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一臉懵逼地看着這兩隻,哦不……這二位在大唐文官圈子裏邊可謂是臭名遠揚,惡名昭彰的妖蛾子。
居然莫明其妙地出現在了跟前,而且還沖自己露出了親熱的笑容。
王玄策整個人都迷了,腦子亂作一團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跟對方寒暄客氣。
然後就莫明其妙地被拖到了官道旁邊的一處亭中,然後,就看到了程三郎的親随提來了一個巨大的食盒。
從裏邊取出了一盤盤的美味佳肴,甚至還有一壇名聞遐迩的上好美酒谪仙醉。
随着酒壇子被打開,那醇厚而又誘人的酒香,總算是讓王玄策陡然精神一振,整個人也漸漸地清醒了過來。
此刻,就見那吳王李恪笑眯眯地雙手端着一杯酒遞了過來。
王玄策有些手足無措地接過,口中連稱當不起。
就看到了一旁的程三郎舉起了手中的酒杯,朝着自己雙手邀飲。
“别的不說,玄策兄孤身懸于海外,卻能夠維護住我大唐的權威。
令整個天竺大陸懼我大唐天威,就足以令我等大唐男兒揚眉吐氣。”
“爲玄策兄揚我大唐天朝上國之威,幹了!”
話音一落,程處弼與吳王李恪,還有那位陪席的秦大掌櫃齊刷刷地端起了酒杯,一仰脖子。
然後齊刷刷地朝着王玄策亮出了杯底,滿臉期待……
看着他們三人之舉,以及方才那番言語,這讓原本意志低沉,心情灰暗的王玄策心中一燙。
兩眼微微眨紅,腼腆一笑之後,同樣舉杯仰起了脖子,一口抽幹。
李恪這位長袖善舞的皇家交際花眉梢一挑,爽朗地笑道。
“好,好樣的,哈哈哈……來,繼續滿上,今日小王與處弼兄來此。
就是爲了看一看在天竺大陸大漲我大唐聲威的大唐才俊。”
這個時候,秦大掌櫃清了清嗓子,讨好一笑。“小程太保,殿下,要不咱們先吃幾口菜再喝?”
“菜天天有得吃,像玄策兄這樣的才俊是天天有的嗎?來來來,咱們繼續。”
“就是,喝酒就得講個氣氛,得見如此人物,當浮三千,以求一醉……”
程三郎與李恪是何等樣人,兩個話術專家,不怼人的時候,刻意跟人套近乎的時候。
絕對可以把樹上的鳥兒乖乖地哄進籠子裏邊,并且自己用鳥嘴把門關上。
再加上王玄策這一路歸來,結果還沒到洛陽,就被洛陽那邊接二連三傳來的壞消息給砸得頭暈目眩,意志消沉。
突然之間,來了兩位可以上達天聽的顯貴如此欣賞自己,如何讓王玄策不開心?
雖然大家都是男人,不能情投意合心心相印,但好歹酒過三巡引爲知己不是不可以。
“程某見過玄策兄,久聞大名,今日得見,果然是人中龍鳳。來,幹了。”
“來來來,我們同賀一人滅一國這等奇功,哪怕是千百年之後,也會爲世人所誦揚。幹了……”
然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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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處弼與李恪一臉震驚地看着這才喝了沒多少杯的王玄策,又一次舉起了杯子。
咧嘴露出了一個很不講究的癡笑,然後白眼一翻,軟綿綿地直接扶着案幾軟倒在了案幾旁邊。
“???”
看到已經鑽到了案幾下面鼾聲如雷的王玄策。兩人直接就懵逼了。
這家夥嘛意思,看他那體格,也像是很能扛的樣子。
怎麽沒幾下子就直接慫了,這踏馬的……莫不是個銀樣蠟槍頭的貨色?
程處弼頓時不樂意了,憑着自己這雙招子,怎麽可能看不出這家夥到底能不能喝。
“我說玄策兄,你這樣躲酒不适合吧?好歹也再撐上幾輪再倒。”
“是啊是啊,王主薄,醒醒王主薄,你這打鼾聲也來得太快太造作了點吧?”
一旁的秦大掌櫃極力地控制自己快要繃不住的表情,一個勁地在那裏頻頻抹臉。
“那個,王主薄,應該是真醉了……”
“酒量如此之小?”程處弼有些疑惑地看向秦大掌櫃,又看了一眼那軟倒在地人事不知的王玄策。
“小程太保,自打那洛陽那邊的流言蜚語傳來,王主薄這幾日都睡得一點也不踏實,就連飲食也那什麽……”
“今日更是粒米未進,這麽幾杯烈酒下去,若是不醉,那就真是怪事了。”
聽到了秦大掌櫃之言,程處弼與李恪甚是落寞地看向彼此一眼,真是醉了。
原本還想着提前蹿過來,跟這位王玄策喝杯小酒,交個朋友,結果,朋友沒交上,幾杯下去就把人給抽翻。
李恪拿胳膊肘頂了頂處弼兄,小聲地問道。
“處弼兄,這才剛見面,就把人給抽翻了,接下來咋辦?咱們今日可是有正經事,總不能白忙活趕了這麽多裏路。”
聽到了這話,程處弼不樂意地白眼一翻。
“還能咋辦,人都醉了,總不能把拿冰水把他給潑醒吧?記住了,咱們是來交朋友的,不是來搞刑訊逼供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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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程三郎與吳王殿下二人在跟前嘀嘀咕咕,表情顯得有點猙獰的秦大掌櫃再一次開口。
“二位若是有什麽問題想要問王主薄的話,小人大概也略知一二……”
聽得此言,程處弼的目光落在了秦大掌櫃的身上,擡手一擺。
一幹人等退了出去,隻剩下自己與李恪還有秦大掌櫃,至于那位王玄策。
則被人擡了起來,送往那輛秦大掌櫃的馬車上,畢竟把人撂在這涼亭裏邊吹風也不合适。
等到閑雜人等離開,程處弼這才壓低聲音問道。
“三力老叔,你倒是說說,他到底是得罪了誰?”
秦大掌櫃,也就是秦三力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目光落在了那位被人擡上馬車的王玄策身上。
“他其實不是得罪人,隻是拒絕了那京兆王氏對他的招攬而已……”
“畢竟王主薄能夠以一人之力在那天竺大陸,掀起了那麽多的波瀾,足以其才智軍略。”
“所以,在我等歸國,距離那長安附近,那位京兆王氏的族長王詠親自出面來招攬于王主薄。”
“具體的詳情,王主薄沒有多說,他隻說自己斷然拒絕了對方的招攬。”
“并且還告訴小人,他哪怕是當一輩子的鴻胪寺主薄,也不會後悔當日之舉。”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