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永安渠。
寬達十多丈的永安大渠貫穿長安南北,北接渭水,乃是長安城内的水路交通要道。
在永安渠上有一條雄偉的石橋連接兩岸。
此橋乃是長安最壯觀的一座石橋,躍馬橋。
兩道人影出現在與永安渠平行的永安街上,如輕煙一般袅袅而過,往躍馬橋飄去。如若有别人看到,八成會将他們當成幽靈。
“陰後就算想要邪帝舍粒也用不着這麽着急。”鄭榭訴苦道。
“這次算是婠兒不好,以後婠兒肯定加倍陪償鄭郎。”婠婠吐下香舌,道:“鄭郎别惱了,早一點拿到聖舍粒,也讓師尊早點了卻心願。咱們快動手,也許在天亮前你還能回去陪你的小情人。”
鄭榭道:“陰後大人爲何沒來?”
婠婠道:“本來師尊也要來的,隻是昨天她在城中發現了石之軒的蹤迹,現在正暗中盯着邪王。邪王這時候出現在長安,目标定然也是聖舍粒,若是旁人盯着,祝師也不會放心。”
“邪王的消息可真夠靈通的。到了,就是這裏。”
兩人落到了躍馬橋上。
婠婠探頭向永安河望了一眼,道:“難道聖舍粒就藏在永安河底?”
“是,也不是。”鄭榭道:“楊公寶庫确實在下面,但寶庫入口卻不在這裏,這裏隻是開啓寶庫的第一道機關,魯老頭學究天人,弄的機關十分複雜。好了,跟我來。”
說着,鄭榭從橋上躍出,身形劃過一道圓弧。貼到了橋底。
婠婠也跟着躍下來。
鄭榭在橋下的底柱上找了一遍,用拇對着一個猶如石紋一樣的圓圈按下,道:“你看這裏,這是一個機關,每一個石柱上都有一個。”
十分微弱的機簧聲響起。
婠婠立刻到其他石柱上尋找。
六個機關全部按下後,兩人又飛回橋面。
鄭榭雙手把住橋梁上的龍頭。緩緩地向上提起一寸,然後向右轉動一圈,待他松手後,龍頭又恢複成原樣。
婠婠驚喜道:“果然神奇!”
鄭榭把六個龍頭都依樣轉了一下,道:“好了,機關打開,咱們該去寶庫入口了。”
橋面輕輕顫動,就像有人在馬車在橋上來回穿行一樣,顫幅十分微弱。靈覺稍差的人都感覺不出異樣。
婠婠望着永安河裏冒起的水泡,道:“入口在哪裏?”
鄭榭向左前方一指,道:“那裏,西寄園。”
西寄園是獨孤門閥在長安的大宅子,在尤楚紅和獨孤閥一衆高手被鄭榭拍死後,獨孤閥剩下的人就變得十分低調,龜縮在長安休養生息。
兩人從西寄園後牆翻入,來到北園裏的一口水井邊。
鄭榭指着水井道:“寶庫的入口就在這口井裏。”
婠婠笑道:“那還等什麽?”
兩人一起跳進井裏。
外面的氣侯十分暖和。井水卻冰涼刺骨。
鄭榭機靈靈地打個冷顫,在井水裏摸索了片刻。找到一塊突起的方石,用力按了下去,然後才探出頭來,長長地吐口氣,吐糟道:“一個破寶庫,魯老頭幹嘛要弄這麽麻煩。爲了彰顯他的機關術厲害嗎?”
紮紮聲響起。
井壁上出現了一個僅容一人進入的洞口。
婠婠正要鑽進去,鄭榭立刻将她拉住,道:“還是讓我先走,寶庫内機關重重,若是不小心觸動了機關。即使以你的武功,怕也是兇多吉少。”
“那就麻煩鄭郎了。”婠婠說道。
寶庫内确實是機關重重,若不曉得真正的開啓方法,即使有八條小命也得葬送在裏面。
幸好鄭榭從魯妙子那裏得到過楊公寶庫的整幅機關圖,知道所有的機關暗道,平安無事地到達了寶庫之中。
楊公寶庫共有三重,第一重裏放着楊素做官時貪默的家産,珍寶無數,第二重寶是是假寶庫,裏面有數千套已經半鏽了的兵甲。第三重才是真正的寶庫,裏面有邪帝舍粒和四條秘道,能直接從城外通到城裏。
真寶庫中,鄭榭将裝着邪帝舍粒的銅罐從石匣中取出,對着一臉緊張又興奮的婠婠道:“邪帝舍粒就在這裏,我答應祝後的事情算是完成了。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一句,邪帝舍粒裏蘊含曆代邪帝的意志殘念,又在汞水裏泡了這麽久,有可能發生變異,吸收時千萬小心。”
婠婠向鄭榭望來,道:“鄭郎對此物就沒有一點念想嗎?”
鄭榭很幹脆地搖頭,笑道:“一點都沒有,區區一個邪帝舍粒而已,有或沒有于我沒有多大區别。再者舍粒中的魔功與我所修的功法有異,吸收了舍粒中的精元未必是好事。”
“好,婠兒可能真的愛上你了。”婠婠抱住銅罐,在鄭榭臉上輕點一下。
“本王應該高興嗎?”
隻有非常了解天魔秘的人才懂得她言中之意。
鄭榭道:“走,趁天亮前還能趕回去。”
兩人剛從西寄園的水井裏鑽出來,一道淩厲的槍意當頭而至。
鄭榭似是早有所準備一般,伸出拇指輕輕迎了上去,将回馬槍震退,同時身形卻違反常理似的向上射出,躲開了一左一右而來的兩道殺招。
來者自然是李閥的一高手,包括李閥第一高手李神通在内,除了唐王李淵外所有有名有姓的高手都聚集在此,足有三十多号人,他們在鄭榭到達長安後便一直派人監聽着地下動靜,得到消息後便守在了西寄園外。
在他們愣神之間,婠婠也同幽靈一樣從井中冒出,攜着邪帝舍粒飄然而去。
“不要放走了她。”李元吉一聲大喝。
數道人影急射出起,向婠婠撲去。
“先過了本王這一關再說。”鄭榭身形忽然懸在半空中,大聲道:“帶人偷襲本王,豈能這麽算了。”
十指連點,數道無形劍氣急嘯而出,将躍起的人全部攔下。
“多謝鄭郎相助,婠兒先行一步。”
仙音渺渺,就在這幾個呼吸間,婠婠已經脫離了包圍圈,身形沒入宅巷之間消失不見。
鄭榭終究沒有背生雙翼,雖然能在空中短暫地滞留一下,但也不能久留,當即換了一口氣,虛空踏步向另一個方向而去。
“本王今天心情好,不想大開殺界,若真有不長眼的送上門來,本王也不介意開個葷。”
李閥一衆人隻能目睹口呆地看着他踏空而去。
“鄭榭此人若不除去,必是我李唐大患。”李元吉恨聲道。
“難啊,之前也隻是聽其傳聞,今夜親眼得見,方知鄭榭的武功尚在傳言之上,怕是三大宗師都未必能及。若沒有萬全準備,怕是很難留得下他。”李神通沉聲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