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這麽幹不太好吧?他們可都是朝庭官員,就這麽被你爹扒了一身官袍,扔我這私學來。”
“這哪是給我找老師,分明是想讓我跟這幫子大家結下死仇吧?”
程處弼用腳趾頭考慮都覺得這樣的做法有問題,七品官吏,若是外放,那就是一縣之長。
都當官已經當到了七品,卻被扒掉了官身,被一腳尖踹到不會有什麽官方承認的官職品階的私學裏邊認教。
程處弼覺得自己要是那位太樂令,要是知曉自己會被踢出官場去當個私企普通員工。
指不定能夠乘着天黑,暗戳戳地出城給這家私學放把火燒了完事,省得讓這家私學存在影響自己的仕途與前程。
看到了程處弼那副嘴臉,李恪噗吡一下直接笑出了聲來。
“處弼兄,你可别想多了,我父皇可是真想的幫你,爲了能夠讓他們安心地到你的程氏大學裏邊教授學業。”
“我父皇甚至允許他們停俸留職,等在你的程氏大學教授數載之後,自可官複原職。”
“你爹連停薪留職都搞出來了?”程處弼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嘴也誇張地咧開。
這位皇帝大佬居然能夠用出這樣的騷操作,簡直了……
居然把後世改革開放之後的停薪留職的招數都能夠搞得出來,這樣的腦子,若是穿越到後世去,啧啧啧……
“明白了吧,我父皇對你夠意思吧。”
程處弼點了點頭,但是心裏邊卻隐隐覺得不妥當,總覺得這裏邊有什麽陰謀。
不過看李恪那副洋洋得意的呆萌模樣,看來李恪這小子因爲不解,不然以自己睿智的目光定然能夠一眼看穿。
“那就多謝你爹了,音律還有算數,以及醫學學科,都已經有了老師。”
“再加上四書五經,還有許大師他們,學校的老師,總算是有些模樣了。”
程氏大學,已經不再是隻教授醫學一個學科,而是變成了醫學、數學、音樂、繪畫,文學類的綜合性大學。
一思及此,程處弼不禁有些牙疼,明明自己就想搞個醫學院。
而出于醫學研究和學術的需要,程處弼才決定把繪畫這一科也搞起來。
但之前又被辛茂将那哥四個擠兌的自己又不得已增加了文科,現在倒好,李叔叔也突然一下子蹦出來。
把音樂人才還有精通數學、幾何的大師,也給扔到了自己的私學裏邊來。
又讓精擅于針灸的胡博士也成爲了學校的師長,這樣一來。
“我終于明白了……”程處弼深吸了一口氣,目光一轉落到了案幾上,盯着一堆堆疊在一起的好寶貝,喃喃地低聲道。
“怎麽,處弼兄你終于明白我爹的這番苦心了是吧?”李恪笑眯眯地抄起了茶子,有滋有滋地喝了一口。
“不,賢弟你爹這分明是想累死我。”程處弼一臉悲涼地抄起了那副按放在案幾上的竹牌。
總感覺那安逸而又舒适的少年宦途,似乎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李恪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一臉黑線地看着這位神情黯然的處弼兄。
神特麽的想累死你,被累死的是老子才對。親爹一句話,兒子跑斷腿。
知道不知道老子今天東奔西跑,去跟這些學官、醫官以及樂官接頭交流溝通。
然後又屁颠颠地蹿過來給你報喜訊。累的胳膊和腿都細了一圈。
要不是我那親爹授意,你以爲老子樂意?
一思及此,李恪不禁心中一陣悲涼,含着一包眼淚擡眼看天,本王這是造的什麽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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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傷與陰郁的心情還沒來得及被抒發出來,就聽到了耳朵邊傳來的流暢的洗牌聲。
李恪一臉懵逼地看到了,他看到了……看到了前一秒還一副黯然神傷的處弼兄。
正在麻利無比地洗着手中的竹牌然後勾手指頭把站在一旁同樣呆若木雞的鄧稱心給叫了過來。
“來來來,閑着也是閑着,賢弟你還發什麽愣,趕緊的,乘着還早咱們打幾把牌,回頭咱們哥倆一塊去見許大師他們。”
“……”李恪呆呆地看着已然滿臉嘻皮笑臉,鬥志昂揚的處弼兄。
唔……興許,這就是程家人跟普通人最不一樣的地方,心理恢複能力之強實在是無言以對。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被李世民稱爲英果類已的李恪也抛下了悲春傷秋的情緒,加入到了戰鬥當中。
“三個五帶一個三。”
“三個七帶一個九。”
“過……”
“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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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師與四位畫師正盡聚于他家的前廳之中,飲着茶湯,時不時地聊上幾句。
隻是此刻大家都顯得心神不屬,其中一位畫師更是頻頻地朝着屋外張望。
“許老,程太常會不會今日有事耽擱了?”
許大師無奈地輕歎了一口氣。“吳賢弟不必如此着急,現在距離約好的時間還有兩刻鍾呢。”
吳畫師微微颔首之後,目光落在了自己擺放在案幾跟前的得意之作,猶豫了半天,又開口言道。
“嗯嗯,那就好,不過話說回來,程太常,真的會需要咱們這麽多位畫師嗎?”
“……”許大師臉色有些發黑地看着這貨,緩緩地搖了搖頭。
“這個問題,賢弟何不一會直接詢問程太常?”
“畢竟招攬畫師入職程氏大學的是程太常與吳王殿下,而非老朽。”
這話一出口,吳畫師的笑容不禁顯得有些尴尬,打了個哈哈,繼續呷着茶湯。
就在幾人忐忑不安的焦急等待中,終于聽到了敲門聲傳來。
許大師第一個站起了身來快步朝着屋外行去,而管家趕緊将房門打開。
“許管家,這是你們家老爺要的貢紙,今日總算是到了貨了。”
“……”許大師剛剛擠出來的笑容,直接僵在臉上,一臉晦氣地輕哼了一聲。
這才轉過了頭來朝着那四位随于身後的畫師腼腆而不失尴尬地一笑。
“還真沒想到,今日居然來了一批貢紙,來來來,諸位咱們繼續進屋喝茶。”
管家指揮着家丁将那一擔貢紙挑進來之後,将那位送紙的人剛剛打發走。
門再一次被敲響,這下子,管家有些不樂意了。
“老王你啥意思,是錢沒給夠,還是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