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龍與趙生财兩個人将那桶“藥水”當成了寶貝,一直擰在手裏。
到了車上,兩父子立即成了焦點。
也不能怪現在的人太多疑,實在是被那麽多起公交車縱火案給吓怕了。
“哎,大叔,你這桶子裏裝的是啥?”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少婦坐在趙玉龍與趙生财的旁邊,一眼就看到他們手裏裝滿液體的塑料桶。[
“裝了點礦泉水拿到星沙去化驗。”趙生财又拿出之前的一套說辭。
“礦泉水爲啥不放到行李廂裏去呢?爲什麽還要提到車上來?”年輕少婦自然是一臉的不信。
“這不是怕水倒掉了麽!”趙玉龍不耐煩地說道。
“你這人素質怎麽這麽低呢?我這不是出于整車人的安全考慮麽?你這既然是礦泉水,就應該放在行李箱裏。而不是提到車廂裏來。司機,停車!我懷疑這個人提着易燃易爆品上了車!大夥先下車,我看這兩個人有些變态。極有可能是縱火魔頭!”那年輕婦女見趙玉龍語氣不友好,立即将事情鬧大。
司機聽到年輕婦女的話,立即将車停了下倆,停靠到路邊。乘客們倉皇下了車,有個乘客在車上脫了鞋,聽到年輕少婦喊,連鞋子都不穿,直接穿着襪子跑出了車廂。
“快點快點。東西不要了。”一個中年男子拖着自己的婆娘逃得飛快。
“變态狂!要死去别的地方呀!害别個幹麽子喽!”
“短命鬼,不得好死!”
衆人罵咧咧地逃到了車下,但是看到車裏沒有發生什麽事情,都圍在車外,沒有跑遠。
司機沒有逃。小心翼翼地走上了乘客區,探出腦袋看到了趙生财父子。
“***。又是你們兩個。你一桶子水,你提到車廂裏來幹啥子?你們不曉得放到行李廂啊?你們看這事整的。趕緊的,把水放到行李廂去,不然我就把你們下到這裏了。”司機威脅道。
趙生财父子也沒有一點脾氣。還真是有些擔心被司機下到這裏呢!
“都是那個臭婆娘就知道大驚小怪!”趙玉龍有些懊惱地說道。
“出門在外,多忍一忍,算了,别說了。放到行李廂去吧。”趙生财說道。
司機跑到車下招呼乘客,“那兩個家夥有些神經病,提着一桶水到省城去。上車的時候我就檢查過的。本來我是讓他放到行李廂的。沒想到他們竟然提到車廂裏去了。大家都上車吧。等下交警來了,就麻煩了。”
“**。一桶水還當寶貝哩!趕明兒我到我們家壓水井裏打一桶水也能夠當成礦泉水了!”
“就是這就叫财迷心竅,成了财癫子了。”
“我的個親娘,剛才吓得我尿都下來了。司機,咋辦呢。我想尿尿了!”
“***咋不去死呢!專門在這裏吓唬人!”[
年輕少婦上了車,絲毫沒将趙玉龍能夠噴火的眼神放在眼裏。“變态狂,你想怎麽樣?”
“臭婆姨,别老是大驚小怪的。我提一桶水上車,礙着你了?剛才老子就說了,那是礦泉水。老子過得好好的,老子會想死?你才想尋死哩!”
