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3人各自想着心事時,斯塔羅斯引着傑斯特來到了他們面前。
辭别哈瑞克後,傑斯特就用手絹掩着口鼻,表現着對營地狀況的不滿,當看到滿身泥垢的“老好人”更是皺起了眉心,他沒有問其他兩人,直接向“老好人”發問:“說說吧,你都看到了什麽?”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逃跑的,我實在,實在是……”正回想着什麽的“老好人”突然被問到,所答非所問的胡言亂語着。
周一仙兒知道這是相似的情況又勾起了“老好人”關于逃跑的不好回憶,他可能有着心理陰影,于是擋在“老好人”身前:“請不要再爲難這個可憐的人了,這位大人。”
也許是周一仙兒那句“大人”讓傑斯特的小人心态得到滿足,這位伯爵的寵臣并未在意眼前平民的冒犯,再度打量了一翻“老好人”,便轉而詢問了斯塔羅斯一些問題,之後帶着滿意的神情離去。
“你們兩個看好他。”斯塔羅斯在跟上傑斯特前叮囑着老喬伊和周一仙兒,“老好人”這種驚吓過度的人他見過不少。
老喬伊一直若有所思的樣子,他其實是在尋思從哪裏着手找出那個聯絡人,但對身旁發生的事都有注意,在傑斯特開口盤問“老好人”時,他便“清醒”了過來,将注意力放到了這人身上。
“放輕松,别再回憶那些事了,想點别的。”周一仙兒正安撫着“老好人”看,直到傑斯特和斯塔羅斯離開好一會,“老好人”的情緒才穩定下來。
“‘肉’,你還記得那人的聲音嗎?”老喬伊問道。
“哪個?你是說那個聯絡人?”周一仙兒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
“是的,你有沒有覺得剛才那人……?”
“等等,他爲什麽不問我們?而是直接問了古德。”周一仙兒沒等老喬伊說完,說出了自己覺得可疑的地方。
“那人的聲音,雖然他很注意自己的聲音,捏着嗓子使聲音嘶啞,但語氣轉折時卻變的尖細,那才是他本來的聲音。”老喬伊描述着自己觀察到的細節,
“是他嗎?”周一仙兒有些不确定。
“就像你說的那樣,他直接去問古德,那是因爲他根本不知道還有另外的幸存者,或者說襲擊發生時他在現場見過古德,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從“别人”那裏得知,但他那獨特的聲音,實在可疑?”老喬伊肯定的說着。
“那我們現在就等羅洛和小山回來,把這事告訴他們,接下來就是想辦法查到這家夥的身份,斯塔羅斯肯定知道。”周一仙兒建議道。
“當時我正在采一些草莖,準備把魚穿起來,突然聽見其他人的慘叫聲,我鑽出草叢,看到我們的人正被屠殺,我直接扭頭逃跑了,海盜們發現了我,我跑了一段制造出假象,然後藏進水窪。那人當時和海盜們在一起,雖然我就看了一眼,但我記得他的臉。”周一仙兒和老喬伊讨論的時候并沒有回避開“老好人”,“老好人”聽着聽着突然開口了,他的情緒很是激動。
“噤聲,你是想引來所有人嗎?”老喬伊被“老好人”的嗓門吓了一跳,趕緊讓他小點聲。
“多虧了你,我們現在能确定目标了。”周一仙兒鼓勵着“老好人”。
“對不起,真的對不……。”“老好人”又陷入了自責中。
離禅達碼頭不遠的一處蘆葦蕩子裏,一艘長船靜靜地停泊着,船上一衆諾德大漢倚靠着船舷或坐或卧的休息着,船首和船尾放哨的幾人時刻保持着警惕,這些人正是襲擊民兵們的那群海盜。
“岡定,我們真的要聽命于那個小人的主子?”發問的是個頭發斑白,滿面風霜痕迹,但眼神明亮的高壯老海盜,但随着他的發問,不少閉目休息的海盜也将目光看了過來。
