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的時候,來福走在最前面。還沒到樓梯下面,來福便汪汪汪地叫了起來。
來旺用電筒一照,發現趙玉龍躺在地上。
“這狗ri的,我還以爲哪去了,原來躺在地上睡懶覺呢!”來旺笑道。
“有些不對勁。來旺,你好好看看。”羅瑾萱說道。
“嗯,是有些不對勁,不是被吓死了?”來旺用手放在趙玉龍鼻子面前一探,還好,微微有些熱乎乎地鼻息。
來旺走到茶幾上找了一杯喝剩下的茶水,拿過來直接澆在趙玉龍頭上。
“哎喲......”趙玉龍痛苦呻吟了一聲。
“趙玉龍!你搞什麽名堂?剛才有人出來搞鬼了,你小子竟然躺到地上去了。”來旺說道。
趙玉龍用手揉着額頭,額頭上起了一個大包,腫得像個熟柿子一樣。
“鬼,真的有鬼。不行了,這房子真的不能住。羅領導還是住到我家裏去。”趙玉龍連忙說道。
“趙玉龍,你真的見鬼了?那鬼是女鬼還是男鬼?是老鬼還是少鬼?是吊死鬼還是藥死鬼?......”來旺一口氣問了一連串。
“我沒看到。但是,房間裏的電燈都一閃一閃的,肯定是鬼在作怪。”趙玉龍說道。
來旺嘿嘿笑道,“你不知道把保險絲換一下,也會搞得燈一閃一閃的麽?”
“但是,但是,那個時候,我真的感覺到房子裏來了一股冷風,這個絕對不會錯。”趙玉龍有些愧se,但是卻不肯在來旺面前認錯。
來旺沒有理會趙玉龍,“你怎麽樣了?我準備出去捉鬼,你敢不敢去?”
趙玉龍這一下愣住了,他已經被鬼吓得魂不守舍了,這個時候要讓他出去捉鬼,自然是不行。哪怕是礙着面子,趙玉龍也不願意出去。但是這個口卻開不了,尤其當着羅領導的面。
趙玉龍感覺自己真是倒黴,好容易有個獻殷勤的機會,卻被這惡鬼破壞了好事。還有着來旺,簡直比鬼還可惡。自己在他面前倒是活脫脫地成爲了襯托。可是趙玉龍真是被那鬼吓破了膽,這個時候連腿都站不直呢,如何能夠跟來旺去捉鬼呢?
“算了,算了。帶上你也是個累贅。簡直連個娘們都不如呢!”來旺說道。
“羅領導,你是跟趙玉龍在這裏等,還是跟我去捉鬼?”來旺說道。
羅領導本來也是有些怕的,但是羅瑾萱覺得在這裏跟趙玉龍等的話,還不如跟來旺出去。要真是遇上了鬼的話,趙玉龍連自己都顧不上,哪裏還顧得上自己?而跟在來旺的身邊的時候,羅瑾萱便感覺到無比的安全。
“我跟你一起去!”羅瑾萱說道。
“好!”來旺點點頭,示意羅瑾萱跟上。
來旺與羅瑾萱一走,屋内便又陷入了寂靜之中,雖然依然滾落在地上的依然亮着的手電筒照亮着房子,但是趙玉龍卻突然感覺到那股yin風又向他襲來。
“哎!别落下我啊!”趙玉龍像個沒事人一樣,一骨碌爬起來,慌忙向屋外追了上去。
來旺與羅瑾萱走到何碧清家房子裝電表的地方,隻見電表的保險不時的冒着火花,果然保險讓人做了手腳。來旺見旁邊正好放着一架樓梯,爬上去一看,保險絲給人弄開了,接觸的地方藕斷絲連。由于接觸不良,保險絲冒着火花,這是造成房子裏燈光時亮時暗的原因。保險絲燒到最後,便徹底斷掉,這樣一來,整個房子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來旺将保險絲蓋拔下來,将保險絲重新接上,插上保險,整棟房子立即恢複了照明。
但是這還沒完,來旺準備将罪魁禍首找出來。
下樓前,來旺還聽到那個家夥的聲音,也就是說,那個家夥這個時候依然藏在周圍。
“你先進去,我去把那個人給捉起來。”來旺小聲地在羅瑾萱耳邊說道,說話的時候,不知道來旺時故意還是無意,來旺的嘴巴接觸到了羅瑾萱的耳垂。
羅瑾萱臉頰熱烘烘的,卻很聽話的點了點頭,走回了屋子。
“來福,這回看你能不能将那個混蛋找出來!”來旺說道。
來福搖着尾巴,蹦跳着走在了前頭,來旺則跟在後頭,由于沒有了羅瑾萱這個累贅,來旺連手電也不用開。
來福直接跑向何碧清家房子的後院,上一次來旺來何碧清家的時候,撞到的那個偷窺的家夥也是從後院逃走的。這個時候他應該還沒有來得及走。
來福走到屋後,依然不吭不叫,走路也走得不快,正好讓來旺跟上。
何碧清家的後院種了很多果樹,有落葉的,也有不落葉的。影影綽綽地,藏一兩個人,卻是很容易的。
來福在地上嗅了嗅,輕車熟路地往前走去,來旺蹑手蹑腳跟在後面。
來福到了一顆枝繁葉茂的柑橘樹邊停了下來,沖着樹裏面沖來旺伸了伸爪子,似乎在告訴來旺,人就藏在裏面。
來旺不知道什麽時候在哪裏拿了一張雨布,直接罩在自己身上。然後慢慢地向柑橘樹靠了過去。
那個“鬼”在柑橘樹下藏了很久,見外面沒有了動靜,以爲風頭已将過去了。便從柑橘樹下鑽出來,準備再去吓唬吓唬房子裏的人就收工。
“哥,我婆娘呢?我家碧清呢?”
