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行,現在……”瀾央看着他,搖頭。
顧允之從他的口袋中摸出鑰匙,一把将楊啓陽從門前推開,将屋門打開招呼他們進屋。
他站在那裏挺尴尬的,禹琪好意的替瀾央接過他手上的花捧,客套的笑着:“那真是謝謝你了,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坐坐吧。”
即便沒有禹琪的話,楊啓陽也是一定要進去坐坐的。
顧允之剛想反身走回去把人給踹出去,卻忽然被瀾央抓出了左手,隻聽他竊聲道:“等晚點告訴他桂仁希的事情相信他會跑的比誰都快,你如果現在放他出去,過一會兒他就該再次上門來找□□煩了。”
“你說的有道理,記得提醒我在他走之前我去給他爸打個電話,控制一下他的資金,給兒子的小情人掏醫藥費這種事,我想老頭子是不樂意做這種慈善。”顧允之冷笑一聲。
瀾央一把将他推向廚房:“去做飯啊,不是吵着今天吃喝全由你一手布置嗎?”
“老弟!你怎麽把客人往廚房裏趕呢?”禹琪瞪向他。
瀾央回過身,面帶微笑的解釋:“他在我這裏賴了好幾天,我沒收他房租,他要做飯報答我的恩情。”
快到了吃飯的點,在廚房裏忙活了幾乎一整個下午的人才将做好的菜盤一一端上桌,最後擺在桌子中央的是一份十分有少女情懷的粉白色系加有草莓點綴的蛋糕。
顧允之落座到瀾央身邊的位置,讓晚一步趕來的楊啓陽隻能又繞到了桌子對面去。
“你這位朋友手藝真是不錯。”禹琪吃的不亦樂乎,“要什麽房租,留下來做菜就行。”
瀾央哭笑不得的道:“他可不能當廚子,這一桌十個菜六道都是糖醋,姐,吃時間長容易糖尿病的。”
“那我以後拿木糖醇做菜還不行嗎?”顧允之将切下的第一塊蛋糕放到了瀾央面前,然後繼續招呼禹琪,“嘗嘗,這個也是我做的,比起做菜我更喜歡做蛋糕。”
徹底被無視的楊啓陽好不尴尬,他開始試圖找話:“還沒點蠟燭呢。”
“點什麽蠟燭,好好的蛋糕非得捅幾個洞洞。”顧允之一邊說着,一邊又切下一塊,放到了禹琪那裏,“吃就行,就是不點這個蠟燭,我也知道禹斯今年幾歲。對着蛋糕許願還不如對着我許願有用呢,你說是不?”
瀾央将吃了兩口的蛋糕盤子推到了顧允之那裏,搖頭道:“我吃菜,第一個願望你把這塊給吃了吧。”
顧允之接過他手中的小叉子,舀下一塊放入口中:“我特地少放了糖,你要不吃我可就往上面澆糖漿了。”
瀾央沉默着看着他兩三口将剩下的大半塊蛋糕都給解決了,抿了抿嘴問道:“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糖尿病病發身亡的?”
“哪能啊,都說我是賤死的。”顧允之癟嘴搖頭,又切下一塊蛋糕繼續吃。
瀾央抽出一張紙巾把顧允之嘴角邊的奶油給擦掉,有些嫌棄的道:“你可慢點吧,你這跟把臉埋進去油什麽區别?”
無形中秀恩愛最爲緻命。
楊啓陽終于看不下去了,他的忍耐幾乎到了極限,可又不敢在顧允之的面前造次,隻得指望想讓禹斯的姐姐發現點什麽開口阻止。
“你看出怎麽回事了嗎?”他扭過頭去問禹琪,一邊說着視線在瀾央與顧允之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禹琪夾着一塊紅燒肉送進口中,點着頭含糊不清的道:“嗯嗯,這小夥子蛋糕吃太多了一會該吃不下飯了。”
整整一個30寸的蛋糕啊,顧允之爲了讓瀾央喜歡還特地整了四層蛋糕餅夾心,他就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硬生生的在其他三個人眼皮子底下把整個蛋糕都給吃完了。
對面的小夥子看的整個人都懵了,瀾央起身跑到電視櫃下面翻出來一盒消食片,然後走回餐桌邊上砸到了顧允之的臉上。
“吃了,一盒都吃了,你今個要是敢喊胃疼,我就讓你吃一個月的腌鹹菜。”他坐回椅子上,重新端起碗,臉色是不大好看。
顧允之是無異議的接受了,反正消食片也是甜的,他是這麽說的:“就這小糖片,你給我十盒我都吃得完。”
楊啓陽看着空掉的蛋糕底托,接着又看了眼時間:“禹斯都沒吃上幾口呢,我還訂了泡芙和禮盒蛋糕組,這過一會就送到了。”
“他就喜歡讓給我吃,關你什麽事兒啊?”顧允之放下筷子,看到楊啓陽還坐在這飯桌上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就是一天一個蛋糕給他送過來,那都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讓我給吃了。”
他的本意不是想讓顧允之生氣的,既然這樣,瀾央便扭頭提醒他:“打電話?”
