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要殺他,就算他是浩渺宮主的兒子又如何?一樣要死。”
獅心王子的霸氣彰顯無疑,捏着周維清的脖子,他眼中兇光不斷閃爍,“我今天不殺你, 你知道爲什麽嗎?”
周維清被他捏着脖子根本說不出話來,自然也無法回答。
“因爲,天兒的心早已回到了我身邊。殺了你,隻能髒了我的手。這是天兒給你的信。”一邊說着,他手上光芒一閃,一封信出現在古櫻冰手中,貼在了周維清滿是鮮血的胸膛上。然後一松手, 周維清的身體已經軟倒在地。
“爲了天兒,我放過你一次,畢竟她曾經喜歡過你。不過,要是讓我再見到你,必将你碎屍萬段。”
一邊說着,古櫻冰一腳将周維清踢出十幾碼遠,就像是在踢一袋垃圾似的。
“我們走。”古櫻冰有些不甘的看了一眼已經身受重傷的周維清,一揮手,率先朝着北方而去。
……
“師兄,求求你,不要殺他。我、我願意嫁給你,隻要你放過他,好不好?否則的話,你隻能得到我的屍體。”
“……”
“師兄, 我願意寫一封信給他, 讓他絕了念頭,以後就好好做你的妻子, 好好侍候你。求你了, 這是我最後的心願,畢竟我曾經愛過他, 我不希望他因我而死。師兄,求求你,放過他吧。”
“好吧,不過你要做到你說的。”
“師兄,那你發誓不殺他,我以後就再也不見他了。”
……
古櫻冰身爲王子,自然不可能連信守承諾這一點都做不到,他終究還是沒有下殺手,盡管心中充滿了不甘,可他還是走了。
“小胖。”上官菲兒飛也似的撲到周維清面前,可是,真的到了近前,她卻是不敢去碰觸周維清了。
周維清此時的樣子看上去實在有些可怕,雙臂和左腿骨折,都怪異的扭曲着,口鼻處不斷有鮮血溢出,胸口微微有些塌陷,肋骨和胸骨都有些折斷的迹象。
看着他的樣子,上官菲兒隻覺得自己心痛的無法呼吸,甚至連療傷都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更不敢将天力注入他體内。
“小胖、小胖……”上官菲兒淚流滿面的輕聲呼喚着。
周維清緩緩睜開眼睛,在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強烈的怨恨和不甘,輸了,就這麽輸給了自己的情敵,甚至可以說是輸掉了天兒,他心裏的痛遠要超過身體的疼痛。因爲受傷太重,他此時隻覺得全身都是麻木的,倒是感覺不到太大的痛苦。
“菲兒……,打開……我胸口……上的……信,念給……我……聽。”周維清強忍着傷痛,勉強說道。
“你都這個樣子了,還看什麽信,你這個花心鬼,要不是你那麽花心,怎會如此……”上官菲兒真恨不得再揍他一頓。
“念給我聽……,咳、咳。”周維清瞪大了眼睛,蒼白的嘴唇也在顫抖着。
上官菲兒不敢違逆他的意思,這才小心的從他胸口處拿起那封沾染着周維清鮮血的信。拆開信封取出一頁薄薄的紙。
略微看了一眼,她就已經是臉色大變,流露出了猶豫之色。
“念……”周維清顫抖着聲音說道。
上官菲兒咬了咬牙,輕聲念道:“小胖,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們的一切就已經結束了。忘了我吧,我發現,我真正愛的人依舊是古大哥,我們就要結婚了。過往的一切,隻是我年少輕狂,對未知世界充滿好奇所緻。我并不是真的愛你。今年至寒之日,我就要成爲古大哥的妻子了。永遠不會再見,後會無期。”
好不容易念完這段話,上官菲兒已是忍不住大怒,三下兩下将手中的信紙撕成碎片,“好一個薄情寡義的賤人……”
“呵呵……”令上官菲兒意外的是,聽了她念的這些,周維清不但沒有因此而憤怒,眼中的血色反而漸漸退去,甚至連眼神都逐漸變得有了神采,而且還笑了出來。