“呵呵,哈克瑞姆,他不過是想利用我們罷了,他提供消息,我們動手幹活,但我們何嘗不是在利用他?。”這個粗豪渾厚聲音的主人——岡定有着諾德人典型的高壯身軀,穿着袖口刺有諾德人特有紋飾的亞麻衫,外面是半身鏈甲,皮帶上還嵌着金屬做的渡鴉,披着件毛皮大氅,長長的金色須發在末梢被結成粗細不一的辮子,額頭上勒着一圈類似抹額的皮繩兒,左耳戴着一隻銀耳環,上面挂着一個小指尖兒大小的镂空銀球作爲裝飾,臉上和粗糙的雙手上有很多細小的傷疤,側放在腰間的左手手背上虬結的青筋和傷疤形成一個類似木字的形狀。
“我們這麽早将其他人都召集來,可這些天卻沒什麽動作,很多人已經心生不滿了。”哈克瑞姆對岡定的說辭并不訝異,隻是覺得臨時召集所組成的海盜聯盟内部需要安撫。
“父親,我們的人都是久經戰鬥的諾德勇士,而那些芮爾典懦夫隻會在我們的突襲下瑟瑟發抖,跪地求饒,我們爲什麽不直接搶掠這處碼頭。”一個和老哈克瑞姆眉眼間有些相似,約摸16、7歲的諾德戰士插話道,他顯得有些興奮。
“哈克瑞姆森,比起在這裏插話,你更該做好自己的哨兵職責。”老哈克瑞姆三言兩語就将長子打發了,年輕戰士隻好忿忿不平的回到船尾放哨。
“他還年輕,沒有經曆過失敗,所以不知道恐懼。”哈克瑞姆看着兒子的背影說道。
“哈克瑞姆森問的也是你們想問的吧?”岡定沒有接哈克瑞姆的話,而是看向其他人問道。
“每年這個時候,我們都會沿着卡拉迪亞的各個海岸進行劫掠,就像是麥熟時節進行的收割,可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可以占有這片豐饒的土地,建立我們諾德人自己的國度。現在機會就在眼前,禅達,這個不起眼的小地方,在秋季到來前會囤積到足夠我們進軍所需的物資,而我們需要做的僅僅是占領。”描述着廣闊前景的岡定看上去有些狂熱。
“人手呢,我們缺乏人手,就算把整個北岸的海盜們都召集到一起,人手的缺口還是很大。”一個靠在船舷的壯年海盜坐起來問道,雖然他被岡定的想法打動,但還是保持着些理智。
“瞧瞧卡拉迪亞的整個北方海岸,這些年有多少諾德人來到這裏?他們背井離鄉是爲了什麽?還不是因爲亞穆拿的冰冷和有限的土地,爲了能居留在卡拉迪亞,我們的這些同胞們付出了多少辛勞,卻仍不被芮爾典人所接受,歧視,驅趕,甚至是抓捕,他們稱呼我們爲異教徒,可我們有什麽錯?我們不過是爲了生存。還記得我之前托你們放出去的流言嗎?等到整個卡拉迪亞北岸都傳遍這樁流言,它就不再是流言,而是我們諾德人進軍卡拉迪亞的大義,隻需振臂一呼,所有卡拉迪亞被欺壓的諾德人都會群起響應。”岡定的話讓船上本就默然的氣氛變得更加安靜,短暫的安靜後,所有船上的海盜都變得狂熱,但他們意識到仍處在敵境,各自壓抑着情緒。
“我的兄弟們,我們這次來就是偵查禅達的防禦力量,那個小人不知死活的主子妄想利用我們,我們會讓他嘗到苦果的。你們看到了,那些民兵根本不堪一擊,而那些所謂的“正規軍”連出來支援的勇氣都沒有,隻要利用好那個内應,我們的突襲決不會失敗。我需要你們回去約束住你們的手下,或者通知你們的首領,暫時的忍耐一些時日,我們就能享受豐美的戰果了。”岡定繼續向同伴們灌輸着自己的計劃。
這些經過之前突襲的海盜們,對岡定的話深信不疑,他們親曆了這次偵查行動,親自驗證了這些話并非虛妄,值得拼一次。而且諾德人的邏輯中不在乎已經做了什麽,而是能夠做什麽,他們永遠充滿野心,岡定的野心正好引燃了他們的情緒,膨脹了他們所有人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