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向料事如神的湘王再度猜錯了。那把劍在半空中微微變了一些方向,竟然隻朝着戰刀碰去。湘王心中一喜,隻要赢的半息時間,他就有把握脫離險境,和這個刺客面對面作戰。刺客,隻有在暗處才叫刺客,如果光明正大的作戰,就算是十個這樣的刺客高手,湘王也不放在眼裏。
“唰……”這是劍刃劃過空氣的聲音。
“嗡……”這是劍尖輕顫的聲音。
“汀……”這是劍與刀碰撞的聲音。
“咔……”這是戰刀斷裂的聲音。
那把劍,竟然直接砍斷了湘王的戰刀,餘勢不減地朝着湘王脖頸刺去,如毒蛇吐信一般停在了湘王的脖子前,劃破了他的肌膚。
恥辱!太恥辱了!湘王氣得面色鐵青,這一定是刺客早就計劃好的,自己的反應和行動完全落入了敵方的算計當中。還有什麽比這更加恥辱的事情!不過,那把劍到底是什麽東西?自己的寶刀可是玄鐵打造,鋒利無比,天下間有什麽東西能夠如此輕松的将它一分而二?
“湘王,你最好不要亂動,否則的話,在下的劍可拿不穩。”湘王的身後響起了一個陰冷的聲音,提醒着他不要輕舉妄動。
湘王很快從這個聲音中辨别出了後面人的身份:“李陽!怎麽會是你?”
這個人居然是李陽,湘王心中最不可能的人選。湘王本以爲自己足夠了解這個對手了,可是現在他才發現,他對李陽根本一無所知。其一,在他的影響中李陽一直是個儒将的形象,他善于領軍作戰,善于訓練士兵,可是本身的武功并不突出,可是,沒想到他居然隐藏着這麽高的身手,這在他從軍的幾十年間從未發生過;其二,湘王實在想不通李陽分什麽會針對自己,就算你要和我争這個位置,也要等李玙死了之後吧。
而此刻,李玙笑眯眯地走到了湘王的身旁,道:“怎麽?皇叔,沒人告訴你,李陽他是我生死之交的兄弟嗎?”
什麽!湘王頓時感到了五雷轟頂,李陽居然是李玙的兄弟,什麽時候的事?對了,湘王忽然想到,李玙爲了鍛煉自己,曾隐姓埋名在軍隊中參軍三年,三年之後,他回到了皇室,也正是在那個時候,李陽開始嶄露頭角。可是,當時的青年俊傑猶如過江之鲫,誰會去在乎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李陽,如果說這兩個人有什麽交集的話,一定是在那三年當中了。
“你猜對了!”身後的李陽說道,“李陽本就是陛下當年的化名,隻不過恰巧我也名‘陽’,賜姓爲‘李’後,倒是犯了陛下的諱了。那三年,我們和無數的兄弟一齊摸爬滾打,陛下曾救過我無數次性命,當然,我也曾救過陛下幾次。”
湘王沉默了,身爲軍人的他當然知道,這種戰場上的情意才是最牢固的,單說他自己,手下的心腹也是和他南征北戰的戰友,也隻有戰友,才能讓一個人放心的将後背托付給他。沒想到的是,李玙居然如此能夠隐忍,三年歸來之後,他居然一次也沒有和李陽聯系過,知道今天,這枚暗棋才忽然暴起發難,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哈哈哈……”湘王大笑三聲,“厲害,李玙,你果然厲害,否則太子怎麽死在你的手裏。不過,我可不是那個蠢貨,你這點小伎倆,還搞不死我。”說罷,湘王用手肘狠狠地撞向李陽的肋部。同時,用手緊緊地握住了軟劍的劍鋒,絲毫不顧及鋒利的劍刃将自己的手掌割的鮮血淋漓。
李陽急忙将軟劍一攪,頓時切下來湘王四個手指,鮮血濺了兩人一身,不過,湘王的手肘也将他狠狠地撞飛了出去,肋部是人體最薄弱的部位之一,李陽受此重擊,疼得直吸冷氣。而湘王不愧是一代枭雄,對别人狠,對自己更狠,或許,早在他右臂骨折的時候,他就已經決定要放棄這隻手臂了。
湘王脫險之後,本來打算直接将近在咫尺的李玙擒下,可是不知道是直覺還是什麽别的原因,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轉身回到了衆人的保護當中,爲自己包紮起來。這樣的行動讓人不覺大叫可惜,而李玙也微微搖頭,手中的白光再度收回。
此時,李陽的侍衛和手下也紛紛抽出了兵刃,和李陽一同護衛在李玙的身旁。李玙笑了一笑,道:“不必擔心,現在皇叔還不敢動手。”說罷,挺身走到衆人面前,冷眼看着湘王,道:“湘王,你當真要謀朝篡位嗎?”第三次問話,李玙的眼神裏已經滿是殺意。仁至義盡了,這是真正的仁至義盡!俗話說的話,事不過三,可是李玙硬是給了湘王三次機會,如果此刻湘王反悔,李玙還能留他一命。
湘王看着李玙的笑容,心中不明所以的有一種怒火生起,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是什麽,他以爲有了李陽的幫助就勝券在握了嗎?自己是輸了一籌,可是還有五十萬雄兵在城外守候,隻要自己一聲令下,他以爲憑借李陽的軍隊真的能護住自己?
