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最難熬的羞恥刮毛,已經躺到了特地般來的門闆上的秦十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來把毛巾咬住,不用麻藥,真的會很疼,你确定?”
秦十力迎着圍觀人群的目光,将程處弼遞過去的白毛巾咬在了口中。
兩眼一閉,一副慷慨就義的架勢。
程處弼抄起了手術刀,在那箭創疤痕處一劃,很快一條一寸多長的傷口開始滲血。
而秦十力隻是瞪圓了眼珠子,死死地咬着毛巾,悶哼了一聲,渾身紋絲不動。
這讓一幹糙老爺們都面露欣慰之色連連颔首贊歎。
“嗯,果然是條漢子。”
“不錯不錯,像個爺們。”
已經回歸圍觀人群的李恪與李承乾也啧啧連聲,一臉欽佩之色,真是條好漢子。
皮膚劃開,程處弼用止血鉗挾住那些出血點,繼續深入。
雖然沒有助手有些麻煩,但這種小手術,沒助手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程處弼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那臉上已經布滿汗珠的秦十力,聲音從口罩後面傳了出來。
“行不行,不行的話,就下次再做,接下來會更疼,你要有心理準備。”
回答程處弼的隻有一聲悶哼,還有那堅決而高昂的頭顱。
看到這一幕,程處弼懶得再多說話,而是開始用止血鉗深入,小心地拔開肌肉組織……
剛剛還一臉鐵血的秦十力眼珠子瞬間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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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幹殺人如麻,血裏來火裏去的沙場悍将。此刻也一臉糾結地看着程處弼,
拿着鋼鐵制品朝着秦十力的血肉中伸進去,他現在需要拔開肌肉,方便一會探針深入。
李恪與李承乾已然頭皮發麻,強自鎮定站在原地,可是那煞白的小臉還是暴露了他們的情緒。
程處弼感覺到了止血鉗上傳來的阻力,不樂意地喝道。
“放松,放松一點,你這麽繃着肌肉我怎麽弄?”
“喔……喔……喔……”
“???”程處弼都懵逼了。老子讓你放松,你特麽學公雞叫是嘛意思,挑釁盡職盡責的醫務工作者?
此刻,秦十力口中的毛巾已然掉落,秦十力眼睛瞪到了極緻。
表情極度扭曲的從喉嚨之中發出了瘆人的喔喔聲。
說時遲,哪時快,就看到李績一步朝着,化掌爲刀,一下子直接命中秦十力的後頸。
原本還在喔喔喔的彪形大漢秦十力瞬間兩眼一翻,腦袋無力地砸在了門闆上。
“……”所有人都一臉目瞪口呆地看着行兇的李績。
這位殺人如麻的沙場名将似乎也覺得自己出手太過突然,隻得幹咳兩聲解釋了句。
“這種刮骨之痛,什麽樣的爺們都熬不住,可這家夥叫喚得太他娘的瘆人了。
聽得老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才忍不住出手。”
“放心,老夫這力度,最多也就讓他昏迷一柱香的功夫。”
原本秦十力那繃得緊如鐵石的腿部肌肉,終于放松,這讓程處弼松了口氣,趕緊繼續操作。
旁邊方才晚了一步的程咬金很是不忿李績搶了自己的風頭,忍不住上前一步道。
“老弟你這手法可是有點生疏了,你若是從這個角度向斜上擊打。
還可以少用兩分的力道,也能夠達到同樣的效果。”
尉遲恭一臉敬佩地打量着這兩位連敲悶棍都有講究的袍澤,不禁唏噓道。
“想不到敲悶棍還有這麽多的學問,當年某家幹這一行,從來不講究。
直接一下子就過去,就沒有活口,試了幾次都不成……”
憨厚實在的牛進達大将軍點了點頭。“這就是練出來的,手熟了才行。”
“!!!”三位小輩臉都吓綠了。兩位慈悲心腸的方外高人一臉黑線。
看着這幾位昔日縱橫江湖殺人如麻的悶棍行家和外行,這,就是大唐名将們昔日枯燥,而又乏味的草莽生涯。
李承乾和李恪都情不自禁地朝後小心翼翼地挪了兩步。
好害怕,這些殺人如麻的老家夥一言不合就出手。
李承乾突然一下子覺得,平日裏那些文臣雖然一個二個叽叽歪歪,絮絮叨叨,令人頭昏腦漲。
可好歹還可以講講道理,可跟前這幾位,一言不合就動手。
唔……珍愛生命,離這幫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草芥的糙老前輩遠一點點。
兩位道家高人,大唐國醫聖手,薅着胡須眼神一陣瘋狂交流,嗯……
一會事情完了趕緊走,惹不起這幫糙老爺們。
程處弼沒有理會老爺子們的相互嘲諷與自我吹噓,而是用手術探針小心翼翼地深入,感受着探針傳遞來的手感。
終于,在十數息之後,程處弼兩眼一亮。
先是将探針小心翼翼地取了出來,然後抄起了鉗子再次深入進去。
就在沙場悍将們還在聊天的當口,突然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響了起來。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轉過了頭來,就看到了程處弼跟前擺着的金屬空盤之中。
多了一個黑鐵色,上面滿是鮮血的金屬尖銳物體。
秦瓊大步上前,俯身拿起此物湊到眼前仔細打量這隻留存在秦十力身體中多年的箭镞。
“真取出來了,這,處弼賢侄你……”
“秦伯伯,有話一會慢慢說,勞煩大家都退開,别說話。
一會你們的口水要滴到他傷口裏邊導緻傷口化膿感染怎麽辦?”
“……”一幹心情激蕩的王公勳貴瞬間就黑了臉。神特麽的口水滴到傷口。
這可是個糙老爺們,誰會饞他身子?
好在程咬金很清楚,自家親兒子一但認真做事就喜歡胡言亂語,順着他的性子就成。
“來來來,諸位都退後,給我老程個面子。”
“呵呵,笑話,老夫怎麽會跟晚輩一般見識。”李績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程老三等着,有機會你到老夫府上,定要讓你也嘗嘗賓緻如歸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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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十力蘇醒過來的時候,腿上的傷口早被手腳麻利的程處弼給縫合完畢。
原本程處弼還想給他也做個闌尾手術,不過想想還是算了,畢竟這次沒有開腹腔,無法順手做。
沒辦法,當年帶程處弼實習的那位消化外科的醫生病人極多。
每到夏天,一晚上不做上三五起急性闌尾手術都不叫值班。程處弼就生生陪着這位切了差不多小半年的闌尾。
當切闌尾成爲習慣,程處弼在鄉鎮衛生院做手術時,總有一種想要在闌尾上順手來一刀的下意識舉動。
但終究不好意思下手,畢竟每一刀都是有嚴格規定的。
但是來到了大唐,他終于可以放飛自我,想切哪就切哪。
“這是你腿裏殘留的箭頭,現在物歸原主。”
程處弼揚了揚那業已經清洗幹淨的箭頭,擱到了未完全清醒的秦十力手中。
“???”
感謝明媚的小太陽、83年的回憶打賞。
作者好可憐啊,下個星期沒有推薦,我好可憐啊……拜托列位大爺,多多投票多多收藏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