
蘇妩擡頭看向他,見他似乎有些自責,忍不住笑道:“一切都沒有查清楚,你怎麽就往自己身上攬?說不定隻是個意外罷了!”
裴以琛可不會相信她這沒什麽誠意的安慰:“對于那個女人,我可比你了解得多,這世上沒有事情是她做不出來的!”
蘇妩倒是不意外他會這樣說,連她都知道季夫人讨厭他這個私生子,他自然比她跟清楚才是,蘇妩看着裴以琛淡然的樣子,突然間想到什麽,問道:“昨天我見到陸子楓了,他說你坐過牢!”
裴以琛停下用刀的手擡頭看向蘇妩,明明是很平靜的一眼,可是蘇妩卻感覺心沉了一下,轉開眼眸:“抱歉!”
裴以琛卻沒什麽感覺,繼續用餐,直到蘇妩以爲他絕對不會回答了,他卻突然開口:“他既然知道這件事,自然不可能跟你隻說這一句吧?”
這一句,他是承認了!蘇妩說不出什麽心情:“他說你殺人未遂入獄,最後卻越獄去了意大利,說你是黑手黨的人,不是什麽好人!”
蘇妩說完才發覺,自己似乎太老實了,他一問,她就跟倒豆子一樣都給他倒出來了,郁悶!
“那你呢?聽完之後什麽感想?”
蘇妩又看了他一眼,他也正看着她,一雙星眸深得吸人,蘇妩喝了口牛奶:“沒什麽感想!”這是實話!
“可後悔?”裴以琛的聲音依舊沒有起伏,但是也沒有什麽溫度:“跟我結婚的代價很大,你會成爲那個女人對付我的目标,你想要拿回的遺産也可能成爲空談,甚至還要面對我那些不堪的過去,若是當時你選了别人,也許今日你就不需要面對這一切!”
蘇妩聽着他的話,心口的溫度漸漸冷卻,這一次倒是沒有避開他的目光,任由他的目光将她看穿:“如今都結婚這麽些天了,你說這些是不是晚了?”
裴以琛看着她,一瞬之後開口:“你有反悔的權力,不過,僅此一次!”
他跟她一起在民政局簽字的時候,他将結婚戒指套在她手上的時候,他跟她說想要一個婚禮的時候,還有現在,他一直都是這樣的真誠,他說的是真的,他讓她反悔!
蘇妩并非沒有後悔過,隻是那念頭也是一閃而過,但此刻被裴以琛這樣說出來,她竟然有些無措。
“理由?你突然這樣說的原因是什麽?”
裴以琛将她一瞬滞住的情緒盡收眼底,聲音似乎越發的沉了:“陸子楓告訴你的都是真的,我的過去也許比他說的更加黑暗,更加不堪,你遲早會接觸到的,跟我在一起,你隻會被我連累,現在你也許已經開始在承受我帶給你的麻煩,未來,也不會停止,我不是什麽好人,但是我不喜歡勉強人!”
“說得好像我就是好人一樣!”蘇妩輕笑,不過她的心卻不輕松。
她不明白裴以琛爲何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但是不可否認,這是他們必須面對的話題,她開始隻當裴以琛是一個長相出色的調酒師,可是他和季斐然的關系一曝光,顯然不是她想象的那樣簡單,還有他的過往,一切的一切都表示,他們的未來不是那麽的美好。
理智告訴她,這個時候抽離是最好的選擇,她并非貪戀男人俊美的女人,雖然驚豔他的容貌,很多時候都被誘惑,但是這不代表她就會爲此失了理智,所以離開對她來說并不難。
結束這場兒戲一般的婚姻,重新找個人結婚,季夫人放過了她,要拿回遺産也容易得多,明明想得那麽清楚,可是怎麽就下不了決心呢?
蘇妩看着裴以琛許久,一手支了頭,迷蒙的呢喃:“若是什麽麻煩都以退縮來解決,那我爲何要走到今日?“
蘇妩看着裴以琛,半是茫然,半是認真:“若是我退縮了回去,我以前做的那些,豈不是很可笑?”
裴以琛沒有回答,隻是看着蘇妩一個人思考和茫然,他不介意給她時間。
可惜了,蘇妩到底還是沒能思考出什麽來,索性淡然一笑:“走一步是一步,時間不會讓我倒回一秒,我又何必去後悔,既然是自己的選擇,就算結果不如人意,也是自己的決定,怨不得誰!”
聽她說完裴以琛也勾了勾唇,答案不是那麽滿意,但是卻也不是那麽糟心。
起身拿了外套穿上:“不是要走嗎?我送你去車站!”
很認真的話題,卻以一個很平靜的結尾收場,有時候沒必要非得要得到确切的答案,未來是什麽樣子誰都不知道,聽天由命,随遇而安,誰說不是一種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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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陽送走客戶回自己住的酒店,門沒有鎖,他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前的人,意外卻也不意外:“你這個時候不陪弟妹,來我這兒做什麽?”