“笑、你還笑?”上官菲兒呆呆的看着他。
周維清呵呵笑道:“我爲……什麽……不能笑……,天……兒怎麽……會……去……喜歡那個獅……心王子,……你看……她在……心中對……我……的稱呼是……什麽?她還……叫的……我……小胖。她是……怕古……櫻冰……殺死……我才……故意這麽……說的,她的……心還……在我身上,至寒……之日,至寒之……日,那是我……最後的……機會。”
從周維清眼中,上官菲兒竟然一點也沒有看到他因爲敗給獅心王子而氣餒,看到的反而是更強的戰意。
“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麽做的。都傷成這樣子了還惦記着去搶女人。”由于周維清自己似乎已經從内心的傷痛中緩了過來,上官菲兒也連帶着松了口氣,她最怕的就是周維清被打擊的一蹶不振。此時語氣中甚至還帶着幾分酸溜溜的感覺。
周維清眼神柔和的看着上官菲兒,低沉而有些沙啞的嗓音在她耳邊流轉,“你們……都……是我……最珍貴的……女孩兒,我願意……爲你們……每一……個拼命……。”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終于陷入了停滞,昏迷了過去。
在周維清和上官菲兒說話的工夫,林天熬已經從自己的儲物戒指中找出兩根長棍和一些布,做成了一個簡單的擔架。周維清這個樣子,必須要盡可能不震動他的傷處,先回無雙營再說。騎馬是肯定不行的。
當西北集團軍大軍突進,準備迎敵的時候,無雙營卻已經護送着兩大強族回歸了,神機從無雙營這邊得到的消息隻有一個,敵人退卻。但是,他卻清楚的看到,無雙營居然帶回了數千匹獨角獸。
說起這些獨角獸,倒是狂戰一族強大的地方了,獨角獸終究還是屬于馬類,而狂戰一族自古以來就有着馴馬秘法,雖然這些獨角獸暫時還無法馴服,但帶着整個族群移動他們卻還是有着很多辦法的。這麽強壯的獨角獸,狂戰族族長馬龍怎麽舍得放過,憑借着狂戰族特殊的一種哨音,引着這些獨角獸一同歸來了。
兩族足有近萬人入駐無雙營這邊,神機是有些擔心的,萬一是奸細怎麽辦?正在他猶豫着要不要仔細查驗一下這些人的身份時,無雙營卻一巴掌抽在了他臉上,無雙營第一大隊,帶來了近兩千顆人頭兌現獎勵。這還是他們走的匆忙,來不及帶回太多的結果。
那兩千顆絕大部分屬于獨角獸人一族的人頭已經可以說明太多問題了。最重要的是,神機發現,無雙營似乎并沒有太大的損傷。
難道是周維清那位老師出手了?一想到周維清那位神秘的老師,神機最後一絲疑慮也随之打消,回軍之後立刻去西北集團軍軍部彙報去了。
出手的當然不是周維清的老師,此時,六絕帝君龍釋涯,正處于極度的暴怒狀态之中……
看着躺在面前床榻上半死不活還處于昏迷狀态下的周維清,龍釋涯氣得身體都有些顫抖,站在一旁的林天熬和上官菲兒都隐約能夠看到,在龍釋涯身體周圍有六色光暈在不斷的劇烈波動着,因爲他們離得近,那股恐怖的壓力令他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将周維清帶回來以後,上官菲兒第一時間将在軍營中修煉的龍釋涯請了過來,因爲她知道惟有龍釋涯的修爲,才能爲周維清療傷,讓他盡快好起來。
“是誰下的手。”龍釋涯強壓将周圍一切毀滅的怒火,咬牙切齒的問道。
其實,以他的修爲,原本不應該如此沖動的,可是,千萬不要忘記,這位六絕帝君活了一百多歲才收了這麽一位徒弟啊!他嘴上雖然說着不幫周維清做他自己的事,可實際上,真的能放下麽?那是決不可能的。
這段時間以來,周維清刻苦修煉并且進步神速,他那份悟性已經充分得到了龍釋涯的認可,眼看着昨天還活蹦亂跳的弟子今天竟然被人傷成了這樣,就吊着一口氣,身上骨折處都有十餘之多,龍釋涯怎能不怒?
