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弼那顆方才被罰了一年俸祿而瓦涼瓦涼的小心肝,在這一刻,份外地滿足。
雖然失去了俸祿,可是好歹太子殿下很上道,對自己大加賞賜,有了這筆豐厚的賞賜,自己就算是想要将新府邸進行精裝修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勤儉持家的程處弼自然不樂意把錢浪費在這些地方,财帛嘛,揣着才實在。
程處弼虔誠地朝着排骨精太子恭敬地緻謝,那副眉開眼笑的模樣,怎麽也遮掩不住。
當值完畢,程處弼離開了東宮,騎上了太子殿下新賜的寶馬,看着歡天喜地拉着大車過來将那些賞賜裝載上車往家拉的家丁。
還有幾位忠仆弟子那敬仰的目光,讓程處弼很是舒爽。唯一的瑕疵,就是一年的俸祿沒了……
美滋滋地打馬而行,回到了府邸跟前,管家富叔就屁颠颠地迎上前來。
可勁地誇了一番自家三公子不愧是幹大事的程家人,三頭兩頭往府裏邊拉賞賜。
這樣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有。
由着那些家丁們搬運财物,程處弼晃晃悠悠地到得前廳坐下,想了想,決定讓人給自己也上一壺程府秘制三勒漿。
既然遇上了大喜事,總得弄上二兩慶祝慶祝,酒中精華太烈,大杯往脖子裏倒容易上頭,還是三勒漿這玩意好。
一邊美滋滋地喝着三勒漿,一邊吃着下酒菜,沒有讓程處弼等待太久。
就聽到了外面傳來的議論聲,果然,很快如同複制粘貼的大哥和二哥竄進了前廳。
“喲喲喲,老三,你小子又發了一筆财啦?”
“哈哈,二位兄長快快請坐,小财而已,不足挂齒,二位兄長快來喝點潤潤嗓子。”
“小弟我也沒有想到,今天剛剛到了東宮當值,太子殿下就……”
看到了自家老三眉飛色舞,吹噓着太子殿下對他十分的看好和倚重,對他大加賞賜。
他數次婉拒,奈何太子殿下盛情難卻,隻能勉強收下雲雲……
聽着這種很凡爾賽的故事,大哥程處默一臉詭色地打量着牛逼快吹到天上去的三弟。
“不對啊,怎麽跟我從熟人那打聽到的情況不一樣。”
程處弼抹了把嘴邊的白沫有些懵逼地打量着一臉壞笑的大哥和二哥。
就看到了二哥也一臉興災樂禍的表情道。
“對對對,真不一樣……三弟,我們再給你一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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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什麽意思?”程處弼心中警鈴大作,警惕地打量着這二位兄長。
“我跟大哥跟上了一位老熟人,聽他提及了今天東宮發生的事情,嘿嘿嘿……”
“三弟啊,其實我跟你二哥都很同情你,你看,你入仕也得有兩年了,結果居然連一個月的俸祿都沒拿回來過,唉,可憐啊……”
“???”程處弼的臉色,直接就黑成了家中熬皂基的鐵鍋鍋底。日!
這是名詞,必須是!不是也得是。
哪個混帳玩意又把老子的底給洩了,果然,東宮就特娘的是個笊籬……
“哈哈哈……又被罰俸祿了……”二哥直接抱着肚子笑翻當場,還一邊笑一邊叫。
“這都被罰了多少回俸祿了,唉喲我的腰……”
程處弼看到了笑得東歪西倒的大哥,還有那笑得直打滾的二哥,不由得心中大惡,氣的都說不出話來。
說時遲,哪時快,程處弼看到了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廳門外,然後就看到了,看到了矯健的身影闖将了進來。
“哪個孽障,膽敢嘲笑老夫!”
“爹?!”笑得東歪西倒的大哥猛一扭頭,咔的一聲,疼得大哥倒吸了一口涼氣。
二哥此刻正保持着撅腚捧腹的姿勢趴在地闆上,滿臉愕然地看着殺氣騰騰的親爹。
然後,程處弼呆呆地坐在那裏,看着親爹大發神威,大展拳腳,大哥二哥在廳内抱頭鼠竄。
“爹,我們沒說你,我們說的是老三……”
“嗯?!”揚着缽大的拳頭的程咬金滿臉錯愕地轉過了頭來。
剛剛正在興災樂禍,差點就想要大聲叫好的程處弼第一時間切換成了一張幽怨頹唐的嘴臉。
“爹,大哥和二哥嘲笑我。”
“啊……爹你幹嘛還踹我。”
“廢話,讓你們成天嘲笑老三,都把老夫的話當成耳旁風了不成?”
經曆了一場比較短暫的父慈子教的交流與溝通之後,程大将軍大馬金刀地坐在上首,連灌了杯三勒漿擠眉弄眼半天這才吐了口酒氣。
目光掃過跟前三個老老實實一言不發的娃。
“知道錯了沒?”
“錯了,我們不該嘲笑三弟。”大哥和二哥老老實實地揉着屁股朝着親爹表示認罪。
程處弼也趕緊老實地認錯。“孩兒也錯了,不該跟二位兄長起争執。”
“嗯,這才對嘛,行了,都别給老夫哭喪着臉,都坐下,來,咱們父子幹一個。”
跟親爹連幹三杯之後,弟兄三人又相逢一笑泯恩仇,再次恢複到了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的團結一心程家人的狀态。
“我剛進門,程富不是說你小子發财了嗎?”
“爹,三弟今天被陛下罰沒了一年的俸祿。”大哥程處默趕緊補刀。
旁邊的二哥差點又想樂,趕緊努力憋住,他還還是瘋狂點頭。
“……”程處弼一臉黑線地看着這兩位兄長,無可奈何地長歎了一口氣,明槍好躲,暗箭難防。
程咬金噗吡一下,把口中的酒直接就給噴了出來,不過好在親爹剛笑了兩聲就被酒水嗆得老臉通紅。
咳了半天之後,總算是維持住了慈祥老父親的形象,胡亂抹掉了胡子上的酒漬之後,哭笑不得地問道。
“老三,你這是又咋的了?得了太子的賞賜,又挨了陛下的罰,你這一天可真是……”
程處弼有些不樂意,可是面對着親爹的催促,最終還是隻能硬起了頭皮,将今天在那東宮麗正殿内發生的事給說了一遍。
兩位兄長嘴巴就沒沒括約肌的腚眼似的,老漏氣,唯有親爹程咬金,一個勁地薅着鋼針般的濃須拚命眨着眼睛。
說完了今天的遭遇,程處弼看着身邊的親爹還有兩位兄長那古怪的表情,不禁無語地看向了天花闆。
人間不值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