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幹什麽?!”那海寇不懷好意的神情将弗萊特吓到了,他以爲對方是個基佬,于是拼命的掙紮起來,但礙于手腳的自由被繩索限制,很快便被按倒在了糧包上。
幾天來,拉格納供應給弗萊特的飲食僅僅是讓他不至于餓死罷了,所以沒反抗幾下他的手腳便虛的發軟了。爲了順利扒下袍子的兩袖,那海寇雖然解開了弗萊特雙手的束縛,但在掙紮換來了劈頭蓋臉的一頓拳腳後,倒在地上的他便隻剩下任人施爲的份了。不過弗萊特卻是料錯了對方的意圖,搶他袍子的海寇對男人的屁股并不感興趣,手裏拿着剝下的長袍用諾德語罵罵咧咧了幾句,然後又向倒在地上的他補了幾腳才轉身離開。
在這過程中,拉格納并沒有出聲阻止,似乎是想借這機會讓弗萊特加深下對當前身份的感受。麾下這幫兄弟跟着拉格納出來闖蕩,風雨同舟從無怨言,他對自己連溫飽都不能給予感到愧疚,看着那些病倒的夥伴他恨不能以身替之,可除了擔憂焦急卻無能爲力。正在拉格納等人疏忽之際,原本在地上滾動閃避的弗萊特卻突生變化,反抗的過程中他掙松了綁住腳踝的繩索,趁着蜷縮的機會他雙手固定住繩套,一隻腳快速的脫出然後起身向踢打他的那家夥沖去。這一刻的他被憤怒沖昏了頭腦,隻想着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至于手無寸鐵随時可能因反抗被殺死的處境完全被丢在了腦後。
“喔嚯——”“小心!”
其他海寇發出的動靜讓那搶袍子的家夥提前警覺,身爲在亞穆拿長大的諾德人,号稱冰雪之國的嚴酷生活環境造就了他強健的體魄和敏銳的反應。在同伴的示警聲中,這名海寇第一時間丢下手裏搶來的袍子,右手反摸向肩後單手劍的劍柄,然後一氣呵成的抽劍、轉身,雙手握住全力向背後斜劈了下去,看到身後情形的他眼神裏帶着少許慌亂,身體下意識做出的應對卻是毫無遲滞。雖說弗萊特是背後偷襲,但看到手下人動了真家夥,拉格納将别在腰帶上的手斧抽出,快步上前想要阻止,知道羅洛在禅達确切位置的弗萊特對他來說還有用處。
拉格納雖然反應已經很快了,但想要攔下同伴的這一劍還是有所不及,在場所有人幾乎都能料見,下一瞬弗萊特頸側被斬開的血腥場面。而沉浸在怒火中的弗萊特對周邊的一切都仿若未見,眼裏隻有那個剛揍過他的海寇,面對即将加身的長劍他腦袋裏卻是一片清明,左手抓住劍刃靠近護手的部分向上托,右前臂攬上對方的手腕并順勢側身用肘和肩撞了過去。被偷襲失了先手的海寇沒有立即出腳踹開弗萊特,而是憑借豐富的打鬥經驗右腳撤步側身支起左肘,既保護胸腹也避免失去重心被撲倒,然後以左足爲圓心右足上前一步旋身擠開弗萊特,同時雙臂發力将劍壓下轉腕拽回。
諾德人慣用的長劍與卡拉迪亞的一般長劍略有不同,劍身寬直,長度上略有不如,更加适合劈、砍,而芮爾典王國軍中制式長劍的劍身則是等腰三角形,利于削、刺且強度高,對着甲者也能保證一定殺傷力。不過有一點兩種劍卻是相同的,隻有劍尖和劍身中前部開刃,靠近護手的部分因其它應用技巧的握持習慣通常是不開刃的。而在劈砍時,整柄劍如同一根杠杆,受力點越靠近護手,通過劍柄發力便越困難。所以弗萊特空手接劍的舉動看似危險,實際上手掌一點都沒傷到,不過這場意外發生的打鬥也到此爲止了。
跟身材向來高壯的諾德人相比,弗萊特在體格上就差了許多,幾天來又沒吃過飽飯,搏鬥的經驗也幾乎沒有。被那海寇一撞弗萊特便失去平衡,他抓劍的左手瞬間被擺脫,右前臂上也被劍刃帶出一道口子,失去平衡滾倒在地上的他還想撲向前方去抱對方的腿。趕上前的拉格納卻伸斧架開同伴再度刺向弗萊特的一劍,同時快速出腳蹬在弗萊特肩膀上,将他踹翻在地。
“夠了!他是我的俘虜,你無權處置他。把袍子拿上,去照顧好你的兄弟罷,我們接下來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趕。”攔下同伴的攻擊後,拉格納展現出來的态度雖然強硬,卻沒有夾帶任何怒意,更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反而将自己裝着麥酒的水囊遞了過去。
那海寇收起武器沒再多說什麽,接過水袋後撿起那件引發沖突的袍子便回到營火旁,之前突襲青石卡時,弗萊特是在與拉格納的單打獨鬥中落敗被俘的,而諾德人向來視決鬥爲神聖的裁決方式,因此他現在等同于拉格納的私人财産。光着膀子的弗萊特這才看到,一名與其樣貌相似的海寇有氣無力的靠着塊石頭,那人的胳膊吊在脖子上,上面纏着的布條滿是滲出的血漬和沾染的泥污。看到這一幕的弗萊特冷靜了下來,還是現代人思維方式的他雖然對那海寇的做法感到惱火,但也能夠理解對方是爲了照顧親人,可特麽就不能好好說麽?
