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允之又去忙些什麽了,往日你這一鬧點小情緒,他就恨不得把所有事都放下,先将你哄好再說其他的。”看她的樣子,似乎還想從瀾央這裏套出顧允之的去向。
不過可惜的是,他也不知道顧允之是做什麽去了。
“你是來找他的?”瀾央沒心情再與她對話,擡眼瞧着她,“你若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要找他,我現在可以讓他回來。”
柳璎珞幹笑兩聲道:“我能有什麽事?就是有些好奇。”
“等他回來你去找他本人問個清楚豈不是更好?”瀾央冷聲道。
柳璎珞細細歎了口氣,搖頭道:“哎……你看你,怎麽還跟以前一樣不懂事。一有什麽不開心的,就将脾氣都發到不相幹的人身上。”
“這裏是師父的地盤,師父說過,在魔教,所有人都要看我的臉色行事,在這裏我可以爲所欲爲,我又何必爲你口中的懂事而隐藏自己?”瀾央嗤笑,不屑的目光落到柳璎珞的身上,“亂發脾氣又算的了什麽?我開心了不開心了,将魔教拆了都不是問題。”
“說什麽傻話,魔教是允之他一手建成,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是出自他手,你要真是把魔教給拆了,他哪能會不生氣呢?教中其他人也可能會攔着你。”柳璎珞露出甜笑的表情,好像想起了很開心的事情,“那個時候還沒有你呢,我是親眼看着允之他是如何将這原本的一片荒原變爲現在這副模樣的。”
瀾央絲毫不留情面的打碎了她的美夢,出口道:“你與他相處這麽久,他卻還是待你不冷不熱,你對他來說甚至隻算得上是一個喊得出名字的陌生人,這是爲何?”
柳璎珞被他一言戳中重心,臉上的笑險些都快要維持不住了:“允之他雖看似張揚,但在對待感情上的事,還是極爲内斂的。”
“哦?我倒是沒看出來。”瀾央挑眉。
“你今日心情欠佳,我就不與你說太多了,免得你閑我聒噪。”柳璎珞是扯不下去了,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起身離開了。
這院子裏像是有顧允之安排的實時眼線一般,柳璎珞剛離開沒多久,他便神色慌張的出現,見瀾央并無異常後,才松懈了一口氣。
他跨步走到瀾央面前,還是将他仔仔細細的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後才算是放下心來。
兩人先是誰都沒有說話,在氣氛徹底凝凍之前,顧允之開口道:“柳璎珞來過了?”
“明知故問?”他挑眉,反問。
顧允之舔舐過下唇,解釋道:“你放心吧,這裏沒有安插人,是這湖裏被我放置了一面水鏡。我在追查秦久莫和柳璎珞的事情,我擔心柳璎珞她會狗急跳牆,在教内對你出手。”
“追查什麽?早在你還在瓊華,與柳璎珞還有着婚約時,她就已經和秦久莫攪到一起去了,該做的不該做的那些我都不必說了。”瀾央端起茶碗,将碗中的水潑到了亭下湖中,“秦久莫墜崖中毒,柳璎珞獻身爲他解毒,之後也是有過好幾次的雙修**好,你有點綠啊。”
“他們跟誰搞在一起我沒興趣,拿來做捅文章倒是不錯。”說罷,顧允之又盯着他瞧了一會兒,問道,“我有四天沒出現在你面前了,你的心情有沒有好一些?”
瀾央避之不談有關于他們之間的事情:“問這些有意思嗎?”
“瀾央,有些事連我都不清楚,所以我現在也無法将完整的事情經過說給你聽。那些主觀上的話,說出來隻會讓你覺得難受。”顧允之伸手抱住他,一手在他背後輕輕拍撫了兩下,“如果你覺得逃避比面對能讓你好過,那就這樣吧。”
有些事,他逃避與面對,結局都不會有什麽改變。
知道了所有,他也隻是一律殘魂,不知道,他也還是,最後都要歸爲那完整的魂魄的一部分。
所以再怎麽糾結這些也都是些沒用的。
瀾央面無表情的将他推開,低頭撫平衣服上的皺褶道:“你有空跟我說這些,不如來聊些正事,你查到了什麽?”
