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老将的初陣

僅憑借朋友的朋友這種關系,就能讓雷蘭德得到溫德爾家族的全力支持,顯然是不可能的。這其中更多的還是利益的牽扯。

自從路易開始酗酒度日,完全将内心自我封閉,一年之中連理查德和安迪都見不到他幾面,就更别提與遠在千裏之外的雷蘭德和喬治保持聯系了。甚至在路易于1215年故去後,雷蘭德與喬治壓根就不知道這事兒,可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在大多數時候身份地位才是最重要的一環,朋友的朋友不過是牽起交往關系的一個借口罷了。

雷蘭德身爲在南羅多克握有實權的大貴族艾博戴爾家族的嫡系子弟,就算隻是泛泛之交,溫德爾家族也沒有理由将他拒之門外,更何況當他委托的商人找上門時,喬治已經出任财政大臣,溫德爾家族因之獲得了一部分爲國王鑄币的權力。正好可以借雷蘭德的關系通過艾博戴爾家族與羅多克同盟中的香料貿易派搭上線,通過商業上的合作使新鑄造的錢币快速流通出去,而不是大量流入斯瓦迪亞平原本地,造成這一地區的貨币貶值,因經濟波動引發社會動蕩。

而且雷蘭德委托溫德爾家族處理的戰馬和盔甲,放開中間的折扣不提,當時正在擴充騎兵的凱爾瑞丹堡自身就能吃下這些裝備,在于己有利的情況下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罷了。出自麥肯郡的盜匪團夥,對于凱恩瑞丹郡的劫掠已經持續了很有些年頭,因爲是流竄作案,溫德爾家族每每派兵追剿,卻總是撲空。盜匪們在挫敗麥肯伯爵凱文.麥卡恩的圍剿後,規模和聲勢越來越大,逐漸威脅到了銅礦産區,爲了加強礦區中鑄币廠的防禦力量,溫德爾家族才在近幾年擴充軍力。此次塔爾博力亞伯爵西爾弗主動出兵讨伐入境劫掠的盜匪,凱爾瑞丹伯爵雷納德在接到雷蘭德的信件後,當即做出同時出兵的決定,意圖配合西爾弗的動作對這些失去控制的盜匪進行抑制。

當然了,有西爾弗頂在前面打主力,雷納德這邊不過是圍堵一些散兵遊勇罷了,受他相邀的柴德伯爵西蒙.蒙特瓦爾和托斯德爾伯爵紀堯姆.托斯德爾的領地同樣常年受盜匪騷擾。這兩人早有聯絡周邊領主一同對付麥肯郡盜匪之意,卻又舍不得邀請援手的開銷,如今雷納德主動提出聯合打擊盜匪,與他倆可謂是一拍即合。按照西蒙和紀堯姆心中的盤算,就算無法徹底解決盜匪之患,幾家諸侯聯合出兵至少也能保證這一年他們的領地境内無憂。

在西爾弗軍中,杜喀拉斯負責訓練步兵,在短時間内教會他們一些簡單、實用的在林地中使用獵矛戰鬥的技巧,并教導他們如何在分散後組成三到五人的小陣型作戰,用以應對遭遇突然襲擊時的混戰和分散作戰。就好比在一場圍獵中,發現大獵物後分散開來進行驅趕、堵截,然後合圍。而雷蘭德則結合當地的地形,利用他對各種兵器的熟識,并針對麥肯郡盜匪的作戰特點,将凱爾瑞丹郡支援的騎兵小隊改造成一支專門克制這些盜匪的遊騎兵。

由于盜匪們缺乏強弓硬弩,且着甲率不高,因此遊騎兵隻配備了硬皮護胸或半身鏈甲,戰馬也相應的卸下厚重的馬铠,隻着輕便、堅韌的馬衣。因爲西爾弗的财力有限,無法爲騎兵配置騎弩,所以每個騎兵都攜帶數支輕标槍作爲遠程武器,而且人手一把号角,除了用事先約定的信号進行聯絡、示警外,還可以在适當的時候對敵軍造成誤導。而近戰武器則是與步兵相同的獵矛,另外手臂上還套有一面弓手用的皮、木質地的小盾。

