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醒過來後與孫婆婆淺淺地交談了幾句,得知自己被人救下,已經不在全真教中,稍松口氣,不知救下自己的是什麽人,心中又有些忐忑,左右地打量着四下環境。
這時石門打開,他便見到一位神色冷清,但模樣似是仙女般的白衣女子進來,心道自己便是被這仙女所救,正要道謝,便又看見了另一位女子,立時愣在了當場,久久難以回神。
“這孩子是傻子?”小龍女見楊過呆呆地不動,疑惑地說道。
孫婆婆奇道:“他剛才還好好的,能說能動,現在怎麽傻了?”
“你是我媽媽。”楊過聽到聲音才回過神來,脫口叫道。說完便又覺得不對,面前這女子雖然與自己的媽媽十分相似,但卻年輕了許多,忙改口道:“你很像我媽媽!”
“這孩子是傻子!”小龍女做出了推斷,肯定地道。
楊過生性機靈,聰明的很,還是第一次被人一見面就說成是傻子。
“不會,難道是從山上掉下來,摔壞了腦子?”孫婆婆有些憐憫地摸摸他的腦袋,柔聲道:“孩子,你叫什麽?”
楊過欲哭無淚,道:“我叫楊過,我不是傻子。”
孫婆婆安慰道:“好孩子,你不是傻子。”
楊過無語。
此時的穆念慈青春靓麗,與十多年後飽經滄桑的穆念慈容貌雖然相似,但卻也有很大的不同。她被一個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孩子叫成媽媽,心裏覺得怪怪的,開口問道:“你媽媽是誰?”
楊過道:“我媽媽已經死了,她叫穆念慈。”
穆念慈頓時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地看向鄭榭。
鄭榭輕咳一聲,道:“這個以後再給你解釋,你還是先問問他,怎麽來到這的?”
楊過一聽這話,再也不關心自己會不會被當成傻子,急聲求道:“别讓師父來抓我。”
孫婆婆問道:“你師父是誰?又怎麽會從山上掉下來?”
楊過便把自己的身世和遭遇講了出來,講到悲憤之處,眼淚嘩嘩地掉下來,惹得心地善良的孫婆婆和穆念慈心生憐憫,不住地安慰。
鄭榭一拍腦袋,暗叫道:“我說好像忘了什麽,嘿,黃老邪現在正在江湖上逛悠,蓉兒去了桃花島多半也見不到黃藥師。現在住在桃花島上的就隻有郭靖黃蓉一家子,希望她别鬧出啥事來。”
小龍女在旁看了一會,冷冷地道:“他的傷勢不礙事,待會把他送出去。”
楊過大聲叫嚷道:“不要,我死也不要回去。”
孫婆婆道:“若把他送回重陽宮,全真教的那幫臭道士怕還會刁難他。姑娘,不若咱們收留他。”
小龍女搖頭道:“不行,祖師婆婆立下規矩,派中不可收留任何男子。”
孫婆婆道:“公子不也住進來了。”
小龍女道:“活死人墓是祖師婆婆從王重陽手裏赢過來的,如果他能打赢我,我也可以把活死墓還回去。”
孫婆婆知道小龍女性了拗,認死理,說話商量很難讓她改變主意,也隻能暗暗歎口氣。
穆念慈道:“鄭哥,你想個辦法。”
鄭榭道:“我能有啥辦法?”
穆念慈氣乎乎地白他一眼,嗔道:“這天下還有你辦不了的事,不願意幫忙就算了。”對着楊過道:“孩子别怕,他們不留你,我留你。全真教欺人太甚,你也别再回去了。”
楊過順杆子就往上爬,道:“謝謝姑姑,不如我拜你爲師。”
穆念慈眨眨眼,又看向鄭榭,目光中透着征詢,這種事情她自己無法決定。
鄭榭笑道:“好啦,你想留把他留下就是,我沒有那麽多規矩。不過,要教你自己教,我可懶得收徒。”
穆念慈道:“好,我教就我教。”
楊過大喜,拜倒道:“我能不能叫你姑姑,不叫師父。”
穆念慈道:“這又是爲什麽?”
楊過道:“我拜過全真教那個臭道士做師父,他待我不好,我在夢裏也咒罵師父。因此還是叫你姑姑的好,免得我罵師父時連累到你。”
“可以。”穆念慈自是無所謂,又道:“其實全真教也并非全是壞人,至少我認識幾個道長,确實是有道之人。”
楊過道:“楊過拜見姑姑,謹遵姑姑教導。”
這邊剛剛拜師,古墓外便傳來了一道響亮的聲音:“全真門下弟子尹志平,奉師命拜見龍姑娘,鄭先生。”
楊過又驚又懼,道:“姑姑,别讓他們來抓我。”
穆念慈道:“他們來的正好,我把你改投門派的事跟他們說清。”
“一塊去。”鄭榭道。
來到古墓之外,他便見到了幾名道士一字排,站在墓室前的樹林中。另外還有四名火工道從擡着一單架,單架上躺着一名被玉蜂蟄傷了的道士。
這群人看到如雪中白蓮一般的小龍女,眼睛都直了。特别是尹志平,魂都差點被勾走,連場面話都忘了說了。
鄭榭鼓蕩内力,輕哼一聲,震得他們頭暈耳鳴,内息差點走火。
“你就是尹志平?”