“柳璎珞最近與秦久莫的聯系開始變得頻繁起來了,不過秦久莫與瓊華那邊到現在都仍舊以爲是我将柳璎珞強行關押在魔教之中,我想不如就将計就計。”顧允之随着他的意思,将話題帶向别處,“按照現在的情況,再過不久秦久莫那些人大概就會想潛入我教中來救人,不如我就在他們行動前,主動把這人給他送回去。”
到這個世界之後,先前在容閑家還好說,與顧允之回了魔教,似乎他就沒什麽行動權了,完全是在看戲。
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原本就在這裏沒有多少戲份,本事也不及顧允之,能插得上手的地方自然是沒有多少。
安心做他的台下觀衆即可。
“你要怎麽做?”瀾央随口一問。
顧允之還在與他賣關子:“做第一現場的觀衆總比聽我說來的有趣多,明日我會将教内所有人召集起來,你有興趣就自己來看吧。”
本來就是他一人的事情,卻非得拉上他一起。
瀾央是更想聽故事,輕松簡單還快捷,可顧允之就偏偏不如他的意。
魔教中的人并不少,隻是瀾央鮮少踏出這院子,而那些魔修懶的就也賴在自己老窩死宅不出門,喜歡在外浪的皆是整天天玩的不知道落家,所以他到現在除了柳璎珞與顧允之之外,還沒在魔教中親眼見到過其他的活人。
但這教主的召集令一發,人就齊了。
現眼下,這偌大的廳堂之中,隻坐着一些管事的高層人員,已是将座位都排滿。瀾央在從顧允之的宅院走來這裏的路上,碰到不少與他打照面的魔修,招呼聲一聲接一聲。
“少主可算是回來了,這沒您啊,教裏根本沒法呆,教主他整天黑着臉,逮誰打誰。”被顧懷宿找茬過無數次,曾經對顧懷宿恨的咬牙切齒的護法大使,此時拉着瀾央的那雙手都在抖,熱淚盈眶的說着,“回來就好,你再不回來這魔教就要炸了。”
瀾央抿嘴對他笑道:“你再拉下去,你們教主也要炸了。”
顧允之的目光淩厲如刀,緊盯着那名護法的雙手,意味不明的哼笑一聲。
他靠坐在廳堂之上那張寬大的通黑色玉椅,等到人都到齊後,朝着瀾央招手兩下。
顧允之的意思他明白,在以前,顧懷宿也都是與他同坐在那張玉椅上,地方寬敞,橫着躺下都沒問題,坐兩個人當然也不會擠。
他剛坐下,台下便有人出聲異議,那異議并不是針對瀾央,而是廳堂中的一位女子:“教主,我想這柳姑娘是沒資格與我們同坐在此,她雖一直留住在魔教内,可并非是我魔教中人。”
被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單獨拎出來說,柳璎珞的臉是有些挂不住了,可現在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隻得再聽顧允之如何說。
“莫急,今日将大夥召回教内,是有一重要之事。所以現在在這裏的,不僅是教中的得力好手,再有便是與這件事脫不開幹系的人。”顧允之勾起唇角,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不緩不慢的說道。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柳璎珞的身上。
她也預感不好,表情更是難看。
“不知教主要說的是何事?”一人詢問下文。
“教中有一人,先前挑撥本座與懷宿的關系後,将懷宿帶出教外。此後,又一直阻攔本座外出将懷宿尋回。”顧允之的話說到一半,頓了頓,轉過頭看向瀾央,見他面色并無不對後,才又接着繼續往下說,“懷宿離教,有人洩露了消息,讓懷宿在路上遭到了道修的追殺。在本座離開魔教去尋找懷宿時,又有人與道修通風報信。若不是本座得了消息,早有防備,怕是這次就回不來了。”
等他說完,柳璎珞的面色已是慘白。
不管是何處,團體之中最讓人厭惡的存在便是走狗、奸細與吃裏扒外的存在,在座的其他魔修,已是迫不及待的想在此祭出武器往她身上招呼。
對于道修,更多魔修更是對他們極爲看不上眼,這兩方人若是走在路上碰上面,便會打得你死我活不肯罷休。
而這柳璎珞也是道修,以往若不是看在顧允之的面子上,她早就不知道死在這魔堆裏多少次了,暗地裏對她磨刀霍霍已久的人可是不少。
你看,這不就有人自告奮勇了嗎?
“教主,就把這柳璎珞交給我來處置,我絕對不會讓她好過。”某處分堂的堂主面向着柳璎珞不懷好意的笑着。
“先莫要沖動,本座現在尚不敢肯定教中就隻有這一人,今日召集在此的各位都是本座極其信任的部下,本座将此事告知與你們是要你們多加留意,而不是打草驚蛇。”顧允之站起身來,拍了拍手,将幾名隐匿者召出到面前,并對他們道,“先将她拿下,此次議會結束後,把她将那葉夙夕關到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