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艾索娜有些不解的看向凱恩.斯派爾。
“雖然我現在是情報總管,但也曾經是個間諜。”凱恩.斯派爾邊說邊指了指耳朵。
“陛下?”門外在敲門聲之後響起的是約瑟夫公爵的聲音。
“啊,請進。”加上剛剛凱恩.斯派爾那一聲,哈勞斯這也才第二次被人這樣稱呼,完全不适應,還是艾索娜輕輕推了下他的胳膊,他才反應過來。
凱恩.斯派爾沒有悄無聲息的隐沒,他在德雷根-薩格森公爵走進來的同時向哈勞斯和艾索娜躬身行禮,然後起身退下,很平常,就像一個觐見完新國王準備退下的普通貴族那樣。就如同哈勞斯所說的那樣,真正見過凱恩面孔并知道他身份的人非常少,約瑟夫.庫林恰恰不是其中之一,雖然他也曾擔任過禦前首相,但卻和凱恩沒有過交集。在凱恩.斯派爾行禮後起身時,約瑟夫瞄了一眼他的面孔,很陌生,沒見過,但也沒當回事兒,他将凱恩當作是哈勞斯在帕拉汶的廷臣了。
“您有什麽事嗎?我親愛的舅舅。”幾句禮節性的寒暄過後,經過了剛才的逼宮事件,親人再次見面氣氛很是有些尴尬,艾索娜想趕快結束這次會面,直接切入了正題,“舅舅”兩字說的很重,似乎在提醒約瑟夫公爵剛才爲禦前會議成員幫腔的行徑。
“對不起,艾索娜。”約瑟夫.庫林此行是爲了補救和艾索娜甥舅關系,他之所以沒在會議中支持她也有自己的苦衷,但艾索娜看上去似乎還在氣頭上。
“約瑟夫公爵,這不是一個簡單的道歉就能掩蓋過去的事,您可是艾索娜最近的血親了。”哈勞斯不想艾索娜再繼續不快,于是出面代她質問,但語氣并不強烈,因爲他知道艾索娜其實也不想再失去這唯一的親情了,隻是心裏過不去那道坎兒,于是他站出來給了尴尬中的兩人一個向下的台階。
“唉!總之都是舅舅對不住你。艾索娜你們一家在薩格森住過一些時間,北方的情況你也基本上都知道,若非局勢使然,禦前會議和我都不會如此的。”約瑟夫.庫林郁悶的說道。
“溫德爾伯爵他們不好意思出面,才會把舅舅你推出來代表他們道歉的吧?我知道王國現在四面都有敵人環伺,小規模的沖突時常發生,可這些年來不都是如此麽?還有薩格森,那裏是王國陪都,北方的貿易中心,産出也很不錯,這些我都還記得。”艾索娜覺得約瑟夫公爵所說的不過都是借口,禦前會議不支持她也就罷了,但血親舅舅的倒戈在她的内心深處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痕。
“雖然你那時還小,但你同你母親跟着國王巡行北方,在薩格森住了一整年,我想你對這段經曆一定還有印象。”約瑟夫.庫林沒有回答艾索娜,而是提起了她小時候發生的事。
“我當然記得,您當時爲了迎接我們,舉行了盛大的招待宴會,那時我還不會騎馬,是您将我載在懷裏騎馬兜風。”艾索娜順着約瑟夫公爵的話腦海中浮現出兒時的畫面,可随着回憶泛上心頭的不隻是這些美好的瞬間,還有不久前約瑟夫公爵站在禦前會議一邊說話的情形,她面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
“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原諒我的決定,但我相信随着時間的流逝,你會理解我今天的行爲的。”約瑟夫.庫林搖了搖頭,沒有繼續再爲自己辯解。
“舅舅,你也許不知道,我并沒有要成爲女王的打算。父親葬禮後的這段時間,我突然明白了很多以前不懂的事,也知道自己遠沒達到一個合格的王位繼承人的要求。我本打算召集貴族們親自任命哈勞斯爲國王,可你們卻在我之前來了這麽一出兒,令人心寒。”艾索娜冷冰冰的說道。
“舅舅,我之所以會感到憤怒和悲傷,是因爲您在我的心中,是我的至親啊,我不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稱呼您。”艾索娜這是将話說到絕路上了,她這樣說是爲了逼約瑟夫公爵說出參與逼宮的理由。
“國王一家巡行北方的那一年,返回蘇諾時,随行的皇家騎士中少了很多人,他們當中有卡洛曼六世陛下在世時受封的老人,也有我和伊斯特瑞奇陛下少年時的同伴,但在皇家騎士團中卻從來沒人說起這件事,哈勞斯你知道爲什麽嗎?”約瑟夫.庫林突然問起了哈勞斯,讓艾索娜有些奇怪,但她沒有打斷,在潛意識中,她還是希望舅舅能給她一個解釋的。
“我不知道,那幾年因爲庫吉特人的入侵,我一直都在已故的康拉德親王麾下曆練。不過維魯加之戰結束的那一年,我的外祖父去世,我從邊境趕回帕拉汶參加他的葬禮并繼承爵位,正好路過蘇諾,伊斯特瑞奇國王陛下也剛好結束北方巡行。那些從北方回來的騎士團前輩,他們,嗯,他們大多數人,額,沒多久就申請退役回鄉了。”哈勞斯說到最後有些支支吾吾,那一年北方的事他确實不清楚,但在菲利普老親王留給他的手記裏,最後的幾段話裏有提到,皇家騎士團在北方和諾德人打了非常慘烈的一戰,最終的勝負并沒有被提及,但他從那些北方回來的騎士團前輩身上頹唐的樣子推測出很可能是敗了,但出于騎士團的袍澤之誼他不想再提及那些不光彩的一面。
“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艾索娜費解極了,他從沒見過哈勞斯這樣。
“讓我來說吧,那些回來的人一個個都變成了酒鬼,整天醉生夢死,他們雖然還活着,但全都廢掉了,他們在逃避在北方那次戰鬥中的血腥回憶。”約瑟夫.庫林既爲那些戰友們惋惜,也爲他們罔顧騎士身份而萎靡不振感到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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