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容殿内,琴聲清越,悠然動聽……
李世民與長孫皇後二人對案而坐,一方執白,一方執黑。
夫妻二人一邊對弈,一邊說着話,輕松而又惬意。沒有了國家大政帶來的諸多心煩事。
妻子的病體已愈,太子殿下在長安監國,天下升平。
在這清涼不受炎夏之苦的九成宮中,夫妻二人難得地享受着這清新的時光與二人世界。
就在夫妻二人在禦容殿内殿,從一開始的對案而坐,漸漸地變成了夫妻依偎在一起。
你落一子,我便落一子,眼中卻隻有彼此而無棋盤的當口。
就聽到了禦容殿外,傳來了那熟悉而又令人心情悅愉的笑聲。
“小兕子,她怎麽來了?”李世民戀戀不舍地松開了雙手,頗爲訝然。
這小丫頭片子,居然想起自己爹娘了?
“想來應該是父皇帶她過來的。”長孫皇後理了理衣裙,杏眸橫了一眼夫君,起身走出内殿。
李世民頗爲無奈地快步跟上。就看到了蹦蹦跳跳的李明達牽着紅光滿面的父皇李淵步入了禦容殿。
“娘親娘親……爹爹也在呀,瞧,我和爺爺給你們帶了什麽好東西。”
李明達一邊說着,一邊揚起了手,手中拿着一個油紙包。
“那是什麽呀?”李世民不由得一樂,笑眯眯地配合道。
“這裏邊有小魚幹,可好吃了,還有小蝦,都是程三哥哥炸制的,可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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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臉有點黑,不過看到閨女心情這麽好,實在不忍心喝斥。
“你們又去程三郎那裏了?”
“對呀,昨天程三哥哥說今天要做小魚幹給我吃,我當然不能失信于人。”
這話讓李世民與長孫無皇後都笑得十分地無奈。這丫頭,明明自個嘴饞,偏偏還說的大義凜然。
“程三哥哥不但給我做了好多好吃的小魚幹,還給我講故事呢。來,娘親你也嘗一個……”
長孫皇後、李世民、李淵,就那麽坐着,如同半自動化投币機依次張口。
由着這位熱情好客,動手能力強的晉陽公主殿下主動投喂。
“嗯,這滋味還真不錯。”長孫皇後笑眯眯地點了點頭。
“那小子會講故事?”李世民咀嚼着這小魚幹,滿臉寫着不相信。
就老程那一家糙漢子,啥時候有這技能了?居然還能給小姑娘講故事。
一旁的李淵也有些懵逼。“他給你講什麽故事了?我怎麽不知道。”
“爺爺你當時睡着了,你當然不知道。”
李明達得意地一笑,仿佛這是她與程三哥哥之間的小秘密,份外的得意。
“程三哥哥講的小故事可好玩了,你們想聽嗎?”李明達将一塊小魚幹塞進了嘴裏,嘎嘣脆,真香……
“哈哈,那當然要聽了,爺爺可是很迫不及待喽。”
李淵十分配合地抖了抖前襟,坐得筆直,還不經意地瞄了李世民一眼。
“嗯,爹爹也想聽聽小兕子講好玩的故事。”李世民呵呵一聲,亦擺出了一副認真傾聽的表情。
長孫皇後不動聲色地看了眼這兩位,一位是上皇,一位是皇上,真*親父子。
卻都在古靈精怪的小兕子跟前努力表現自己,明争暗鬥。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偏偏還不能表露……
“這個小故事,由三個小故事組成,第一個小故事叫對牛彈琴。”
李明達又把一塊小魚幹扔進了嘴裏,咔嚓咔嚓……
“從前呀有個會彈琴的高手,他叫俞伯牙。”
“???”李淵,李世民,長孫皇後,就連那立身于殿門處的趙昆,還有一幹宦官宮娥,全都一臉懵逼。
總覺得哪裏不對,俞伯牙跟牛啥時候扯上關系了?
“那個小兕子,你先等會,你确定是俞伯牙嗎?”
李世民一臉黑線,果然,我就知道,老程那一家的糙漢子,能說出什麽好故事。
“爹爹……”李明達有些不樂意地撇了撇嘴。
“說故事的時候不許插嘴,不許提問,等說完故事才可以。”
旁邊的李淵黑着臉薅着胡子,陰測測地道。
“就是,讓兕子好好說說,老夫倒想聽聽,程老三的故事裏,那俞伯牙能把牛給怎麽了。”
“……俞伯牙彈琴可好聽了,可是呢,那些人都隻是覺得好聽,卻聽不出他彈的是什麽曲子。”
“他就很煩,後來,他就不樂意彈琴給人聽了。”
“有一天……他到了鄉下去,看到了有一頭牛在吃草。”
“他就想,閑着也是閑着,就對着牛彈起了琴,好聽的琴聲,聽得那頭牛食欲大開,吃了好多的草。”
“還産了好多好多的牛奶,讓那戶農人,發了一筆小财。”
咔擦……臉色紅得色紫,死死咬着嘴皮的趙昆,生生把自己腰畔的橫刀刀柄都給掰裂了。
好些個原本好奇心重留在殿門外的宮娥與宦官們,已經瘋狂地朝着遠處狂奔而去。
然後毫無節操與形象地笑得東歪西倒,看得守備禦容殿的侍衛們一臉懵逼。
李世民臉色發黑,呼吸急促。
李淵臉色也好不到哪裏,閉着眼睛,眼皮直跳。
長孫皇後手揪着衣襟,輕咬着唇,生怕忍不住。
“……這,這就是對牛彈琴的小故事。”
李明達往嘴裏邊扔了一塊小魚幹,然後繼續眉飛色舞地說起了第二個小故事。
“接下的故事就是高山流水,俞伯牙對着牛彈了好幾天琴,覺得牛不會說話誇獎自個。”
“所以呀,他就不樂意給牛彈琴了,就跑到了深山老林裏去。遇上了一個砍柴的老樵夫。”
“他就彈琴給老樵夫聽,老樵夫聽着聽着就不樂意了。
你彈那些山山水水的有什麽意思,還不如來幫我劈點柴火。”
“俞伯牙沒有想到,這個老樵夫居然能聽出自己彈的是高山流水之音。
頓時将老樵夫引爲了知己,就主動幫老樵夫去劈柴火……”
這個時候,李淵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黑來形容,雙手業已經緊握成拳。
要不是顧及小兕子,他真恨不得直接竄到清幽閣,一頓王八拳把那個混帳小子暴打一頓。
他說的都這些都是什麽鬼?高雅的音樂,他拿去催奶?
“……鍾子期過世了,俞伯牙很傷心,于是,他就射了一隻鶴來祭奠知己。
又把自己的琴給砸了,拿琴拿柴火,燒那隻鶴,一邊燒一邊流淚。
可燒着燒着,味道越來越香。口水越流越多。
他就忍不住灑上了點鹽和香料,拿來了一瓶酒……”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