裴以琛轉身走過來坐在單人沙發上,修長的身子哪怕陷進去卻也不損他那矜貴的氣質,反而更加的霸氣了,能将這樣一個男人當做調酒師且一點都不懷疑,某種程度上來說,蘇妩看人的能力還是差了點兒。
“她回去了!”
“回去?”楚陽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蘇妩應該是回t市了,打趣笑道:“弟妹居然被你吓跑了,你對她做什麽了?”
裴以琛瞥他一眼:“她的律師出車禍了!”
楚陽笑意頓了一下:“關于遺産?”
“目前還不确定,肇事者酒駕,身份是間小公司的職員,家庭條件還可以,似乎不是很容易利用的人!”裴以琛沒什麽情緒的說到,不過若是被蘇妩聽到定會驚訝,他這個無關的人知道得比她還仔細。
楚陽解了外套坐下:“依照那位的本事,不可能也會變成可能!”
“若是真的是她出手,你準備怎麽辦?你的小妻子可不是她的對手!”
小妻子?因爲這個稱呼,以至于裴以琛都差點沒聽清楚陽的話,不得不說,很陌生的稱呼,但是聽起來不錯。
“她沒那麽弱!“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聽得出他對蘇妩的信心。
楚陽輕嗤了一聲:“果然結婚了就是不一樣,以前我可沒發現你還會稱贊女人!”
裴以琛睨了他一眼:“三句話不離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媽了?”
楚陽一噎,雖然是他起得頭,但是他也接話了不是?居然說他婆媽,楚陽不滿的哼一聲,但是還是轉移了話題:“和天恒的合作已經上了軌道,暫時可以歇息一段,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裴以琛手中的酒杯微微晃動,幽深的眸子如同午夜狩獵的豹王,優雅卻緻命:“于虹(季夫人)不會看着一個異國财團在她的地盤上紮根,還有其它四大财團,于家、趙家和季家是一家人,李家和莫家獨善其身,但是卻也不得不忌憚于虹的勢力,若是他們聯合出手,想要将一個還未站穩腳跟的集團趕出去,輕而易舉!”
“可是這個集團的背後是你,她怕是不能如願了!”楚陽一笑,拿起酒杯對裴以琛示意:“倒是很懷戀跟你一起厮殺的日子了,既然回來了,那就放開手腳,痛痛快快的戰一回吧!”
裴以琛動了動酒杯意思了一下,有些仇恨放的久了,時間會消磨最初的沖動和激烈,但是會随着時間的發酵越發濃郁,浸入骨血,必須完成罷了!
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情:“蘇妩突然來這裏定然不是爲了和陸子楓見面,查到什麽了?”
楚陽手中的酒杯一頓,感歎一聲:“這個啊!說起來你這個老婆可不得了呢,我記得上次查她資料的時候,可沒人說她認識軍區的人啊!”
“軍區?”裴以琛微微皺眉,他也看過蘇妩的資料,自然沒有這個消息。
“她輕裝過來,若不是我們的人仔細,怕是認不出她來了,怪不得這麽多年沒人知道這件事情!”楚陽從手邊拿了一份資料遞過去:“勒蕭!退役大将勒老将軍的嫡孫,正宗的八旗子弟,父母早亡,跟随老将軍在軍隊長大,十五歲入特種部隊,十六歲爲上士,十七歲少尉,十八歲上尉,二十一歲少校,二十四歲中校,二十六歲調任第三軍區總指揮,軍銜上校!”
“據說在軍隊中他如今個人保持着十九項紀錄,其中第一項就是,最年輕的上校!”
“我很是好奇,就算蘇妩的外公曾是省廳級的,可是似乎還不夠資格認識勒老的人吧?可是現在不隻是認識,兩人顯然是早就熟悉,關系匪淺,勒蕭親自開車将蘇妩接進了軍區,而後又将她親自送出來,你說他們這段時間都幹了什麽?”
感受到裴以琛掃過來的目光,楚陽連忙舉手做投降的樣子:“别介,我沒别的意思,隻是覺得有些奇怪,絕對沒有懷疑你被綠了!”
裴以琛難得計較他的欲蓋彌彰,将手中的資料放下:“這件事情讓人注意就好,不需要深究,不管是什麽原因,有這樣一層關系也好,至少給她多了一分保障!”
楚陽聞言大感意外:“琛哥!你讓我佩服,我還以爲你會吃吃醋什麽的,結果居然啧啧,看來蘇妩妹子的魅力還有待提升啊!”
裴以琛斜他一眼,涼涼道:“看來你很閑,那就三天之内,把錦江并購了吧!“
裴以琛丢下這句話就起身走了,幹脆利落,留下一個高冷不可侵犯的背影給楚陽,楚陽無奈,學誰不好,學季斐然嘴賤呢?活該啊!
蘇妩回到t市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她沒有立刻去看吳天,而是聯系了吳天的下屬,參與這件事情的律師,兩人見面之後就立刻去了警察局,她需要知道所有事情。
蘇妩以爲至少會有那麽一絲的破綻,可是她失望了,從那個肇事者的身份到家庭以及工作,還有那晚他喝酒醉醺醺駕車的錄像,一切都表明一件事情,他不可能被收買!