“雪神山,獅心王子古櫻冰。”上官菲兒有些喘息艱難的簡短回答道。
“獅心王子?”龍釋涯眼中流露出一絲異色,“你們在北疆遇到的?”
上官菲兒點了點頭,焦急的道:“前輩,您先爲小胖治傷吧,他傷的這麽重,而且失血過多,恐怕有生命危險啊!”
龍釋涯似乎沒有聽到上官菲兒的話似的,擡起頭,遙望北方,緊接着,一聲憤怒的大吼響起,“雪老怪,老夫和你勢不兩立。”
盡管龍釋涯已經在盡量壓制着自己的氣息了,但這一聲怒吼還是沖天而起,将帳篷頂端破開了一個大洞,而他的怒吼聲不隻是在無雙營能夠聽到,周圍幾個師團也都聽到了那如同天雷陣陣般的渾厚嗓音。
“你們出去。”龍釋涯毫不客氣的一揮袖子,一股大力卷起上官菲兒和林天熬,将他們送出了帳篷。
上官菲兒雖然出了帳篷,但卻是大大松了口氣,她當然知道,周維清本來也是死不了的,憑借他那強韌的身體和遠超常人的自我恢複能力,隻要不再受到重創,就不會有事。但終究是關心則亂。此時有了龍釋涯的治療,周維清自然更不會有事了。
不過,上官菲兒在心疼之餘也是在暗暗咋舌,剛才龍釋涯那一聲怒吼顯然是針對雪神山主的,這位六絕帝君太強悍了,似乎對雪神山主都不如何尊敬啊!
帳篷内,濃郁的藍色光彩亮起,頃刻間将周維清的身體籠罩在内。周維清在那藍色光芒掩映下緩緩向上漂浮而起,似乎像是懸浮在水波中一般。
龍釋涯之所以沒有使用光明屬性技能爲自己的弟子療傷是因爲考慮到周維清自身擁有邪惡和黑暗兩種屬性的緣故。一旦使用光明技能,很有可能會對周維清身體産生反效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周維清自身是屬于偏邪惡屬性的存在。
水屬性的治療效果雖然不如生命屬性和光屬性,但這也要看施展的是誰,以龍釋涯的修爲,水屬性天力在他手中除了不能施展複活術之外,幾乎是絕大部分治療技能效果都不弱。
在那一股股藍色光芒的圍繞下,周維清的傷勢完全呈現在龍釋涯的感知之中。越是感受着自己弟子的傷痛,龍釋涯眼中的寒意就越盛。周維清這身重創對于普通人來說,恐怕兩個都已經死了。五髒六腑移位,體内多出大出血,骨骼斷了十多處,以周維清的身體強度,這是承受了多少重擊所緻啊!
