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中都

朝令夕改,近乎亂命。

除了“亂命”完顔康已經找不出其他的詞來形容金主的行爲了。這幾道命令,單說哪一條,都可以說隻是不太高明的見解,輪番上陣,如果不是皇帝的精神狀态有問題,就是朝廷的決策層角力出了問題!

這麽想的時候,完顔康沒有意識到,出現這種情況的一大原因正是他自己。

原本,金國與蒙古的國力對比是确定的,軍事力量的對比是确定的,外交形勢也是确定的。結果應該是鐵木真出兵,金國抵抗之後被打跪。由于國力等原因,百足之蟲掙紮一陣,再被蒙古徹底消化掉。甚至蒙古軍隊的推進,也是有迹可尋的,自北而南,層次分明如沉積岩,一層一層。

現在冒出一個不按牌理出牌的貨,首先,作爲開了武俠挂的曆史軍事同好,他推動了西夏的局勢變化,讓夏金不再對立,成爲鐵木真不得不顧慮的因素。然後,他居然不聽主帥号令,滞留孤城,拖住了蒙古軍的部分兵力。還因爲他弄出了比較新的武器,戰鬥力有了不小的提高,以至于能穩拿下他的預判出現了失誤。最後,他還收攏了部分金兵,試圖解中都之圍。鐵木真收買了金國的議和使者,使者爲他提供金兵的情報,這也是鐵木真調度兵馬的依據——可惜,遇上了一個自行其是完全不在情報掌握内的愣頭青。

沉積岩被砸碎,搞成了一堆水泥砂漿,一切都亂了套。這一點,地圖上雜亂的行軍路線就是最直觀的體現。表現在金國,就是已經被打縮,準備掏錢買平安的朝廷,突然發現好像還能搶救一下。然而皇帝已慫,有志救亡圖存的與鼠目寸光的、已經暗中投敵的、隻考慮自己的吵作一團。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人要問完顔康一個不聽号令的罪,可憐徒單丞相被氣得一口氣提不上來,病倒了。沉穩有度的太子留在中都,被吓得六神無主的金主越發沒了主意,發出的命令自然亂七八糟。

與之相對的,蒙古人卻表現出了他們的決斷。鐵木真很快調整了策略,本來的打算也不是一戰滅國,金國畢竟不小。在擊潰金軍主力,給予金國上下不可磨滅的恐怖印記,并且秉承着一貫作風,沿途大發利市之後,鐵木真果斷挾裹着戰利品,會老家消化壯大之後再來。

比較蛋疼的是回家路上攔着一個愣頭青。

當此之時,彼此都有點騎虎難下,完顔康也不願拼掉内褲去跟士氣正盛的一代天驕死磕,鐵木真人口兵馬都少于金國,也有自己的顧慮。金主的命令,倒是很好地解了雙方的尴尬。兩場拼殺,雙方各有損失,鐵木真下令,以自己的士兵爲要,牛馬人口财物,丢了可以再奪回來,勇士才是根本。

深深地望了完顔康一眼,鐵木真道:“慣于陰謀詭計,不敢戰場相見的狗王,居然養出一個堂堂正正的兒子,這次是我們都疏忽了。讓我們的探子和内應多多打探他的消息!”一鞭馬,率先奔向了草原。

完顔康下令,奪回百姓爲先,不要過分追擊(追上了也很有可能打不過)。待搶回人口,第一件事便是進行登記分類。到了這個時候,一視同仁也是不可能的。第一要将内裏讀書識字詩禮之家挑出來,送回故裏。這些人有一定的文化素養,是可以做重建秩序的幫手。其次才是将百姓分門别類,按照戶籍等分營遣歸。一時間,人人稱頌。

完顔康卻帶着無上火氣,下令全軍修整停當,直奔中都——他要換皇帝!跑了的都是太上皇,他不介意給便宜大伯升個職!

戰場離中都原就不遠,鐵木真本部由于被完顔康橫插一杠子,尚未拿下中都,隻在周邊劫掠一番,又收了金主的禮物,并且定下了歲貢而已。一切的一切,除了沒有被打穿,簡直就是當年金國下汴梁的翻版——除了金國有打爆老闆的傳統。

完顔康憋着一口氣,沖到了中都,迎接他的隻有留守抹撚盡忠。此君在對付纥石烈執中的時候與趙王府有過聯手,見到完顔康,臉上笑成了一朵花:“太子殿下前腳走,小王爺後腳就來了,臣可算有了主心骨了!”才不要說他已經打包好了行李,準備見勢不妙就棄城先逃!

完顔康一肚子暗火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失聲道:“什麽?大哥走了?”那我還抓誰來登基架空便宜大伯啊?卧槽!靠譜了一輩子的大哥怎麽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

抹撚盡忠心裏抹了一把虛汗,解釋道:“聖上思念太子……”

那我大哥也不會走啊?“究竟怎麽一回事?”