“你是想發财想瘋了!一桶水也能夠當成寶貝。我看你們兩父子怕是沒見過錢吧?”年輕少婦說道。
趙玉龍忍不住還要跟那年輕少婦鬥嘴,卻被趙生财按住。“少說兩句吧!又不會又一塊肉。”
“哼!”年輕少婦還有些不解氣。
到了星城,趙玉龍兩父子直接趕往農大。
周裕豐教授在水稻研究所見到這兩父子的時候,很難他們手中的“藥水”擁有他們所說的神奇作用。
“這就是那‘藥水’?”周裕豐不多将懷疑挂在了臉上。
“周教授,這就是那種神奇藥水。你要是不相信,現在就可以做實驗。”趙玉龍說道。
“我不是不相信你,真是你說的那種效果實在有些過于神奇。正好我這裏有幾個患病的植物樣品。你們如果覺得可以的話,那就先做一個實驗,如果确實有你們說的效果,我們再進行化驗,怎麽樣?不過。這樣一來,你們就必須在這裏等幾天。我先給你們安排好住房。”周裕豐說道。
“應該不需要等幾天。那天我噴施了之後,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就已經起作用了。”趙玉龍說道。
周裕豐聽了更覺得趙玉龍太誇張了,笑道,“我看還是耐心等一下結果爲好。畢竟植物的生理反應需要一個比較長的時間。”
周裕豐讓實驗室的一個研究生拿了一個微型噴霧器。從趙玉龍的桶中取了一些水,然後均勻的噴施在實驗室的人工氣候室中的幾盆略微有些萎蔫的水稻上。這幾盆水稻明顯都是患了幾種不同疾病的水稻樣品。原本就是周裕豐特地爲趙玉龍的樣品準備的。但是周裕豐感覺這一次可能要鬧笑話了,自己竟然相信兩個農民的話。這要是傳出去,自己的面子可是有些挂不住。
噴施完了之後,水稻的葉片上挂着許多小露珠。這些水珠很快就在水稻葉片上消失不見。不過由于霧滴非常細小,這個現象并沒有引起衆人的注意。
但是幾分鍾之後,水稻葉片的水已經全部消失不見。
“咦,這照明燈是不是有些問題了?溫度太高了吧,這葉片怎麽一下子就幹了?”周裕豐很快看出了不正常的地方。
“周老師,這燈最近才換的。我們最近的實驗都沒有問題。燈應該是正常的。”周裕豐的研究生鄧信良說道。
“嗯,今天噴霧可能噴的霧滴細小一些。”周裕豐說道。
“周老師,你快看,這是怎麽回事?”周裕豐的另外一個學生黃有剛指着水稻葉片驚訝地說道。
周裕豐順着黃有剛的手看了過去,發現那水稻葉片上的病斑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周裕豐睜大了眼睛,“這,這,這……”
趙生财與趙玉龍會了一下眼神,臉上露出了會心地笑容。[
“請問一下,你的這樣品可以讓我們進行研究麽?”周裕豐的态度大幅度轉彎。
“當然,我們原本就是想到農大來進行一個鑒定。畢竟你們才是行家。我們雖然配置出這種‘藥劑’,卻也并不知道究竟是什麽物質起了主要作用。”趙生财說道。
“那原來這‘藥劑’的配方你們還有麽?”周裕豐問道。
“有,是有的。但是由于當時配制了很多個組合。這一組藥劑究竟是那一個組合,我們現在已經記不清了。我們到這裏來,就是想弄清楚,這藥劑中的主要成分,來幫助我們弄清楚當時的組分。”趙玉龍抹了一把汗。
周裕豐以爲趙生财父子要進行配方保密,有些尴尬地說道,“你放心,我不是想要騙你的配方,我隻是奇怪,究竟是什麽樣的配方竟然會有如此好的效果。”
“沒關系,沒關系。我們主要是想不起來是什麽配方了。”趙玉龍說道。
周裕豐知道從趙生财父子嘴裏肯定挖不出配方,心中略微有些遺憾,說道,“你們放心,我早就說了。我們會免費給你們進行成分分析。我們可以與你們簽署保密協議,即便是我們分析出配方,配方的所有權也是你們的,這一點請你們放心。不過我想對這種藥劑進行一系列研究,看你們是否同意。”
“可以,可以。我們也是想讓這種藥劑能夠爲國家做出更大的貢獻。當然,爲了研制這一種藥劑,我們付出了非常大代價,所以……”趙生财說道。
周裕豐點點頭,“不管怎麽樣,你的意思我懂了。”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趙生财笑道。
“先這樣,這東西要分析出來,得要一些時間。我先安排你們住下來。當然,你們也可以先回去,等出了結果,我再打電話給你們,也可以住在這裏。這樣你們也更放心一些。食宿問題,你們不用擔心,我負責你們這一段時間的食宿費用。”周裕豐說道。
周裕豐并不擔心費用問題,他手裏有國家重點課題,食宿問題,都可以放在課題中報銷。而且這一次跟以往不同,确确實實是爲了研究。
周裕豐讓鄧信良送趙生财父子去了賓館,自己則留在實驗室繼續觀察水稻的變化。
“老師,這種藥劑效果真是太好了。這個配方的價值真是法估量。”黃有剛說道。
“這個配方沒這麽簡單。我想就是檢測出來成分,我們也未必能夠配制出來,而且這兩父子雖然是農民,但是他們不傻,他們懂得這種藥劑的價值。我們作爲研究者,我隻感興趣這種藥劑的作用機理。如果能夠研究清楚,或許會有重大發現。”周裕豐說道。
“這個發現足以獲得諾貝爾獎!”黃有剛說道。
“咱們做學問的,最在意的是名,他們兩父子明顯在意的是利。咱們跟他們正好可以各取其需。”周裕豐哈哈笑道。
笑聲在寬闊的實驗室中不停地回蕩。
星城慢慢陷入夜幕之中,霓虹燈如同火樹銀花。
張文芳看着美麗的城市,心裏卻想着遙遠的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