獅心王子古櫻冰,龍釋涯也是知道的,畢竟,他登上雪神山可不止一次。對于周維清輸給他,龍釋涯并沒有感到恥辱,畢竟周維清要小十多歲呢,輸給的又是雪神山首席弟子,這沒什麽可丢人的。但是,龍釋涯心中卻充滿了憤怒,不論是什麽原因,這個獅心王子都險些殺了自己唯一的傳人,這件事絕不能就這麽算了,說什麽也要去找雪老怪讨個公道。
濃厚的水屬性天力悄然湧入周維清體内,先小心翼翼的将他的五髒六腑歸位,并且形成一層能量保護層,滋潤着周維清的五髒六腑,然後是骨骼,在龍釋涯精妙的控制下,所有骨骼全部歸于原位。
天力注入不斷增強,增幅着治療效果,疏通經脈、治療傷勢,在普通人看來極其嚴重的瀕死重傷,在六絕帝君面前卻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恢複着。
當然,這也和周維清本身自愈能力分不開,他的身體技能得到水屬性天力滋潤之下,早已自行覺醒,配合着外來的天力療傷。
整整一個時辰過去,随着傷勢的恢複,周維清也漸漸睜開了雙眼。
沒有疼痛,現在周維清感覺到的是全身發癢,這是傷處愈合的感覺,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前臉色陰沉的龍釋涯。
“老師。”周維清有些羞愧的就要起身。
“别動。”龍釋涯喝道,“你的傷勢雖然已經痊愈,但至少要躺一天的時間才能起來,否則容易留下後遺症。”
正在這時,帳篷門簾掀起,斷天浪從外面走了進來,在無雙營也隻有他敢随意的走進龍釋涯房間了。
“龍胖子,怎麽回事?你剛才鬼叫個什麽?”斷天浪其實早就來了,隻是感覺到裏面的龍釋涯在大量運轉天力,這才沒有打擾他,感受到帳篷内天力停歇下來這才走了進來。
“維清差點被打死,你說我叫什麽?老斷,你就留在這裏,稍後等維清好了,我先去萬獸帝國軍營中将古櫻冰那小王八蛋也打成重傷,然後再上雪神山找雪老怪那老王八蛋讨個公道。維清,你不用擔心什麽,雪老怪的門人欺負到老子頭上來了,老師會爲你做主的。”
什麽樣的老師最受弟子喜愛?毫無疑問,是護短的。
聽着老師爲了自己竟然要上雪神山去找雪神山主算賬,周維清心中充滿了暖意,身體上的痛苦似乎也随之減輕了許多。
“老師,您别去。至少現在不能去。”周維清趕忙說道。
“怎麽?你怕我打不過那雪老怪?就算打不過,老夫也要讓他付出點代價。”龍釋涯怒哼哼的說道。
周維清沉吟片刻,眼中閃爍着堅定不移的光彩,道:“老師,您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夠讓我在短時間内實力大幅度增加的?”
龍釋涯眉頭一皺,心中既有些驚喜又有些擔憂,驚喜的是周維清并沒有因爲這一敗而意志消沉,這份心态令他大爲開心,而擔憂的是,周維清惹上雪神山可不是什麽好事。
“維清,告訴師叔,那獅心王子爲什麽會找上你?以那古櫻冰在萬獸帝國的地位,找上你卻沒有殺了你,這其中恐怕不是那麽簡單吧。”斷天浪比暴怒中的龍釋涯要冷靜許多,向周維清問道。
周維清臉上流露出一絲尴尬,卻也不敢隐瞞,當下,他将自己當初如何認識天兒,以及和天兒在一起的事詳細的說了一遍,一直說到自己和天兒分離,以及這次獅心王子找上自己的原因,加上他對天兒狀況的推斷,都說了出來。
爲了女人被揍成這樣,可不是什麽光榮的事,但周維清心中有他的打算,隻有将事情跟老師都說清楚了,天兒那封信帶來的信息才有可能給自己最後一個和她在一起的機會。
聽了周維清的話,不論是龍釋涯還是斷天浪都有些發愣。
龍釋涯有些不确定的向周維清問道:“小胖,你的意思是說,你把雪老怪的寶貝女兒搞定了?還讓她愛上了你?”
周維清慚愧的輕輕點了點頭,心中暗道,爲了女人被揍成這樣,太丢人了,老師指不定怎麽罵呢。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是令他哭笑不得。
龍釋涯猛的一拍自己肥碩的肚子,極其興奮的迸出一句,“太他媽的揚眉吐氣了。”
斷天浪也是哈哈大笑,“維清,好樣的,給咱們力之一脈争光了。”
兩個無良老家夥對視一眼,同時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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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