無論權貴還是平民,隻要是去過競技場的人,此後對雷蘭德這個名字都不會再陌生,當人們在競技場觀看比賽時,總能聽到周圍的人将他和他那未逢一敗的戰績挂在嘴邊,他在斯瓦迪亞和維爾米亞一帶可以說是家喻戶曉。當西爾弗命雷蘭德訓練軍隊,他麾下的将士不僅沒有抗拒之意,反而一片熱情高漲,因爲能和傳奇鬥士學上兩招的機會可不是常有的。西爾弗任命雷蘭德訓練軍隊,目的就是爲了提升士兵們的作戰水平和士氣,因爲他知道這會比他自己或者手下任何人去做都更有效果,他本人就是雷蘭德的忠實粉絲。别看西爾弗對雷蘭德獻上的策略言聽計從,要錢撥錢,要物撥物,但對于軍隊的指揮權他卻牢牢的攥在自己手中,即使是在雷蘭德和杜喀拉斯訓練士卒時也從不缺席。通過親自在旁觀看士卒訓練的舉動,西爾弗向士兵們表明了他對于訓練的重視程度,不僅起到鼓舞士氣的作用,還赢得了士卒們的愛戴,确保他在軍中的絕對權威地位。

在探明入境盜匪的情形後,領軍出戰的西爾弗并未集合大軍壓上,而是按照雷納德的建言,将軍隊拆解成小隊作戰,先行剿滅四散在霍洛堡周邊鄉村爲禍的小股盜匪。經過雷蘭德改造後的遊騎兵,在追剿過程中靈活的運用機動優勢,對劫掠鄉村的盜匪進行堵截。在遊騎兵的騷擾下,小股的盜匪無法按照既定的路線聚集起來反擊,反而在騎兵驅趕之下,迎頭撞上西爾弗軍早已埋伏好的小股步兵。盜匪之所以是盜匪,與正規軍隊相比除了裝備上的差距外,既無紀律也無戰法,敵明我暗時尚能以偷襲取勝,可當情況完全被西爾弗軍派出的斥候所掌握後,這些行動暴露在西爾弗軍眼皮之下的盜匪,再也無從躲藏。不過頂着正規軍名頭的西爾弗軍,也精銳不到哪去,若非雷蘭德建議的作戰方略,并和杜喀拉斯對軍隊進行整訓和改造,以及雷納德支援的騎兵,這支大半都是由臨時征召來的民兵組成的軍隊,僅憑心中保衛家鄉的勇氣和領主的厚賞,想要打敗盜匪絕非易事。

經過第一階段的作戰後,進入霍爾谷地的小股盜匪都已經被西爾弗軍剪滅,其他人數較衆的盜匪見勢不妙已經開始聯絡、集結,但會和後的盜匪雖然人數占優,卻沒有真正合格的騎兵。别忘了這些盜匪的出身,他們原本隻是麥肯郡北部沿河地區的農人和漁民,受災後聚攏在一起求活,無力恢複生産的情形下,爲了糊口便隻得以劫掠爲生,然後又裹挾被劫掠鄉村的農民加入。盜匪們搶到的牲口大多都用來打了牙祭,他們自己都沒得吃,又哪來的精料去供給戰馬,偶有幾個首領騎着馬,也不過是爲了顯擺而已,他們哪裏懂得騎術,馬上的武技也是一竅不通,而且對于戰馬和挽馬也不加區分。這樣的情形注定了這場戰事的一邊倒的結果,遊騎兵小隊按照雷蘭德交代的戰術,每每出其不意的分散出擊,沖上去投上幾輪标槍便撤退,這種一沾即走的無賴式打法,讓盜匪們來不及組織還擊,反而因隊伍中不斷出現的傷号使得士氣大跌,被迫逃回麥肯郡。

但西爾弗并不打算就此收手,爲了一勞永逸的解決塔爾博力亞郡的匪患,給這些盜匪深深的長個記性,讓他們徹底畏懼,不敢再進犯塔爾博力亞郡,他率軍一路追擊,最終将大股的盜匪圍在了瓦耶灣南岸。可有道是窮寇莫追,這些盜匪雖然戰力低下,可在人數上卻有着優勢,要是情急之下一心反撲,不僅勝負難料,領地狹小且民力寡薄的西爾弗也承受不起人員上的重大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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