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毗與大唐聯軍上下看到程長史作法施放天雷之後,居然就這麽毫不畏懼地朝着吐蕃人沖殺過去。
那無畏的英姿,刺激得一幹人等眼珠子發紅,雙手緊握成拳,連連咆哮叫喊不已。
也有不少人在應景的繼續狂吼大威天龍,至于那幫子獠人精銳,都無比虔誠地朝着程三郎雙手合十念念有詞。
又開始了新的一輪祈禱發家緻富,兒孫滿堂,病魔遠離之類的……
“處弼兄太……太牛了。”
房俊滿臉難以置信地呆看着處弼兄,一人一騎,生生攆着一百多名頂盔貫甲的吐蕃佬屁滾尿流。
重要的是,原本齊整的吐蕃軍陣,此刻也顯得有些散亂開來,直到那一百餘騎回到了陣中,諸将校開始彈壓。
總算是再一次壓住了陣腳,瓊波邦色抹着臉上的冷汗,看着那位單人匹馬,悠哉無比溜達在兩軍之間的程處弼。
之前那些叫嚣不已的吐蕃猛将們,此該哪裏還有之前的嚣張跋扈,那晴空驚雷,已經讓他們膽氣盡喪。
之前的大論論科耳麾下兩萬大軍,聽說就是被這家夥施法以天雷之術,生生剿滅。
而瓊波大論之前統帥前往象雄的那兩萬精銳,還是一樣死在了他的手中,逃回吐蕃的不足一千之數。
現在,他又在這裏顯擺了一番那施放天雷之法,天上無雲,這樣的天氣,他都一樣可以施法。
就算那些蘇毗諸部,他們可以不放在眼裏,但是已經将吐蕃數萬精銳都生吞活剝掉的程魔神,他們可不樂意拿自己的性命去試探。
更何況那些呆若木雞,惶恐不安的吐蕃精銳和那些奴兵,即便還維持着陣形,可任誰也能夠看得出來,士氣已洩。
畢竟如果對手是人,大家覺得還能搞一搞,可對手是會妖法的妖魔鬼怪,還打個毛線。
米昆萬戶抹了把臉上吓出來的冷汗,湊到了瓊波邦色身邊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大論,下官覺得,要不咱們還是先休兵回營,跟這位程長史好好聊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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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吐蕃大軍開始後撤,無名小城内的殘兵敗将,搬開了堵着城門的亂石,朝着蘇毗諸部的大軍狂奔而去之時。
歡呼之聲,此起彼伏,令整片原野仿佛都變成了歡樂的海洋。
而那些被吐蕃打得狗血淋頭的一幹蘇毗部落的首領,紛紛來到了程處弼跟前拜倒,虔誠無比地表達他們的感激之情。
安撫了一番之後,程處弼便向這些蘇毗諸部首領道别。
就這麽領着一千獠兵精騎,與那數萬蘇毗兵馬分開之後,向着那吐蕃軍陣方向前行。
随後的數日,近五萬吐蕃兵馬,與一千大唐精銳,朝着那吐蕃的國都邏些城行去。
一開始,那五萬吐蕃兵馬走得有點提心吊膽,雖然唐軍人數不多,可是,那位程長史施放天雷之威,令所有人都記憶猶新。
好在随後幾天,程處弼統帥着那隻唐軍尾行去吐蕃兵馬後方,沒有鬧騰什麽妖蛾子。
這讓吐蕃大軍上下都漸漸地安下了心來,至于唐軍将士,卻一直保持着警惕。
雖然又拿火藥武器震懾了一把吐蕃佬,可自己這一回可是要深入吐蕃腹地,還是有小心謹慎爲上。
當然,程處弼等人不能顯得過于緊張,還需要向吐蕃佬展示自己等大唐才俊的大無畏精神。
所以,程處弼的大營,一般都會比較接近邊緣位置,每天,那很有精神的打牌聲,不但讓一幹大唐獠軍将士心情不再緊張。
同時,也讓那些吐蕃佬深感敬畏,面對着五萬大軍,對方卻如此從容,居然還敢打牌,這份膽量,簡直讓人佩服到五體投地。
“對八……”
“對十……”
“對二……”
“過。”
“要不起……”
“三帶一……”
程處弼此刻正跟那房俊與任雅相奮力厮殺,打牌雖然隻是益智類棋牌遊戲。
但是摸牌、碼牌、甩牌、洗牌,同樣也需要進行雙上肢運動。
讓人既動手,又活動雙上肢,對于中老年人有着相當的好處。
當然對于年輕人也能夠起到一定的保健作用。
就在他們正打得份外嗨皮之際,鄧稱心從外面蹿了進來,朝着程處弼一禮道。
“三公子,那位吐蕃的瓊波大論特來求見。”
“怎麽又來了?”程處弼有些不樂意地看着剛剛到手的一副好牌,無可奈何地扔到了案幾上。
已經打得灰頭土臉的任雅相趕緊将手中的臭牌扔下,撫着短須笑道。
“興許又是過來套交情的吧,畢竟現如今吐蕃輔政大臣有三位,而這位瓊波大論顯得有點勢單力薄。”
程處弼站起了身來,活動了下腰闆,忍不住吐了句槽。
“這位瓊波邦色的目的若僅僅隻是想要成爲一代權臣,那他的眼界也太窄了點。”
另外幾位全都齊刷刷地把目光落在了程三郎身上。
“看我做甚,我隻是表達一下自己的觀點而已,我倒覺得,一個完整而又強大的吐蕃,并不符合我大唐的利益。”
程處弼這話令帳中諸人都陷入了沉思,而程處弼終于邁步出帳,迎向那位大步行來的瓊波邦色。
不得不承認,這位老奸巨滑的瓊波邦色,不愧是能夠在吐蕃雄主松贊幹布手底下幹了那麽多年,唯一幸存下來的實力派。
其他的實力派,不論是論科耳還是尚囊,一個是早早的軍權就被剝奪,另外一個舉族皆沒。
唯有這位不但活得十分滋潤,甚至到了後期還被松贊幹布委以重任,準備去象雄古國幹一番大事業。
隻不過,他的事業心,被程處弼的天雷在聖湖邊上擊得稀碎。
可是現如今,當意識到程處弼對于他事業的未來有幫助,曾經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瓊波邦色,卻能夠笑得那樣的親和,語氣也是那樣的親熱。
仿佛他跟相差了近三十歲的程處弼已然結成了忘年之交一般。
先是有些歉意地向程處弼表達了一下自己又上門來叨擾,然後又拿來了一些小禮品。
程處弼接過了瓊波邦色雙手奉上的盒子,一掀開,頓時兩眼一亮。
“咦,這不就是冬蟲夏草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