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轉

廢立的念頭在纥石烈執中心裏盤旋許久了。

野狐嶺喪師辱國,朝野驚惶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人情湧動,換個皇帝并不會讓大家覺得不可饒恕。

再不行廢立之事就來不及了,等完顔康這個仇人成了氣候,自己就得做他的刀下鬼。現在的皇帝雖然慫了點,但是享國日久,大家都熟悉他了,估計很多人不會眼看着他做傀儡,不如換一個。

他心裏,很有些自立爲帝的念頭。凡事講個氣運,大金國的國運眼看是要完蛋了,我爲何不可?今時今日,動這個念頭的非止他一個人。金國卻有自己的忠臣,朝廷中也有不看好他的大臣,兩相比較,他比金主還爛,便不想奉他爲主。有人勸他“你如今稱帝,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會落人口實被群起而攻,恐怕這皇帝也做不久。”

纥石烈執中思忖再三,覺得也是這個道理,便轉而打起另立新君的主意來。太子是不行的,這人太有主意,不如換他弟弟吳王。這人慫倒是不太慫,但是年輕,看起來好控制。到時候挾天子以令諸侯,何其快哉?再對付完顔康,豈非手到擒來?

正好,野狐嶺大敗,又棄中都而逃,而送女和親。金主的威望降到了曆史新低,完顔康并不搭理金主,也不會來勤王。自己正在汴京,天時地利,此時不做,更待何時?仆散安貞率大軍在外,汴京防衛其實很虛弱。等仆散安貞想回頭,木已成舟,新皇帝依舊是姓完顔的,老皇帝也被殺了,仆散安貞也是回天乏力。

根本沒想到完顔康會跑到汴京來,還是偷跑的!

一方諸侯,抛下大軍與政務,微服匿名出行,跑到有敵意的地盤上,這種事情書上記載的都是有數的,一個巴掌數得完。何況上京路這麽遠!

纥石烈執中打的主意,原是仗着完顔康大軍離得遠,等他知曉了,事情早已确定,他也能借着大義名分,調兵遣将去讨伐。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纥石烈執中派兵進攻宮城,宮内不開門,他便堆柴于門外,燒開了宮門。因這一阻,耗時便久,完顔康離汴京還有數裏,便遠遠看到城内有火光黑煙沖出。城内百姓因宮變驚惶失措,便利者攜家帶口,隻帶細軟出逃。

城外三裏的官道上,完顔康遇到了又一波逃難出城的百姓。斫答縱馬擋在他的面前,俯下身揪住一個細瘦的中年男子:“這位官人,勞駕問一下,您這是怎麽了?”

男子掙紮着想脫身,卻掙不脫他鐵鉗一樣的手掌,隻得無奈地道:“小官人要進城?我勸你還是等上一等吧,城裏亂着呢。纥石烈大人在圍攻宮城,要廢掉聖上,正放火燒門。我們還算逃得慢的,有腳步快的早走了。”

斫答手一松,回望完顔康。完顔康一點頭:“走!進城!”

别人都出城,隻有他們是進城,千軍萬馬裏殺出來過的逆行隊伍被人流沖得七零八落。完顔康見狀,收束随行者,吩咐道:“結陣!”又命大喊來勤王。一結陣,沖擊力便強了許多,對面來的都是百姓,斫答與薛阇等将暗藏的馬刀一抽,刀光閃亮。一位老婦人驚叫一聲:“殺人啦~~~”

完顔康滿頭黑線,就看着人潮瞬間湧向兩邊。人太多了,沒有摩西分開紅海的效果,但是擋在他們面前的,人确實變得稀少了。

不管怎麽樣,路是有了。

城裏兩軍在混戰,忠于金主的士卒還是有一些的,纥石烈執中也有自己的隊伍。都不是太着調的人,竟然沒有來得及封鎖道路。

大凡城市的建設,自有制度以來,相差都不會太大,尤其是都城。最高、占地面積最大的,都是宮城衙署。很方便,很好找。何況現在纥石烈執中放的火還沒撲滅。

完顔康随從不過十餘人,所乘之馬也不是他那匹拉風的金馬,而是普通的戰馬。

這就夠了!

鐵蹄陣陣,帶起一股肅殺,越往宮城方向沖,閑人便越少。

那一廂,纥石烈執中已經領兵攻破了宮門,在一窩蜂地往裏沖。宮城守衛且戰且退,還是讓他追了上去,将金主堵在了大殿裏。金主身邊隻餘三、五高手護衛,纥石烈執中步步緊逼,請他“退位”。又派人去搜尋太子、吳王。金主斥道:“我不曾有負于卿,卿竟要負我麽?”纥石烈執中冷漠地道:“您負了社稷負了百姓,還想再做皇帝,耀武揚威嗎?”