“叭……”湘王向天空之中發射了一個響箭,那是他和大軍的信号,湘王确信,響箭一出,五十萬大軍不需片刻即将攻入皇城,那時,大局已定,自己怎麽會輸?李陽?他的二十萬鐵騎的确厲害,可是攻城作戰,哪裏用得上半個騎兵,所拼的無非是人數的多寡罷了。
“執迷不悟!”李赫用手中的龍頭拐杖狠狠地敲擊在地面上,衆人看見湘王的響箭,就已經知道了他的答案。
“皇上,此地危險,還是讓微臣護您撤退吧。”李陽略顯緊張地道。
“不必,一群鼠輩,何須害怕。”李玙笑道。
正說間,空中忽然兩道流光飛至而立,卻是纣王和張奎到了。兩人向李玙微微拱了拱手,便算是施禮了。這兩人,一個是當年的纣王,一個是纣王的臣子,豈能像常人一樣行禮?拱手禮對于他們來說,都是很勉強的了。
李玙對此倒是混不在意,笑道:“兩位盡然來此,想必是馬到成功了吧?”
纣王面無表情,倒是張奎從懷中掏出一個紅葫蘆,将葫蘆口打開,往下一傾,從中滾出一人,落在地上,化爲常人大小。張奎嘴裏還不情不願地道:“火靈聖母太快了,我還沒砍幾個人,就全被她的火龍軍燒成灰了,那個娘們發起瘋來真可怕,要不是我攔着,這個人也沒救了。”
“周衛!你怎麽會在這裏?我的大軍呢?”湘王終于辨别出了那個半死不活的人是誰。也不怪湘王,現在這個周衛滿身傷痕,手臂都斷了一條,而且滿臉都是燒傷的痕迹,面如焦炭。這樣的人,根本就像是厲鬼一樣,哪裏還有半點人的影子?
“王爺,王爺!”周衛忽然大哭起來,“完了,全都完了,五十萬大軍,不到一個時辰就死亡近半。我們甚至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有看清,隻看到了漫天的大夥,然後身邊的人就一個個的燒死。王爺,我們完了!”
随後,周衛的口中又嘔出了一口鮮血,那鮮血落在地上,居然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火靈聖母的三昧真火豈是常人受的了的?就算周衛勉強留下一命,火毒也早就入侵五髒六腑,使他生不如死。“殺了我,快殺了我!”周衛向張奎請求道。
張奎一刀插進他的胸膛,不屑地掃了一眼湘王等人,向李玙道:“陛下,我等軍務在身,不便久留,告辭了。”說罷,和纣王一道飛出。
湘王頓時面如死灰,五十萬大軍,居然在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裏灰飛煙滅,這怎麽可能?就算是他們不反抗,站在那裏讓你砍,也要砍上三天三夜吧。如果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他一定會以爲這是天方夜譚。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李玙冷冷的聲音:“湘王,還不明白嗎?想和我鬥,你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