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考慮到彼此之間近乎于老死不相往來的關系,長孫無忌與褚遂良也懶得上前去搭理。
可又走了一截路,又看到了程咬金還有牛進達等人。
同樣也是領着不少一人雙騎的親兵趕過來跟李績他們彙合之後,繼續朝西前行……
這下,長孫無忌可真是有些摸不着頭腦了,好在,又拐了一個街角,正好迎面撞上了大唐名相房玄齡。
“咦,趙公你看,房相的家丁,也都是一人雙騎。”
褚遂良頓時兩眼一亮,小聲地提醒長孫無忌道。
長孫無忌雙眉一揚,打馬迎上前去。房玄齡跟自己的關系雖然算不上好,可也比那些粗鄙武夫強多了。
面對着上前來打招呼的長孫無忌,聽到了他的疑問。
房玄齡撫着長須,故作平靜地一笑。“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房某府中的這些牝馬,都懷上了法蘭克良駒的種。”
“陛下有命,看來是想要瞧瞧成果吧……”
長孫無忌不禁心中生疑,雖然他棄武從文,可好歹也是上過戰場耍過刀槍的。
雖然已經扔掉了武藝,可是對于馬匹的喜歡這種愛好卻一直還在。
他作爲陛下的舅子,自然也得了陛下所賜的一匹法蘭克母馬。
隻不過他現在都還把那匹母馬留在西苑,希望等懷上了再拿回府中好好培養。
而跟前房玄齡身邊,怎麽也得有二三十匹母馬,居然都懷上了?
一旁的褚遂良直接就按捺不住内心的疑問,開口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這,這怎麽會,你家的法蘭克良駒,明明是牝馬。”
“呵呵……”房玄齡掃了一眼褚遂良,笑眯眯地撫着長須,悠哉地道。
“看來趙公是不知曉,那程三郎,以那李衛公府上的公馬烏墨爲種,爲老夫府上的牝馬都配了種。”
“如今有了身孕的,也就這不到三十匹,陛下有谕,想要見識一二。”
“所以老夫就把這些有了身孕的牝馬盡數帶上。”
“……原來如此。”長孫無忌砸了砸嘴,不禁又想到了之前遇上的那票粗鄙武夫,還有他們那些一人雙騎的親随。
“趙公,不會全都是那程三郎做的手腳吧?”
“難說,興許那程老三有什麽手段,可以讓一匹公馬,令數十匹牝馬懷孕。”
耳明目聰的房玄齡聽到了長孫無忌與那褚遂良的對答,不禁嘴角一揚,想了想,還是決定開口解釋一句。
“二位都猜錯了,老夫聽聞,那些武勳府中的牝馬懷上的種,也是李衛公府上烏墨的。”
“這,這怎麽可能?”長孫無忌與褚遂良都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齊刷刷地看向房玄齡。
可轉念一想,房玄齡好歹也是文臣之首,又不是那些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喜歡胡說八道的年輕人。
“這不太可能吧,就方才咱們所見,足足已有百匹牝馬了都。”
褚遂良深吸了一口氣,滿臉盡是不可置信之色,小聲地嘀咕道。
長孫無忌的臉色也變得肅穆起來,倘若真如那房玄齡所言一般。
程三郎那小子,真的掌握了什麽讓人無法理解的辦法,才能夠以一馬爲種馬,使百匹母馬受孕。
那這一份沉甸甸的功勞,随便撂誰身上,絕對都是醒目的存在。
可偏偏居然是那小子又撈着了……
罷罷罷,且不管真僞,等趕到了那西苑,一切真僞,自然能知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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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長孫無忌和褚遂良趕到了西苑時,卻有點被震驚住,原本趕到這裏的母馬,可不止一百之數。
看那規模,怕是怎麽也有三百上下的樣子,這下子,長孫無忌已經無法淡定了。
李世民此刻正意義風發地站在重臣人堆之中。
那些陸陸續續趕到這裏的官員,都已然從先到者那裏,知曉了今日陛下讓自己等人過來的目的是什麽。
一開始大夥都還不覺得有什麽,可是随着趕過來的母馬越來越多,議論聲則是越發地激烈起來。
那些由着各府的家丁牽着的有孕母馬站得較爲零散。
以便于那些太仆寺、兵部下屬駕部以及尚乘局的養馬育馬的老師傅們。
仔細地分辨這些母馬是否真的已經珠胎暗結,畢竟幹這項工作也是有一定的危險性,不是所有的母馬都樂意有人蹲它們腚後邊。
可以說,每一匹有孕在身的母馬,都至少經過三位老司機的認證。
一票看着自己母馬被拉過來湊場子的武勳重臣,此刻正眉飛色舞的交頭結耳。
說實話,哪怕是他們,也覺得眼前這一幕着實有些過于誇張。
“老程,你家老三到底是怎麽做到的,李衛公家的二郎才把那法克馬給弄回來沒幾個月吧。
居然就靠着一匹公馬,讓那麽多的母馬都有了身孕?”
尉遲恭撫着那及腹的長須,拿胳膊肘拱了拱程咬金道。
“那不叫法克馬,那叫法蘭克馬。”一旁的李績有點不樂意地提醒這位真*粗鄙武夫。
尉遲恭撫着長須發出了猶如杠鈴一般的豪邁笑聲。
“甭管叫啥,隻要是好馬就成,若是我大唐盡是這種膘肥體壯的良駒,天下何處,我大唐鐵騎去不得?”
程咬金眉舒眼彎地撫着鋼針般的濃須,打量着那站在不遠處。
正跟那李恪等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又在算計什麽鬼的三郎。
“話說回來,主要還是多虧得咱們衛公家的老二,若不是他整來了那法蘭克良駒。
還有他那幫子朋友的慫恿蠱惑,激起了我家老三的好勝心,怕也不會有今日這場面。”
此言一出,一幫子武勳重臣都擠眉弄眼的嘿嘿嘿,連聲附合不已。
李靖的親弟弟,大唐第一鳥賊李客師暗中沖程咬金比劃了下大拇指。
站在李世民身畔的李靖聽到這話,不禁心中一陣暗爽,這老程鬼心眼多,做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就在這個時候,太仆寺的王寺卿終于拿到了最終的數據,亦是一臉難以置信之色,快步朝着這邊行來。
看到此人過來,原本議論紛紛的一幹文武都自動地安靜了下來,注意力全落在了這位疾步而來的王寺卿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