金主硬氣隻是這麽片刻,在纥石烈執中蠻橫的表情下,他又洩氣了,竟然乞命。纥石烈執中道:“我是爲國家,并非爲私利,何必将我當作弑君的叛逆呢?”

金主心說,難道你不是嗎?口上卻說:“我甯願退位,讓位于太子。”心中大恨,怎麽這麽拖延時間,外面還沒有人來護駕?縱然變起倉促,這會兒周邊的駐軍也該反應過來了。

纥石烈執中笑道:“太子久病,恐不堪大任,不如吳王。”拖延時間?除非你能拖個十天半個月或者更久,否則大家都是觀望的。打爆老闆什麽的,在金國并不稀奇啊。

兩人磨着牙,纥石烈執中不耐煩了,索性挑破:“您還心存僥幸嗎?請——”作了個手勢,要将金主“請”出宮。

便在此時,似乎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兩人一齊往宮門外望去。

完顔康一行人殺了過來。

狼牙棒是金軍内部許多人的标配,自遼末用到現在,因循不改。完顔康縱馬過來,并沒有馬戰順手的長兵器,路過一個叛軍的時候,輕舒猿臂,從人家手裏将一柄狼牙棒卷了過來。掂一掂,一撇嘴,這玩藝兒有點輕,不比自己常用的順手,湊合了吧。反手一揮,将身前一圈叛軍掄飛了。

薛阇在後面看得眼珠溜圓——這力氣也忒大了!

内力深厚之人,力氣自然大啦。

叛軍勝利在望,猛然間背後被插了一刀,登時陣腳大亂,禁宮守衛趁機反撲。皇帝被圍堵了,兩翼的守衛現在還不知道呢,還在拼命救駕。東宮那裏,有太子坐鎮,雖然病者,諸般事務倒是有條不紊,叛軍的主要精力放在皇帝那裏,東宮暫時還未告破。

完顔康的馬隊一陣沖殺,身邊漸漸空出一個圈來,叛軍占着人數上的優勢,将他們圍在中間,随他往前,一路到了金主的跟前。纥石烈執中眼神不錯,不敢置信地看着這位“故人”,心頭一動,大步上前,一手攥住了金主的手腕,揚聲道:“爾非召而來,見君不跪,是要逼宮嗎?”

金主:=囗=!逼宮的是你吧?忽都,你幹嘛?你不要下馬啊!

眼見完顔康從馬背上輕輕躍下,金主内心大爲焦急。他現在不覺得完顔康不好了,這個時候,先急了燃眉之急再說!喉嚨裏憋出一句:“忽都。”腕上便是一痛,臉都疼得白了。來不及懷疑完顔康的打扮——并非禮服,也不是甲胄,一身青衣,閑庭信步。

纥石烈執中見完顔康下馬,心下一喜:沒想到居然是個迂腐的家夥。你若有馬,再不濟也方便逃命,下了馬來,你一戰将,還能有什麽本事?一聲号令,叛軍便過來将完顔康等人團團圍住,當先數人執刀砍來——活捉?不不不,殺了最安全。

此時,完顔康離纥石烈執中不到十丈。

輕輕往前跨上一步,雙臂前揮,寬袖輕舞,罩在當先兩人的頭上。手臂像劃水一樣,從身前劃了個半弧到身後。二人的腦袋罩在袖子下面,身子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袖子轉到了他的身後。兩個腦袋撞到了一起,砰!眼前一黑,血濺五步。

完顔康依舊緩步上前,每一步看起來步幅都不大,纥石烈執中卻覺得隻是一眨眼,他便到了面前。兩片袖子像是最厲害的兵器,藏着無窮殺機,周邊不知道多少,擦上袖角便倒地,被随後而來的執刀衛士斫殺。

纥石烈執中心跳得飛快,再顧不得做表面文章,抽出佩刀架在了金主的脖子上。綁匪與人質,兩人喉嚨一起發幹,金主張大了嘴,一點聲音也不敢出,纥石烈執中萬沒想到完顔康還練出這樣的本事來,也有些驚惶,本能地威脅他:“你……要弑君嗎?”