抹撚盡忠道:“妃子們尚在宮中,小王爺您要不要見了她們再問?”總覺得小王爺情緒不太對,還是讓他見了妃子們,他們自家人自己說好了。

完顔康道:“也好,你随我同去。”或許有什麽不好說的隐情,自己一個人入宮,這個時候還是要避嫌的,拖上一個人作證也好。何況此人目光閃爍,似有隐情,拿住他同往也是個後手。正待舉步入宮,卻遠遠聽到馬蹄聲,以及一個熟悉的聲音:“忽都!”

多保真!

完顔康頗爲詫異:“你怎麽還在中都?”皇帝走了,徒單丞相也走了,怎麽多保真還留在這裏?

多保真縱馬奔來,雙目盡赤,鬓發散亂。近了,滾鞍下馬,揚起馬鞭劈頭蓋臉往抹撚盡忠抽去!完顔康似乎也被這神來之筆驚呆了,待她鞭子落下又揚起,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阿姐,怎麽能鞭撻大臣?”

多保真順勢大哭:“他算什麽大臣?聽說蒙古人來了,他自家備了車馬要先逃,卻騙我們留在城中!娘娘們信了他的話,還以爲他是好人。我在宮外,消息靈通些,這才知道的。虧得你來得早,不然……嗚嗚……”剩下的話被完顔康捂住了。

完顔康目光四掃,大聲道:“我既來了,便不會私逃,随我入宮吧。”說着,順手一撈,将抹撚盡忠也攥住了,力道大得幾乎要将他的手骨捏碎。

多保真鬧了一場,弟弟又回來了,多日來的驚慌、怨怼、憤怒漸漸平複。踏入宮城,深吸一口氣,輕聲道:“我從沒想到會被抛下,還好,你回來了。”完顔康低聲問:“我不信大哥會丢下大家夥,究竟怎麽一回事?”

多保真道:“他開始留下來的,有一天卻突然不見了。”說着,又咬牙切齒了起來。恨恨地瞪着抹撚盡忠,似乎又将一切怪到他身上了,先前自己隻是個并無權柄的公主,隻能忍,現在手握重兵的弟弟回來了,看她饒過誰!

完顔康看了抹撚盡忠一眼,抹撚盡忠忙說:“我并不知情!”完顔康心道,作爲留守,預謀先逃,你以爲我還會讓你活命嗎?抹撚盡忠心下難安,卻又想,自己與他父子曾是盟友,于是低聲道:“據臣猜測,太子殿下是不得已才南行的。世子想,殿下不在聖上身邊的小人焉能不蒙蔽聖聽?野狐嶺失利,人心惶惶不說,好些人也是十分不滿的……”将話頭往纥石烈執中身上引,以期令完顔康記起舊事,毋信婦人之言。

完顔康聽着雙方的言辭,面上波瀾不興,心中計議已定。

————————

汴梁城,近百年後略複繁華舊觀。軍民人等的臉上卻有着與繁華無關的慌亂——“又”要亡國了,“又”來一個跑路皇帝。

汴京在金國也是一座重要的城池,趙宋年間格局猶在。金主自打想逃亡來此,已派人先做修葺,到得此地,分門别類住進去,但是有條不紊。東宮裏,太子咳得滿臉通紅:“阿衡,忽都那裏有消息了嗎?”

他是被親爹病危的假消息騙來的!

金主縱有百般不好,對兒子卻是真心,想方設法把兒子弄自己身邊來了。太子也擔心父親,這個節骨眼上,病死了反倒好了,就怕不死,病糊塗了亂命那才是要拉着大家一起死。一看到親爹的命令亂七八糟,太子不得不拖着病體動身。到了汴京,親爹活蹦亂跳的,太子眼前一黑,強撐着沒被氣死,終于知道徒單丞相是怎麽病的了。

以太子的身體,支撐到汴京已是難得,即便發現被騙了,短期内也沒有體力再回中都了,值得強撐病體,時刻關注完顔康的消息。

徒單衡老闆和老爹都病倒了,一個人兼顧兩頭,忙的胡子拉碴,全沒了昔日翩翩公子的模樣。他過來就是傳遞消息的,還是個爆炸新聞:“抹撚盡忠欲棄城先逃,騙妃子公主留于中都,忽都入城,公主向他哭訴。他已經将抹撚盡忠枭首示衆了。還有,議和使者抹石明安向鐵木真暗通消息,出賣我軍布置,信使被他捉住了,砍了頭給鐵木真送過去了。”

太子聞言大笑:“好!好!好!告訴他,便宜行事!”

徒單衡歎了一口氣:“還有,他請陛下還都,言辭懇切,朝上炸開了鍋。”

太子搖頭:“傻孩子。”

“?”

“爹必是不肯回去的,大臣疑他有異心,也不會有很多人贊成,他們會算計他的。如果僵持不下,各退一步,我或者二弟還能回去。可我的身體,支持不到啦。他白費心了。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他要怎麽破局了,隻盼他不要愚忠,不要顧及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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