“看到沒?這才是兄弟!”拉格納一臉豔羨的說道,顯然對兄長羅洛瞞着他離開的事仍耿耿于懷。
“你隻顧着自己,卻沒爲羅洛考慮,要是跟你一起出海,他的妻兒該怎麽生活?”在弗萊特看來,拉格納的想法未免太過自私。
“葛琳達絕對有資格上船,她雖然不是盾女,卻擅于追蹤,投矛的準頭更是強過許多男人……”拉格納腦海裏浮現出一個穿着金紅色狐皮馬甲的矯健女子,冬季降雪後亞穆拿的原野上食物匮乏,狐狸不得不想方設法去獵食在積雪下活動的齧齒動物,在這種生活方式下其感官經過無數年頭進化異常敏銳,可卻還是成了葛琳達的獵獲。
“她已經死了。”弗萊特懶得聽拉格納再說下去了,這顯然是個以自我中心的人,隻有别人欠了他的份。
“什麽?!”拉格納又驚又怒,一臉的難以置信。
“因爲海寇多年來在卡拉迪亞的惡劣行徑,普通諾德移民在這片土地上被敵視,被當做報複對象,羅洛一家不得不避開城鎮在荒野中不斷遷徙,而他的妻子在來到卡拉迪亞前就懷有身孕了,結果饑餓、寒冷還有疾病奪走了他妻子的性命,就如你那些手下現在所遭遇的一樣。”活不下去就要去搶,弗萊特十分厭惡這種強盜思想,可弱肉強食雖然殘酷卻是自然規律,他不見得認同卻也能夠理解,畢竟一切都是爲了生存,但在他對拉格納的了解中,對方選擇做海寇卻是爲了追求财富和名望,因個人的私欲去殺戮去破壞。
“如果你是羅洛,會丢下她和孩子嗎?我覺得你會,因爲你跟他根本不是一類人,所以你不如他,永遠……”沒有理會悲傷流露的拉格納,弗萊特繼續以先入爲主的感觀在言語上爲羅洛抱不平,話裏夾槍帶棒的譏刺、貶低對方。
“閉嘴!你他媽給我閉嘴!”拉格納兩眼通紅布滿血絲,似乎憤怒已極而失去了理智,左手一把掐住弗萊特的脖子,粗暴的将他按倒在地,右手尚未收起的斧頭跟着劈下,那模樣就像隻眼裏隻有肉的搶食瘋狗。
在諾德人的信條裏,家人有着極其重要的地位,惡劣的自然環境下個人力量與之相比十分渺小,爲了生存所有家族成員往往聚居在一起。他們以血緣爲紐帶團結在一起并彼此忠誠,這種血族團體的生活方式,随着人口的增長和血緣的疏遠,漸漸演變爲氏族,而在軍事、宗教等活動影響下,私有制和階層也相應出現。但無論家庭之間血緣隔了多遠,仍是屬于同一部族,有着共同的族群首領,其實就是宗法制社會。在這樣的背景下,族群中的每個人都承擔有相應的社會責任,無論你在外做了什麽,整個群體都會幫親不幫理的護犢子,對外人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反之,一旦做出損害群體的舉動,如戰鬥中逃跑或殺害同族,不僅個人甚至家庭都會遭到所有部族成員的排擠,人人對你鄙視、唾棄和視若未見,如果不能在部族大會上取得諒解,那與被族群流放也沒什麽區别,憑個人力量想要在一年中幾乎長冬無夏的亞穆拿生存比登天都難。
所以在拉格納看來,羅洛的不告而别不僅是抛棄了與他的兄弟親情,更是自絕于整個部族。而憑借他對羅洛的了解,對方選擇離開家鄉絕不是畏懼于年邁的部族首領可能的迫害,可除此之外就隻能是因爲他不斷提議出海劫掠逼走了羅洛。這種想法自羅洛走後便一直盤桓在他的心頭,如今從弗萊特口中得到了證實,他無法再用借口來欺騙自己,積壓已久的情緒一起爆發出來,這種最不想知道的結果讓他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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