完顔康微笑道:“大伯,我來了。”

一語畢,纥石烈執中眼前一花,肩上一沉,臂上一痛,執刀的手臂已經被他卸了下來!登時疼得額冒冷汗。完顔康雙袖輕揮,爲金主撞去浮塵:“侍奉的人呢?您擦擦臉。”金主臉上被纥石烈執中斷臂濺出的血沫噴個正着,舉袖一抹,低頭看到袖上的血漬,兩眼一翻,昏倒了。

完顔康一手揪着便宜大伯的後領子,一手揪着纥石烈執中的發辮,晚風中擡眼望天。

畫風不對很不好。

***************

東宮還未被攻破,外面的喊殺聲越來越低,撞門的力道越來越小,漸至停止。徒單衡披頭散發,手執利刃,奔走指揮。外面動靜平自息,他心下疑惑,奔上角樓去望,卻見一個青衣人,被數十人擁簇着,身後一乘肩輿,擔着的正是便服的金主。再細看,青衣者十分眼熟,又過數息,辨認出是完顔康來。大吃一驚:他怎麽到這裏來了?不是說纥石烈執中謀反嗎?

完顔康到了門外,揚聲道:“阿衡在嗎?纥石烈執中已伏誅,我将聖上護送過來了。”

爲什麽要把皇帝送到東宮?因爲皇帝不太靠譜,而太子靠譜呀!善後事宜,還是跟太子商議比較好。還可以用皇帝受到了驚吓,要禅讓給太子的理由,将這個便宜大伯給架空,讓國家回歸正軌。

東宮的大門緩緩地打開了,完顔康護送着金主到了太子房内。金主被完顔康點了穴,還在睡。太子雙頰赤紅,眼睛透出光來,握着完顔康的手道:“你來了?”

完顔康低聲道:“我悄悄去了大同,見了阿姐,本來想來悄悄見你一面的。沒想到遇到了這件事情。你現在,怎麽個想法呢?機會正好,可以撥亂反正。”

太子苦笑着咳嗽兩聲,摸出手帕來,一方絹帕染血痕。太子輕聲道:“别爲我費心了,不中用了。”

完顔康沉聲道:“總要試一試的。”

太子冷靜地問:“你要如何對聖上?”

完顔康詫異地道:“哥你問我嗎?這事兒最終,還是該你來拿主意。”卧槽!你不會以爲我是想殺你爹吧?就算看你面子上,我也不能這麽幹啊。

太子知道自己問錯了話,心底有些讪讪,低下頭,弟兄倆都不說話了。徒單衡洗完臉過來便聽到這一出,當仁不讓挺身而出:“當然是效唐肅宗啦!你們還想怎麽樣啊?”

此言一出,兩人都松了一口氣。徒單衡喜滋滋地道:“這下就好了嘛!我去準備!”

宮中平靜下來,原本或四散躲避,或準備救駕的朝臣也一齊湧了過來,聽徒單衡宣布了這個消息,議論一番之後,大多數人都坦然接受了——終于來了一個靠譜的主政者。少部分人心下惶恐,在見識到太子并沒有窮治的打算的時候,也稍稍心安。

朝廷開始恢複秩序,無人敢質問完顔康爲什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汴京。他暫居在宮裏,太子又給他補了一紙手書,擔下了他“擅離職守”的責任,讓他等處置完了纥石烈執中餘黨之後,便回上京,上京路不能亂也不能丢!

太子的身體很不好,完顔康願意等他油盡燈枯之後再脫馬甲。不想讓這個對自己一向照顧的兄長,死前還要受打擊。如何光明正大地爲人處事,皆是太子所授。他要做的事情,不可能一片光明不使心機,卻願意在太子面前盡大限度地保持一個光明的形象。

對太子壽數的憂慮與自己将做之事的計劃在内心拉據着,完顔康心神不甯,令斫答等人出宮。自己卻留在宮裏,随時與太子商議着未來的國策走向。除開雷厲風行地将纥石烈執中謀逆之事的餘波平息,他們更多的,是商量國策。至于金主,已經被奉爲太上皇,安養宮中。

徒單衡私下對他戲言:“凡有你在的地方,必多一上皇。”興慶府也是,汴京也是。

完顔康笑笑,獨一人在宮裏,戒備萬分。政權交替的時候,是危險極重的時候。他很擔心有人會行刺太子,因而與太子幾乎形影不離。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反撲的危險并非針對太子,而是他。

纥石烈執中伏誅,宮中清理他的餘黨,他在世時,慣好收買金主身邊的近侍。他死了,他的宮中關系也着慌了。底層軍士不去問責,爲他說話、打通關節的人,如何能讨得了好。皇帝昏睡時做了上皇,醒來之後一臉頹喪,也沒有反抗的勇氣,近侍很是擔心他不會保護己等。設法撺掇他□□回來!太子的身體,可不大好呢!

金主擁被而坐,兩眼無神,望着燭火發呆。近侍湊近了,臉上作驚惶擔憂的模樣,雙目含淚地道:“陛下,陛下,您可不能眼看着太子被那個冒充皇室血脈的人迷惑了呀!”

