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薄看來也是用心了,不錯不錯,不過此事,在數日之前,許縣丞就已經向本官提及過。”
“本官目前正在調研,等忙過這一陣,就會推進此事。
由于這個提案乃是許縣丞提出來的,所以,将會由他配合本官推進。”
程處弼看到了李義府臉上的笑容漸漸地僵硬,目光顯得那樣的懊惱,甚至是羞怒。
而那邊的許敬宗則是雲淡風輕的笑容之下,怎麽也掩蓋不住那眼中的得意與挑釁。
得,天殘老人和地缺居士的内卷之旅,這才剛剛開始,加油吧,我很看好你們。
程處弼高居于首位上,笑眯眯地打量着這兩位殘廢奸臣,怒目相視。
瞬間就有了一種皇帝老兒老神在在地坐在那裏看宮鬥戲的場面,當然隻是形容。
畢竟自己不想扯起反旗,站在洛陽城頭高呼什麽李天已死,程天當立。
搖了搖腦袋,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扔到了一邊去,自己現如今可是跟李明達這位小可愛蜜裏調油。
而今都快要有了娃的人了,怎麽可能去幹那種不着調的事情。
頂多也就隻是到皇宮裏邊蹭點便宜,搞點方竹啥的,不知爲何,雖然外面也有方竹林。
程三郎也嘗試過用宮外的方竹來試制爆炸物,可怎麽都覺得用起來不得勁,甚至很别扭。
思來想去,應該是有了大唐皇帝陛下的龍氣加持的方竹鞭炮更有威力,用起來更順手。
關于程三郎的這個解釋,李明達小可愛舉雙手表示贊成,認爲親爹老不給夫君發俸祿,搞點宮中的方竹,也不是不行。
反正又不是拿來瞎鼓搗,夫君有了這種寶貝,也是拿來護身的。
對于娘子如此善解人意,程處弼真是老懷大慰感動不已,不愧是自己眼看着一點點長大的娘子,就是那麽的貼心,一個芳心全向着自己。
不過考慮到李明達這種胳膊肘外拐得飛起來的節奏,這讓程三郎不禁有了那麽一絲小小的擔憂。
希望心愛的娘子生的是男娃,别生閨女。
不然這種胳膊肘向外拐得太厲害的親閨女,未來作爲親爹的自己,到時候肯定很容易肝疼。
又跟李義府與許敬宗交流了一番,吩咐了接下來幾天的事務之後。
一看天色居然已經都過去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程處弼站起了身來理了理衣襟。
“好了,接下來若是有什麽事務,你們二人就商量着辦,若是拿不定主意,那就明天等程某過來跟我說一聲。”
“下官恭送程洛陽……”
看到程三郎去意已決,李義府仗着自己腿腳靈便,趕緊起來,恭敬地将程三郎送到了廳門外。
一回頭,那許敬宗這才杵着拐杖,蹦了過來。
看到了這貨如此,李義府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了一絲很有優越感的笑容。
“哎呀,許老你看你,腿腳不便,就不必這麽匆忙,萬一摔着自個,摔出什麽事來,家中也親人照看……”
聽到了這夾槍帶棒的話,看着李義府滿臉虛僞的關懷,許敬宗不禁心中大惡。
怒哼一聲,出了廳門之後,在親随的攙扶之下站定。
“不勞李主薄費心,老夫雖然失了一條腿,不過好歹雙手俱全,新都報刊之事,幸好是由老夫提議。”
說到了這,許敬宗還很刻意地打量了兩眼李義府那隻假手,露出了一個很有優越感的笑容。
“不然,呵呵……”
然後就這麽由着親随攙扶着蹒跚而去,李義府的臉色瞬間黑成了鍋底色。
“老狗!安敢如此辱某,等着,且讓你得意一時。”
李義府憤憤不甘地大袖一拂,朝着另外一邊快步行去,來到了屬于自己的辦公室内坐定之後。
抄起那些程三郎交待的公文打量了幾眼之後,朝着那親随吩咐道。
“研墨。”
然後将右邊的袖子挽了起來,露出了那隻四指彎曲,大拇指微卷的假手。
就見李義府用力一拔,把這個虛握拳造型的假手前端給拔了出來,一旁眼皮直跳的親随已經将一個不大的木箱子打開。
從裏邊取出了那隻專門用于寫字的裝置,就見李義府把那玩意插進了卡口固定好之後。
抄起了一隻毛筆插了進去,然後就這麽蘸了蘸墨汁,開始緩慢而又穩定地用起了筆在空白的紙張之上落筆。
現如今,自己這隻義肢運筆,還達不到昔日真手那種舉重若輕的地步。
可是随着這些日子以來的勤學苦練,至少已經能夠寫得規規整整,拿去跟程三郎的字迹比較。
李義府也自信自己斷腳寫出來的字體的優秀程度,要比程洛陽那個粗鄙武夫強上三分。
但是這樣的比較,李義府也隻敢悄悄在内心比較,悄悄暗爽而已,絕對不敢在人前顯擺。
畢竟,現如今,程三郎就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就是自己需要刻意奉迎的主官。
至于許敬宗那個老狗,不愧是自己最大的競争對手,看來,自己接下來要更加的用心才行。
不然,讓許敬宗那足足比自己大了近半個甲子的孤寡老人給壓制住。
自已以後還怎麽擡頭做人,還怎麽做那前程遠大的小程太保的心腹鷹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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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程處弼爲了大唐的馬種而兢兢業業,嘔心泣血的當口,遠在高原之南的中天竺一帶。
已然是戰火連天,而且已經從最開始的兩個集團的相互攻伐,已經完全演變成了一邊倒的戰勢。
當然,占據了絕對優勢的不是别人,正是王玄策這位大唐使節團副使所統率的正義之師。
從最開始不足萬的聯軍,随着戰況的進行,正義之師的隊伍可謂是越打越多。
現如今,從天竺諸國投來的兵馬,足有五萬餘衆。
而原本的中天竺以及其聯軍,則是節節敗退,現如今,已然都退到了中天竺腹地苟延殘喘。
這裏的氣候,極度炎熱,而且日照極強,讓這隻大軍的主帥王玄策覺得自己的膚色至少已經黑了兩個色号。
此刻的他正駐軍于禅連河河畔,麾下的那隻高原諸國聯軍,以及那些天竺諸國聯軍的營地裏邊,已然成了歡樂的海洋。
畢竟中天竺有數的堅城,舊都荼镈和羅城已然被攻陷,中天竺大軍再次遭受了巨大的挫敗,殘兵已然倉皇退走。
不過,這樣的破城功績,對于王玄策而言,他倒不覺得有什麽值得開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