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長史到底在幹嘛,不是說一會他把城門給轟掉,咱們就直接沖進去嗎?
怎麽都這麽久了,還沒見什麽動靜?”
抄着已然出鞘的長刀,一手握着一面藤牌,穿着輕便的皮甲的能州獠首忍不住嘀咕了句。
一旁的另外一位獠首抹了抹鼻子嘀咕道。“小點聲,莫要壞了程長史的大……”
後面一個字還沒出口,就看到了前方原本隻有火把映照的劍川城門方向,陡然閃過了一道刺眼的白光。
令所有專注地緊盯着那個方向的獠人将士都不約而同地眯起了兩眼。
然後,一聲震天動地的巨大轟鳴聲瞬間席卷而過。
令所有人都感覺自己耳中似乎一直都有巨大的聲響在反複的回蕩。
白光之後,就是一團巨大的火球,将整個城門洞完全吞沒。
随後,在那火光尚未散盡之際,那些獠首都看到了那明顯被炸得隻剩下上半截的城門,正在轟然地砸落在地面上。
程處弼亦在聽到了巨響傳開之後的第一時間,趕緊将耳朵裏邊的棉花給掏了出來。
然後将那竹哨給塞進了嘴裏邊,奮力地吹響。
随後,他就聽到了興奮的怒叫與狂叫聲,從城外的大道方向傳來,緊接着,火把紛紛被點燃。
無數興奮到戰栗的獠人勇士們開始朝着城門的方向狂奔。
程處弼在吹響哨音的瞬間,已然大步前奔,他第一個沖到了城門口。
看到了那被炸藥包炸過之後那凄慘的景象,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坑,而碎木飛得到處都是。
還有不少的碎木片正在熊熊起火,程處弼一咬牙,沖進了門洞,順便将那個早就握在手中的鐵皮水壺手雷用香火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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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奮力朝着城内方向擲出,身邊好幾個擲彈兵勇士也是有樣學樣,扔出了已然點燃引線的鐵皮水壺水雷。
而程發與程達則抄盾提刀,沖出了門洞,徑直沿梯朝着城門樓上沖去。
直到此刻,原本寂靜的劍川城似乎才從美夢之中驚醒過來,城中開始變得兵荒馬亂,喧嚣之聲四起。
此刻城門樓子上隻有幾個生死不知的吐蕃守軍倒在城牆上,直接就被程家人一刀一個直接結果。
然後程發與程達各領一隊擲彈兵,開始沿着城牆向着北門的方向狂奔。
而每跑出百步,就會緩下腳步,朝着下方的城中,扔出手中的鐵皮水壺手雷。
巨大的轟鳴聲,在不大的劍川城中此起彼伏,從來沒有見識過和聽聞過火藥武器威力的那些吐蕃士卒。
此刻根本就提不起半點的鬥志,那此起彼伏的巨大轟鳴聲。
還有那些正好被爆炸開來的鐵皮手雷給炸死炸傷的吐蕃士卒,隻會讓更多的吐蕃士卒感覺到恐懼。
劍川城内那些木質的房舍,開始起火,開始熊熊燃燒,整個劍川城,就如同一口大竈。
無數的吐番士卒哭喊着四散奔逃,而大量的吐蕃士卒紛紛朝着北門的方向逃去。
等到程發與程達所率領的擲彈兵趕到北門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遇上任何抵抗。
劍川城的北門已然洞開,還時不時地有吐蕃人穿過城門望北逃去。
晨曦終于點亮了天穹之際,程處弼正站在城北的城門樓子上,打量着正北方向。
就看到了一條近乎于筆直,兩側完全是高聳山崖的谷地,一直向前些遠方伸延而去。
看到了這樣的地形,程處弼忍不住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臉上終于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而站在程處弼身邊的那兩名向導,還有那兩位探子,此刻卻早就已經泣不成聲。
本該是高興的場面,生生讓四個大佬爺們的嚎啕大哭聲拉低了檔次。
這讓程處弼有些不樂意,可是看到那四個哭得如此情真意切的大佬爺們。
考慮到他們這些年來,一直想要奪回劍川城而不得,今日喜極而泣,倒也情有可原。
城内仍舊有吐蕃殘兵,隻不過這些吐蕃殘兵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勇氣,全都已然扔下了武器,垂頭喪氣地被聚攏到了城主府跟前那個不大的廣場上。
等到程處弼趕到這裏之時,整個劍川城已然差不多清剿幹淨。
而被抓獲的吐蕃最高将領桑結,隻是一個小部落頭人。
此刻這位臉被熏成了黑碳色的頭人,正戰戰兢兢地看着那位迎面大步行來的高大英武年輕人。
程處弼打量着這位四十出頭,表情顯得有點神經質的将領桑結,努力讓自己的表情顯得和顔悅色一點。
“留守的将領是誰?”
桑結看着這位前來問詢自己的英武年輕人,看到其他人都沉默不言。
自然就明白了這位才是今日淩晨攻打劍川城的主事者,當即痛快地答道。
“是巴松将軍,他已經跑了……他從北門跑的,我親眼看到的。”
“你們這隻守軍有多少人?”
“隻有八百,除了巴松将軍手下的三百精銳。
剩下的都是從各部落拉過來的青壯,小人也是被強征過來的。”
“這位将軍,能不能饒過我們,我真沒殺過唐人,我就隻是個小部落的頭人。”
“能不能饒過你們,那就得看你們這些人是不是足夠老實。”
“将軍,我很老實,你想問什麽盡管問,我知道的我會都告訴将軍。”
看着這位慫得順風順水的吐蕃将領,程處弼可不敢完全信任,幹脆讓李墨提溜着幾個像小頭領的吐蕃降卒拉到一邊去詢問。
得到的情況大同小異,城主尚多結乃是吐蕃悍将。
他早在數日前,就率領劍川城的駐軍南下前往洱海而去。
他帶走的不僅僅有劍川城的兩千守軍,他帶來的一千精銳吐蕃鐵騎,也随之而去。
具體想要搞什麽,那就不是他們這些職低位卑的人所能夠知曉的。
等到覺得從這幫子吐蕃人的口中再也問不出什麽有意義的消息。
程處弼讓他将這近百名吐蕃戰俘先關押起來,命人以最快的速度,加緊修造城門,另外就是繼續搜尋殘敵,看看還有沒有吐蕃士卒藏在城内想要搞事情。
而程處弼則大馬金刀地坐在城主府的大廳中,打量着跟前鋪開的宣紙,考慮應該怎麽給甯刺史寫信。
悲劇,藥還在吃。頭還是昏,低燒,不清楚,寫了删,删了寫,三更奉上,太累了,睡了,明天希望能夠好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