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佩德羅.梅爾這樣的地區負責人級别的情報高層一旦叛離,王國的情報網絡瞬間就會崩塌一大塊,因爲當地的情報人員名單隻掌握在其手中,想要重新恢複,要耗費的人力、财力、物力暫且不說,所需要的時間也是難題,一旦因爲這種情況導緻情報外洩而出什麽岔子,情報總管必然要承擔責任。這也就是說,因爲佩德羅洗白家族的謀劃,凱恩是位于他的對立面的。整個私酒貿易網中的各方勢力佩德羅實在是難以全部掌控,他不能确保凱恩是否會從一些蛛絲馬迹中識破他的計劃,所以轉移凱恩的注意力就很有必要了,從凱恩身邊的人着手顯然最爲有效,而托尼和喬納森的出現正好給了他可乘之機。
與此同時,托尼和喬納森一行人從葉瑞閣郡的斯瓦尼乘船渡過諾瑪河到達了溫科德堡。在下烏克斯豪爾的溫科德和霍爾德兩郡諸邑中,因爲作爲治所所在的關系,溫科德堡規模最大,人口也最多。就拿霍爾德堡來說,它的規模甚至不到溫科德堡的一半,不過這也和地形有關。霍爾德堡位于霍爾德峰北側,正好卡在下烏克斯豪爾西側的出口,坐擁地利之便,俯視山腳,将整個邊界都盡收眼底。不過也正因爲地形的緣故,大型石料難以運輸,自然也就限制了城堡的規模。而在溫科德堡東南,霍爾德山脈延伸至此雖然略有平緩,卻依舊陡峭異常,在阿哥爾隆山嶺與諾瑪河之間最狹窄的地帶,便是下烏克斯豪爾東側邊界,在這裏喉關依山臨河而立,極爲險要,與梅爾家族莊園所在的霧谷隔河相望。
喬納森在離開蘇諾之前,便與下烏克斯豪爾出産的葡萄酒打過不少交道,那可是芮爾典王國内斯瓦迪亞人唯一能與羅多克人的菲德讷紅酒相抗衡的葡萄酒了。菲德讷因爲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才得以出産全卡拉迪亞最好的葡萄酒,可在下烏克斯豪爾霍爾德郡的魯斯林根,生長在這裏的白葡萄與菲德讷的紅葡萄相比毫不遜色,隻是紅酒畢竟有着“基督之血”的名号,所以更受基督徒的青睐。在喬納森看來,既然到了黑地親王領,又涉足了麥酒生意,上檔次的魯斯林根白葡萄酒自然也不容錯過,就算最後生意談不下來,去品嘗一下也是好的。
關于下烏克斯豪爾地區白葡萄的起源,據說早在芮爾典開國之君卡羅勒斯在位時就開始種植了。這種白葡萄本來隻是生長在諾瑪河南岸的一種野葡萄,在烏克斯豪爾建城時期,卡羅勒斯渡河來到如今的下烏克斯豪爾一帶巡視,那時當地的領主并不富裕,酒窖中沒有葡萄酒用來招待國王,爲了面子隻得硬着頭皮讓仆人去臨時搜羅。仆人們也是絲毫沒有辦法,領主都如此窘迫就更别說領民了,其中一個仆人在一戶平民家裏找到了由野葡萄釀制的白葡萄酒,雖然粗劣,但好歹也是葡萄做的,那個仆人就這樣想着拿回去湊數交差了。那位領主也實在是沒辦法,有總比沒有強,結果在招待卡羅勒斯國王的宴席上,他卻對這酒十分的滿意,不僅召見了釀酒的那戶人家,還賞賜了當地領主。事後,平民們也就自發的開始移栽種植這種白葡萄用于釀酒,并逐漸有了如今的規模,國王喝了都說好,這名頭,啧啧,說出去多有面子。
由于佩德羅.梅爾命管家托爾克暗地裏打了招呼,給予喬納森商行一些關照,下烏克斯豪爾的酒商多少得賣他個面子,反正酒釀出來就是賣錢的,賣誰不是賣呢。況且托尼和喬納森一行此前才爲酒商們解決了迪林納德與拉法德的談判難題,酒商們還記着這個人情呢,所以大家壓縮庫存一人擠出一點湊了些份額給他,也算是透過喬納森向佩德羅示好。爲此酒商們還主動接下了運輸,既然要賣好何必不賣到底呢?反正可以夾在運糧隊伍裏一同運到艾裏邑,酒商們平時在這一過程中也是有捎帶私貨的。
因爲在凱恩強硬的态度下,不得不離開蘇諾的緣故,這段時間以來喬納森的心情一直有些郁悶,但來到黑地親王領後兩次生意上的進展,使得他心情大好。雖然這其中大多都是托尼在出謀劃策,但喬納森畢竟是個充滿活力的年輕人,能夠親身參與到其中,就足夠讓他興奮了,這不僅讓他開闊了眼界,也體味到了有權貴撐腰的好處。
魯斯林根位于下烏克斯豪爾最南端,緊挨着霍爾德山脈的山腳,算是一座小型的山城,成片的葡萄園一直從山腳覆蓋到山腰,幾乎整個鎮子的居民都從事着與葡萄酒相關的職業。在談下了一些魯斯林根白葡萄酒份額後,喬納森愈發的想要進入羅多克山區見識一下那裏繁盛的商業城鎮了,因爲嚴格的來說,隻要到了烏克斯河南岸,便算是進入羅多克地區了。下烏克斯豪爾就像是芮爾典王國嵌入羅多克地區的一根楔子,阻隔在同樣位于烏克斯河南岸的庫兒瑪郡與阿哥爾隆郡之間,作爲監視羅多克人動向的橋頭堡。但也正是受到羅多克地區繁榮的貿易活動的影響,下烏克斯豪爾以魯斯林根葡萄酒爲主的商業才逐漸發展起來,進而帶動了整個黑地親王領的麥酒走私貿易。
在魯斯林根的洽談結束後,喬納森并沒有選擇向東穿過喉關,進入阿哥爾隆,然後前往維魯加谷地的路線。而是決定前往庫兒瑪堡,之所以做出這樣的選擇,主要還是爲了趕在入冬大雪封關之前通過這座山間關隘,這座古卡拉德帝國時代留下的雄偉建築,時至今日仍是控制着進出羅多克山區的交通要道,往來商旅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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