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當然摸到了私酒販子們這種想法,利用他們的這種心理,托尼扯虎皮做大旗,擡出了女婿喬納森。托尼先是拿喬納森的年齡做文章,才22歲就已經在蘇諾有不小的産業了,這顯然是私酒販子們一直所好奇的,然後他才解惑似的道出背景。托尼就說了,喬納森之所以在這樣的年紀就小有所成,那是因爲有皇室做靠山,然後又說了私酒販子都知道的事,克萊布和凱恩的爵士頭銜,明明不能世襲卻如此傳承下來了,以此證明他所說的話的真實性。接着托尼抖出了“靠山”,某位擔當“皇家财務使”的大人物,以此爲憑借向私酒販子們要求蘇諾的代銷權,然後爲他們化解眼前迪林納德和拉法德的兄弟之争。這番話還真把私酒販子們唬住了,因爲托尼所說的大部分都是他們所知道的實情,除了那位虛構出來的“皇家财務使”。這些話托尼也是事先跟喬納森溝通好的,兩人憑借着勝似父子的默契做了出好戲。
托尼和私酒販子們達成協議後,說出了他解決迪林納德與拉法德兩兄弟争端的辦法。兩人所争的軍事指揮權,也可以說是王室旁支瑞爾提-布萊克菲爾德一系的領導權,可是争到手之後呢?是要集中大軍去打誰嗎?并不是,那麽結果就可以料見了,無論誰争到手,另一方都不會真正聽命于另一方。若是如此,日後仍要再其争端,兩人各自統領一地也已是不可更改的事實,不如就着這次談判達成攻守互助的利益同盟。有人問了,這兩兄弟無論是從血緣上算,還是從家族上算,本就是默認的盟友,如今卻一樣鬧的不可開交,這主意有什麽用?當然有用,家族血緣同盟幫助家族成員那是無償的,可兩人關系鬧成這樣,誰還會去相助另一方?利益同盟則不同,因爲上代親王康拉德之故,溫科德堡所在的下烏克斯豪爾直面羅多克人威脅,自然希望有個安穩的後方提供支援;而在烏克斯豪爾,布萊克菲爾德堡的迪林納德也需要暢通的烏克斯河以提供水運之便,還有葡萄酒的分成收入(6郡本爲一體,中4郡種糧爲主,下2郡則以種植葡萄釀酒爲主,糧食産出不多),用所得來穩固統治。這就提供了和談的基礎,托尼的主意就是想辦法将此變成書面協定。
至于領導權争議就更簡單了,黑地親王領本是被當做邊境藩侯才分封的,鑒于如今局勢,不論是羅多克人侵襲下烏克斯豪爾2堡,還是庫吉特人進犯烏克斯豪爾中4郡,領導權在援軍一方即可。爲什麽?因爲到了援軍出動的地步,防守一方肯定是劣勢了,既然有求于人又拿什麽去争呢。如此,僵持的兩人之間,可下的台階也有了,隻要雙方達成書面協定,這攻守同盟也就成了,以後的事暫且不談,至少當下最重要的是達成和解後恢複通商。這兩兄弟之争各方勢力都在關注,一旦和解也必然處處皆聞,兩人誰毀約都将失信于天下,所以即使兩人以後再起争端也有很大可能溝通協商,而不是鬧至今日這般地步,因爲大貴族相比小貴族多少還是要愛惜下名聲的。
托尼将計劃分段告訴私酒販子們,暗中推動迪林納德與拉法德和談的同時,也通過傳信讓克勞迪娅在蘇諾做好準備。喬納森離開蘇諾後,一些大商人認爲他的舉動是後台不夠硬的表現,所以推出來些小角色侵入并搶奪他商行的經營範圍,而這樣的惡意競争他那些養兄弟姐妹哪裏應付的來。喬納森和托尼走後,商行原有的生意一下子少了很多,再加上凱恩有意的放手不管,想讓商行收斂些風頭,時常待在店鋪裏的克勞迪娅自然就成了主心骨。克勞迪娅對于經商一道雖然不是很清楚,但住在店鋪這幾年基本的流程還是知道的,她在幾家競争對手的打壓下左右逢源,堪堪穩住了局面。那些暗中出手的商人不過是想擠垮喬納森商行,然後吞并過來,誰都不希望最後去接手的是一個爛攤子,這就讓克勞迪娅有了轉圜的餘地,擅長揣摩人心的她反而以此爲憑,在幾次暗中接觸後,反過來挑起了幾家對手間的競争。恰好在這些想要吞下喬納森商行的商人們内鬥的同時,克勞迪娅接到了托尼傳來的信(用隻有父女兩人才知道的密語寫成),托尼在信中沒有多說,隻是讓她騰出倉庫,并準備挽馬、大車以及可靠人手,等待接收大宗貨物。克勞迪娅的本意并不想按照托尼所說的去做,此時喬納森商行一旦有所大動作,那些被她用手段挑其競争的商人必然會反應過來,将目光重新聚集到喬納森商行上來,再想要用手腕讓那些商人内鬥就難了。克勞迪娅一邊暗中照做托尼信上的吩咐,一邊回信詢問并告知商行的處境,同時也不忘略施小計讓對手們鬥的更厲害,等到托尼在第二次來信中透露了此次生意背後的大佬會是黑地親王一系的兩位大領主後,這才讓克勞迪娅放下心去準備。
托尼人雖然不在蘇諾,但對他和喬納森離開後的局面心中早已有數,他料到凱恩會坐視商行規模縮水,但克勞迪娅能撐住商行倒是讓他小有意外,他這個長女天性聰穎,隻是叫他從小逼迫太緊,反而促生了一副懶散的性子,也因爲他将培養重心放在了揣摩人心和與人交際上,對其他方面要求不高,使得克勞迪娅什麽事都得過且過。可如今看來,托尼似乎發現了克勞迪娅的空子,看來再怎麽得過且過,一旦危及到她享受悠閑自在的生計,她也是不會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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