來喜生的時候最喜歡說,我婆娘呢?我家碧清呢?隻要一會兒不見何碧清,就會滿屯找,碰到誰都問這兩句。
“你家碧清去鎮上做生意去了。”那個“鬼”也沒回過神,直接回答道。但是話說完,才記起來喜已經死了三年了。眼睛看都不敢往旁邊看。老話說得好啊,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幹這勾當這麽多回,扮鬼吓過何碧清,又吓了張小芬,還吓了從省城裏來的羅領導。沒想到自己遇上鬼了。扮鬼的正是來喜的哥哥來歡。
老人們常說,碰到了鬼不可怕,但是千萬不要跟鬼說話,說了話,就要被鬼纏身。來歡後悔得要死,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這時候怎麽會有人來,偏偏自己一聽來喜的聲音就順口回答了。
“來喜,我是你親哥。你别來找我。你婆娘在鎮上,要不,你去找她。”來歡說道。
“我還沒死的時候,你就打我婆娘的主意了。我死了,你弄不到我婆娘,就把她吓到鎮上去了。你還我婆娘!”‘來喜’越說越生氣,向來歡撲了過去。
來歡閃到一邊,“來喜,兄弟,我沒打你婆娘主意。真的沒打。來旺才打你婆娘主意呢。你婆娘連房子都給來旺了。指定是給來旺睡了。”
“那你又來我家幹什麽?是不是想偷東西?”‘來喜’問道。
“我是看不過來旺竟然将房子給别人住着。還是個從城裏來的漂亮女人。兩個nai-子挺得老高,衣服罩都罩不住。”來歡說道。
“是不是又去偷看洗澡了?”‘來喜’問道。
“沒有。”來歡說道。
“嗯?”
來歡見‘來喜’有些不信,有忙說道,“沒看着。那洗澡房的窗戶關得嚴實。也怪老弟嫂,自從發現我偷看之後,就把窗戶做紮實了。”
“你還偷看過我婆娘?”‘來喜’怒了。
“沒有,沒有,沒有看着。老弟嫂還沒開始洗澡就發現了。那次差點沒将我的臉抓破。後來窗戶就做紮實了。”來歡說道。
“你有沒有趁着我不在家,占過我婆娘的便宜?”‘來喜’又問。
“沒有,沒有。我有一次才摸了一下大腿,就給老弟嫂用棍子轟出來了。來喜那個狗ri的肯定占過便宜,狗ri的跟老弟嫂包在一起,在沙發上滾。指定是幹那事來着。”來歡說道。
“我幹-你娘!老子找你惹你了?這樣往我身上潑髒水呢!我反正是爛命一條,随便你怎麽玷污也無所謂,但是碧清嫂子爲人清清白白的,你這麽侮辱她的清白,你還是人麽?”來旺實在忍不住,一腳踢了過去,直接将來歡踢翻在地。
“你是來旺,不是來喜!”來歡終于聽出來旺的聲音了。雖然痛得要命,卻不再像之前那麽害怕了。
“狗ri的,現在知道是你爺爺了。剛才還一個勁往老子頭上潑髒水。”來旺又是拳打又是腳踢。
來歡在地上滾來滾去,抱着腦袋像殺豬一樣慘叫,“殺人了!來人救命啊!殺人了!”
來歡的大聲嚎叫很快引起了周圍鄉鄰的注意。原本黑漆漆一片的夜晚,逐漸一家一家點亮。
來旺确實是來火了,不管來歡叫得多慘,依然是一腳接着一腳往來歡身上踢。不過他還是注意踢的部位,所以來歡雖然叫得挺慘,實際上卻沒有緻命的傷害。
“來旺,别踢了别踢了,什麽事情好好說。把人打壞了,就麻煩大了。你現在還年輕,爲了這種人坐牢不值得。”趙樹良跑過來,連忙将來旺抱住。
“打死人了!來旺把我們家來歡打死了!鄉親們評評理,看有沒有這麽無緣無故将人往死裏打的?”趙來歡的婆娘胡蓉跑過來在地上打滾放潑。
趙生财在趙玉龍的帶領下跑得氣喘籲籲趕到了這裏,一到這裏,就指着趙來歡喊道,“來人,把趙來歡給老子綁了!狗ri,竟然敢扮鬼吓省裏來的領導,這還得了?明天天亮了,送到鎮上派出所去!”
趙生财一嗓子立即讓胡蓉懵了。
趙生财倒是沒真的想将趙來歡送到派出所去,但是不這樣做,吓不住趙來歡的婆娘,同時趙生财也想趁着這個機會,在省裏的幹部面前展示一下自己在村裏的威望。
果然,效果非常不錯,趙來歡兩口子跪在地上求了半天,村裏人也個個說好話,最後省裏的幹部也開了口,法律責任不追究了,但是得認個錯,做出保證。
來旺沒有去理會結果,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已經帶着來福回了山神廟。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來旺躺在自己稻草席夢思上的時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