收入不低的銀領,有房有車,妻子溫柔賢惠,兒子剛剛上小學,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他都不是被收買的最佳人選,莫說說服别人,就是蘇妩都覺得不相信這樣的人是故意的。
“蘇小姐!剛剛警察局的人打電話來了,這件事情作爲交通意外處理,肇事者已經認罪,願意賠償,隻等明日開庭法院判決了!”律師小劉無奈道,這個結果就算是律師也無能爲力了。
聽了小劉律師的話,蘇妩笑了,笑得那麽的嘲諷,吳天處理遺囑已經完成,隻差帶着司法所的人去蘇家讓蘇敬安簽字了,在這臨門一腳突然出事,居然告訴她是意外,他媽的誰會相信啊?
蘇妩氣憤得一腳踢在旁邊的花壇上,疼痛讓她一下子彎了腰,但是卻也讓她清醒了,忍着痛站起來:“走吧!去看看他!”
吳天的手術很成功,今日淩晨就完成了手術,但是還沒蘇醒,不過醫生說過,不會超過24小時,吳天的親人都不在這裏,照顧他律師事務所的一個叫田甜的小秘書,據小劉說這個田甜一直暗戀吳天,吳天對她也不錯,這次吳天車禍,田甜第一個來到醫院,一直守到現在,可見真心。
蘇妩和小劉來到吳天的單人病房,剛剛準備推門,門就從裏面打開了,一個圓圓臉的女子似乎準備開門,看到兩人的時候吓了一跳,倒是很快認出了小劉,笑問:“這麽晚了,你怎麽還過來?”
小劉對她介紹道:“這是蘇小姐,老闆的委托人,聽說老闆出事了,特意來看他的!”
“這樣啊!”田甜讓開:“你們進來吧!”
兩人進去走向床邊,田甜沒有過去,而是拿了蘋果去洗手間了。
吳天的臉上也受了傷,雖然不太嚴重還是包了繃帶,一張臉隻剩下了半張,被子蓋到心口,可以清楚的看見他身上的繃帶還有沒有清理幹淨的血迹,想到他站到她面前笑得純善的樣子,蘇妩心中滿是愧疚。
田甜洗了蘋果過來:“蘇小姐吃蘋果嗎?”
“不用!謝謝!”
田甜坐到床頭,拿着一個蘋果削了起來:“醫生說老闆隻需要度過二十四小時的危險期就沒問題了,蘇小姐不必擔心,倒是現在這麽晚了,蘇小姐在這裏守着也沒有用,要不你們先回去,等到老闆一醒我就打電話給你們好嗎?”
小劉顯然也是累極了,贊同她的話:“也好!記得第一時間給我們打電話!”
蘇妩也沒有堅持,她也不能一直守在這裏。
兩人從醫院出來,小劉紳士的開門:“我先送蘇小姐回去吧,不過蘇小姐需要帶一下路!”
蘇妩點點頭,彎腰就要上車,突然,她的心裏咯噔了一下,猛然直起身:“小劉!剛剛你有沒有絕對有點兒不對勁?”
小劉皺眉:“什麽不對勁?”
他話音一落,蘇妩突然拔腿就往醫院裏沖,小劉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還是快速跟上,蘇妩跑到一半突然想到什麽,快速脫了自己的高跟鞋丢在一邊,踩着襪子往樓上沖。
小劉也感覺學着,兩人都穿着襪子,幾乎沒發出什麽聲音就上去了。
夜晚的醫院人很少,空調開得很冷,陰森森的,值班的護士都在打盹,燈光昏暗的通道裏幾乎沒有人影。
蘇妩停下腳步,小劉終于湊了上前,大喘氣:“蘇小姐!你怎麽了?”
蘇妩手指點在嘴上,低聲道:“先别說話!”
一個腳步聲過來,蘇妩趕緊貼着牆,然後聽到敲擊台面和田甜喚護士的聲音:“護士!我出去買個宵夜,蘇妩小姐在裏面幫我照顧老闆,等下如果她走了你幫我看着點兒,萬一我老闆醒了馬上給我打電話!”
護士顯然睡意正濃,不耐煩的揮揮手:“你去吧!我幫你看着!”
田甜笑着道謝:“那就謝謝你了!”
小劉聽得一頭霧水,蘇小姐明明跟他一起走的,田甜怎麽說蘇妩在裏面?
不等他想明白,在田甜走進電梯關上門的一刹那,蘇妩拉着他快速的往病房走去,病房的門沒有鎖,打開門進去,吳天依舊安靜的躺在病床上。
小劉不解:“老闆還沒醒呢?蘇小姐你幹嘛?”
蘇妩可不會像小劉那樣沒腦子,一把掀開吳天的被子,沒有看到什麽不對的,她看了看還在滴着的點滴,伸手一把将針拔出來,對小劉命令道:“快點!把他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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