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馬裏奧在年齡上要比瑪蒂爾達大上十多歲,爲人聰明、機靈,閱曆也比她豐富。可實際上,從小接受繼承人規格教育的瑪蒂爾達,在這些方面并不比馬裏奧差,而且因爲在阿爾芒多宮廷中的耳濡目染,于情商上更是遠遠超過他。這就好比世家子弟和小戶人家孩子的區别,馬裏奧在伯爵宮廷裏做過侍女的祖母确實傳授了他不少人生經驗,但耳聞和親眼見識卻有着天壤之别。
男孩們湊在一起,總愛談論哪個女生最漂亮,點評出個高下,班花、系花、校花之類的稱号由此不胫而走。在艾特斯科堡,瑪蒂爾達就類似這種存在,尤其是随着年齡的成長,她的身段逐漸出落的亭亭玉立,再配上遺傳自母親安娜的姣好面容,她在一衆侍從和見習騎士的心中就是夢中情人,連那些情窦未開的侍童也對她頗有好感。而羅莎在剛嫁入艾特斯科堡時,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是纏在阿爾芒多身邊,就是想着怎麽鞏固她受寵的地位。這導緻原本該由城堡女主人負責的騎士訓練的文化課,在安娜死後根本無人過問,當時年僅十一歲的瑪蒂爾達,以阿爾芒多伯爵長女的身份,順勢接手了這一工作,且很快便将所有侍從降服。
也就是說,隻要瑪蒂爾達有意,那些曾經拜倒在她裙下的侍從,如今皆已成長爲見習騎士,隻要她一聲招呼,便會俯首效勞。與法爾塞弗的婚姻并沒使瑪蒂爾達在這些人心中的分量有絲毫減少,這一時代騎士的愛情觀簡直颠覆現代人的三觀,專好人妻、熟女、寡婦,尤其是身家豐厚的富婆,而且他們對這些貴婦人的追求并不是一定要以結婚爲目的。當然,在如今羅莎有管家約翰相助,暫時掌握了艾特斯科堡大權的情況下,瑪蒂爾達想要讓這些擁趸效命,也是有一定的前提的。那就是得讓這些見習騎士認爲瑪蒂爾達有奪取艾特斯科最高權力的能量,隻要她能夠展現出這麽個趨勢,這些騎士便會不再猶豫的投入到她的麾下。
“别管這麽多了,先做好你自己的事。等下開打以後,你帶着瑞克和安東尼隻管向前突,他們倆會爲你遮擋兩翼,就算有疏漏也别停,後面交給我和安迪。記住!沒突破人群千萬别停下!更别回頭!”理查德臉上回憶往昔時的微笑,在叮囑馬裏奧的這一刻變回到嚴肅,及至最後更是加重語氣強調了好幾遍。
馬裏奧雖然對理查德的交代不是完全明白,但他卻沒有多問,理查德和安迪這樣安排,一定有他們的道理,他們經曆過戰争,身手也比他好,他決定相信他們的經驗。按照理查德的吩咐,馬裏奧、瑞克和安東尼組成一個三角形的小陣,由持雙劍的馬裏奧擔任突擊的箭頭,身後持劍盾的瑞克和安東尼爲他掩護,理查德和安迪則緊跟着斷後。
由于雷蘭德那不懷好意的提醒,内府騎士一方不再抱着輸了也無所謂的态度,理查德是羅莎夫人的父親,就算打輸了要付贖金,對掌握艾特斯科伯爵金庫的羅莎夫人來說,支一筆錢就能解決。可他們這些内府騎士要是輸了,就隻能用戰馬、盔甲頂賬,領主可不會爲他們重新置辦這些裝備,更不會繼續雇傭他們。所以不少人已經生出赢下比賽後,不管拿不拿得到贖金,都卷鋪蓋走人的想法,有一身裝備行頭在,換個地方照樣謀生。
可内府騎士們雖然認真了一些,但先攻擊哪一個點?他們根本沒有統一的意圖,隻是打算靠着人多圍攻取勝。而且直到此時,這些内府騎士還不知道,被他們寄予厚望的比加爾早就暗中倒戈。當比武開始,隻有五人的理查德這一方,反而率先發起攻擊,而不是在原地固守。這遠遠超出了内府騎士們的預計,他們還沒來得及從兩翼展開,對理查德等五人進行包夾,就和對方發生了接觸。有的人選擇抵抗,但更多的人卻是選擇向兩側閃躲,使得原本的厚度均勻的橫陣,變成了一個兩頭粗中間細的啞鈴狀,瞬間被從中央擊穿。
馬裏奧的劍術非常适合突進,措不及防的交手讓與他照面的内府騎士紛紛中招,掩護他的瑞克和安東尼全神貫注的緊随,生怕跟不上他的節奏。如果這是競技比賽,此刻那些中招的内府騎士身上早已被沾滿石灰的木劍所留下記号,作爲失敗者他們将會在裁判的指示下退場。可在比武中,這點輕微的力道對于身穿全套盔甲的騎士來說,簡直微不足道,隻要還沒喪失戰鬥力或者被俘,他們才不會輕易認輸。不過别忘了斷後的理查德和安迪,這兩個老騎士可是毫不手軟,從馬裏奧、瑞克和安東尼這三個年輕人組成的突擊小組手裏逃過一劫的内府騎士,驚魂未定尚未來得及調整,便被他倆再度擊倒在地,這一次他們是徹底起不來了。理查德和安迪交替掩護,快速貼近起身還想再戰的内府騎士,給這幾人來了下狠的,直接用劍柄配重猛擊他們的頭部和脖頸處,在兩人的補刀下,這些騎士很幹脆的陷入昏迷。
理查德的五人小組一個突擊,十八個内府騎士就倒下了三人,剩下的則分做了兩團,這雖然有内府騎士在比武前一晚集體醉酒的緣故,但也證明了他指揮的正确。以少打多,理查德這一邊根本沒有優勢,所以他才決定發揮三個年輕人的體力優勢和敢打敢拼的性格特點,由馬裏奧、瑞克和安東尼打前鋒,用出人意料的猛攻從氣勢上壓倒對方,打内府騎士們一個措手不及。
“别停!繼續進攻!”
“哪裏人多就沖哪裏!”
當三個年輕人毫發無損的沖過内府騎士們的陣型,心中的那種興奮實在難以言表,連拿着武器的手都要發抖的感覺,好在理查德和安迪及時的呼喊讓他們神思歸位,回到比武中來。氣勢還未受挫的三個年輕人再次發起沖擊,此消彼長的情況下他們越打越順,頗有些打瘋了的架勢,使得整個比武場上出現了一個怪異的局面。
人多的這一夥内府騎士想要反擊,可卻心思不齊,無法形成配合掩護,在又被放倒兩人之後,便開始了敗退,六個人被馬裏奧、瑞克和安東尼追着打。而比加爾則張牙舞爪的領着另外六個内府騎士在後面追趕,卻又無法突破邊打邊走的理查德和安迪的阻攔,體型龐大的他故意做出速度有限的樣子,始終落在最後,每當理查德、安迪與追上的内府騎士交手,他便從後排猛的沖上,可因爲他過大的動作,幾輪下來反倒“誤傷”了幾個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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