金主驚訝地問:“怎麽了?”

近侍道:“趙王世子并非親生,乃是王妃與宋人生的!”

金主大驚失色:“這怎麽行?大郎呢?我要見他!”

太子被完顔康拿了件龍袍往他身上一罩,徒單衡領頭拜倒。木已成舟,金主回天乏力。幸而父子感情不錯,兒子并沒有軟禁他。隻是新君極忙,透支着生命在處理政務。情知自己活不久,情知一旦身故,國家會滑坡,依舊想趁着自己活着,多做一些事情。比如全面執行遏制蒙古經濟的政策。

批了尺多高的公文,終于可以歇一下了,接到父親吵鬧要見他的消息。

新君并不躲避與父親的見面。

卻不料,初一見面,便被一道九天玄雷劈中——完顔康不是趙王親生的兒子!

太子怒道:“這等奴才,爲了活命,居然攀咬起世子來,該殺!”

近侍磕一個頭,道:“是爲了活命,卻真不是攀咬。纥石烈執中在世時,很是忌憚趙王世子,卻又奈何他不得,便陰求世子的短處。世子并無行差踏錯,他并尋不到什麽機會。哪知有一天,就是這麽巧,臣出宮辦事,聽到兩個乞丐閑談……”

當初的事情,有太多經過丐幫的手,後來弄了一個讓人不想再提的結局,兩下都覺得無趣,也沒人再搭理。洪七公等人沒一個會故意宣揚,架不住丐幫人多口雜。它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八卦消息收集與傳道集團,丐幫何曾是一個号令嚴明的組織?還分了派别,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争鬥不休。縱然是幫主之令,也有不得遵循的時候。何況與己幫無關的八卦?

事情過去這麽久才傳到近侍那裏,已經是很慢的了。這也是因爲乞丐的階層與他相差太多。

太子冷笑道:“出宮辦事?爲誰辦事?隻怕是爲纥石烈執中傳遞消息吧?陰求忽都的短處,你也有份吧?”便喝令要将他處斬。

近侍委頓于地,急急争辯:“臣有證據的,纥石烈執中并不知曉……”他是想手握秘密待價而沽,不想變故來得太快,還沒來得及出手,自己便有了性命之危。将尋到當年趙王府乳母之事說将出來,以年月計,完顔康的出生年歲很不妥。又有佐證,包惜弱王妃都不做了,完顔洪烈跑到了江南。

别說太子,就是徒單衡,也是不肯信的:“趙王把忽都當眼珠子似的疼,你說不是親生的?”太子也點頭,完顔洪烈對完顔康,比他爹對他都靠譜!

“您仔細想想,世子與王爺,是不是越來越疏遠了?”近侍下了狠藥,“人證物證都在臣家裏!幸虧中都不曾混亂,不曾丢失。”

金主道:“你我父子,還有什麽不能商量的,這一切終究都是你的。我隻是擔心,咱們父子操心勞力,最終都是便宜了旁人。”

太子猶不信:“忽都自幼生長宮中,承先帝之教導,長到如今,大家都看在眼裏。豈能因爲小人之言而疑自家骨肉?”

金主道:“此事不容疏忽!不若暗訪?證明他是,咱們也好安心。”

太子猶豫了一下,若是國家無事,核實與否不過是個面子情。但是,他将自己死後的寶都押在了完顔康身上了!萬一完顔康不是完顔氏的血脈,内裏别有隐情,緻令反目,則阖族有傾覆之危。

徒單衡乃是局外人,反而果斷,勸太子道:“既然心中生疑,便不要憋在心中,免得誤會。”

父子二人對望一眼,終于下了決定:“此事保密,将人證提來。”

*************

一個梳雙鬟的小宮女縮在牆根外,咬着裙角,内心十分惶恐:要告訴小王爺,有人害他!

她是中都人氏,家中親眷賴勇義軍得活,心下很是感激。想法沒有上位者那麽複雜,隻有一個最簡單的判斷:他平自息了動亂,他不能出事。

跌跌撞撞,小宮女摸到了完顔康所居宮室之外。雖經宮變,事态也已經平自習,宮中的生活又恢複了原樣。小宮女們依舊有意無意,或結伴,或單獨,借故來窺這英俊少年。這是宮裏常會發生的事情,她的到來,并未引起守衛的警覺。

微微一笑,兩個守衛交換了個眼神,笑得暧昧。甚至在小宮女近前的時候,也沒有闆起臉來驅趕,隻是說:“元帥在休息。”一呶嘴,大開的窗子前,坐着一個完顔康。

小宮女幾乎要哭出聲來:“小王爺,有人要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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