尹志平駭然失色,簡直不敢想象世間竟有人的功夫高深如此,他強提一口氣,壓下翻騰的真氣,說道:“在下掌教馬真人門下弟子尹志平……”
不待他說完,鄭榭便打斷道:“讓能做主的出來說話。”
尹志平是全真教第三代首席弟子,在教中聲望極高,他道:“此事在下便能做主。”
“你算老幾?”
鄭榭不再看他,望向樹林深處,道:“出來!”
擡手一粒石籽打出,如急矢般“嗖”地射入林中。
“噗!”
一個中年老道從樹上跌落下來,踉踉跄跄地倒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心中湧起滔天巨浪,心中暗道,丘師兄說的果然不錯,姓鄭之人确有驚天動地的本事。
用黃蓉的話來說,這幫老道士的歲數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全真弟子也轉頭向樹林望去,見到那道人,叫道:“郝師叔。”“郝師伯。”“郝師叔祖。”
那中年道士拂下道袍,走上前來,打揖道:“貧道郝大通,見過鄭先生。”
郝大通是全真七子中的一人,鄭榭雖然沒有見過他,但也聽聞過他的名頭。
“原來是郝真人,怎麽不見丘真人過來。”鄭榭與全真教最熟的便是丘處機,不由問道。
郝大通道:“丘師兄北上未歸,鄭先生有何吩咐,貧道可代爲轉告。”
鄭榭道:“沒事,随便問問。”他看了一眼全真教的這些弟子,又道:“你們全真教帶一幫弟子圍着古墓做什麽,難不成忘了重陽真人的命令,準備攻打古墓不成?”
郝大通連忙道:“鄭先生說笑了,先師之令全真弟子絕不敢忘。”頓了下,雙道:“貧道此次是爲一位誤闖貴處的弟子而來。”
鄭榭一指楊過,道:“你說的可是他?”
郝大通道:“不錯,此子楊過正是我教趙志敬的弟子,在比武中失手殺了同門,逃蹿至此。貧道前來正是要帶他離開。”
楊過躲在穆念慈身後叫道:“我不回去,我已經拜了姑姑當師父。”
趙志敬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從單架上翻起身來,指着楊過道:“小兔崽子,看我打不死你。”
郝大通一愣,沉聲道:“此話當真。”
在古代,拜師可不是一件小事,特别是這種私自轉投他門之事,更是不容于江湖。
鄭榭道:“你在正好,正要跟你掰扯掰扯。楊過過來,把你在全真教的遭遇都說出來,讓郝真人聽聽。”
“是,師公。”楊過大着膽子走出來,開始訴說,從郭靖帶他上山,遇到全真教北鬥大陣阻路,自己又如何被抓,如何逃走全都一一道出。
當他說到趙志敬隻傳口訣不教功夫時,趙志敬激動的從單架上坐起,叫道:“小兔崽子,你胡說。”
尹志平爲了表示自己的存在感,開口說道:“師叔,不可聽信一面之詞。”
鄭榭擡手一拂,将兩人掀飛出去,道:“這裏哪有你們說話的份,這是做賊心虛嗎。”
楊過見兩人被教訓,興奮不已,越說越激動,加油添醋地把兩人數落了頓。
孫婆婆譏道:“你們全真教的牛鼻子這種事都做得出來,真給王重陽長臉。”
郝大通聽完,轉向趙志敬,厲聲道:“志敬,他說的可是真的。”
趙志敬被他一喝,神色倉惶,額上浮出冷汗,眼睛都不敢看他,隻是大聲叫道:“師叔,這小子是胡說的,你千萬不能信他。”
“誰真誰假,郝真人慧眼如炬,當能瞧得出來?”鄭榭冷笑道。
郝大通怒哼一聲,不再看趙志敬,赧然道:“鄭先生,此事是我們做事不當。此事自會禀報掌教兄師,嚴加管教。隻是楊過乃是郭靖大俠親自送上山來,正式拜入我教的弟子……”
鄭榭強硬地道:“你們還有臉提郭靖,行了,這事我自己跟郭靖解釋,以後楊過就是我夫人門下弟子,跟你們全真教沒關系了。”
郝大通歎口氣道:“也罷,終究是全真教管教無方,先失了道義。”
鄭榭又從小龍女手中取來一瓶蜂漿,擲給郝大通,道:“這是蜂毒的解藥。”
“多謝鄭先生,貧道告退。”郝大通拱手一揖,便要帶着全真弟子離開。
這時鄭榭忽然閃身而出,在尹志平身上點了一指,行如流雲,快如閃電。
郝大通怫然道:“鄭先生這是什麽意思,志平何處得罪了閣下?”
鄭榭嘿嘿笑道:“我就是看他不順眼,你想怎麽着?”
打了就是打了,哪用找什麽借口,難不成我會告訴你,這家夥以後會發展成淫賊,我先打好提前料?
“走。”形勢比人強,郝大通心裏即使不悅也無可奈何,一指袖,轉身便走。
被他一指廢掉腎脈,尹平志以後就别想人道了。
鄭榭心裏痛快至極,像吃了冰激淩一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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