最後又夾了一塊糖醋裏脊放進嘴裏後,顧允之站起身,一邊用紙巾擦着嘴一邊道:“不吃了,你跟我一起嗎?”
押十根黃瓜,一旦顧允之一走,楊啓陽的膽子立刻就大,瀾央可不想留下來給他搭話的機會。
“走吧。”瀾央起身随他一起往樓上走。
楊啓陽再次問禹琪:“你還沒看出有什麽不對嗎?”
“很明顯,他不想吃你訂的點心了,因爲吃了一肚子蛋糕。”說罷,禹琪開始搖頭,有些酸的道,“他是我見過的最能吃的人了,身材還好。”
卧室中,瀾央坐在床沿邊,圍觀顧允之打小報告的全過程。
這次是爲了讓他聽清自己說什麽,顧允之特地有放慢自己說話的語速,那内容大概就如下了……
爸啊,弟弟他又不學好!你還管不管了?
爸啊,弟弟他那個小男朋友跑來碰我的瓷,現在人擱醫院裏了,他要刷老弟的卡付費啊!
你可得教育教育他啊,他現在都不聽我這個當哥的話了,找男朋友就算了,還找個碰瓷狗,都欺負到你兒子頭上了,爸啊,你能忍嗎?
我也不知道你隔這麽遠該怎麽管他,但是爸你知道嗎?我弟出門都不帶現金隻刷卡。
爸啊,我跟你說啊,我弟這次找的小男朋友都天不怕地不怕了,我去警告他,他還到我媳婦工作的地方搗亂,而且那是比着我媳婦的臉找的啊!
對對對,好好好,您放心,我肯定不會心軟給他零花錢。
……
完畢,挂斷。
将電話揣進口袋中後,顧允之露出一個說不上來有多麽舒心的笑容:“不管多少歲,每次告狀之後總覺得自己身心愉悅。”
“我總算知道我的某位小學同學爲什麽向老師打我的小報告。”瀾央的目光落在牆角,回憶着自己童年的罰站時光,一邊點着頭道:“他大概是讨厭我。”
顧允之朝門走去,一手握上門把手:“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把兩個好消息告訴楊啓陽了。”
瀾央連忙搶在他之前走出卧室:“等等,讓我先去把桌子上的東西給收拾幹淨,你爸已經把他的卡給凍了,那他砸碎了禹斯家的東西就連可以賠的錢都沒了。”
“那我先去收被子啊,過一會兒差不多天就黑了。”顧允之轉身走向陽台,“鋪好床我下去幫你一起收拾。”
楊啓陽跟個大爺一樣坐在沙發上,看着瀾央和禹琪一個收拾桌子一個掃地。
看了一會兒後,他覺得自己又有話題可言了,開口替瀾央打抱不平:“他對你一點都不好,這些都讓你動手自己來,他明明有能力幫你請一個保姆。”
禹琪是看不慣有人說自己弟弟一點不好,就算說弟弟朋友不好也不行:“哪能啊,人不幫忙燒菜了嗎?再說也都是家裏來的客人,哪有什麽義務給我們整個保姆出來?”
“他們又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朋友。”楊啓陽又繼續引導禹琪的思考方向。
這時,瀾央發話了:“他在上面收被子鋪我的床,總比你坐在這裏看着還說着風涼話好。我記得你之前住在我這裏時,也一直是我在做家務吧?連碗都沒幫忙洗過一個。”
楊啓陽不樂意被人這麽說:“是,我那個時候還小,一直被你照顧。”
瀾央點頭,假意寬容的笑道:“你的手是在你成年之後才長出來的嗎?八國混血的基因真是跟平常人不大一樣,我們這種普通人從出生就雙手健全了,五歲就能幫家裏幹家務。”
沒過多久,鋪好床被的顧允之撲騰撲騰的從樓上跑下來,将拖把從瀾央手中搶了過來。
楊啓陽還坐在沙發上,顧允之瞧着煩了,拖到沙發前時手一擡便将**的拖把頭給落到了楊啓陽腳上那雙擦的锃亮的黑皮革上,褲腿都被打濕了一截。
“你幹嘛啊!”被拖把拖到的人唰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問得好。”顧允之直起腰身,一手放在拖把杆頂上,一手放在腰側,揚起一邊嘴角看着他,“我先幫你把你這雙腳洗幹淨點,方便它之後的長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