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槍指着我?就因爲我幫安忠實打暈了你一次你就這麽對我?”阮麟佐怒目橫眉,質疑與怒火燃燒在心頭,接着,他又軟化了自己的表情,苦苦懇求道:“我真的沒有被傳染,你是相信我的對吧?你是我哥,我了解你,你從來都是站在我這邊的,是不是安忠實對你說了什麽?”
冷眼瞧着他故作冷靜的模樣,瀾央拇指扳下了手槍的保險栓,一邊對他道:“其一,他沒有對我說什麽;其二,你不可能沒有被傳染,在說這句話之前你敢把你的衣服脫光嗎?;其三,如果你覺得是安忠實有問題就應該去找他,而不是來求我;其四,你把我幫你當做理所當然的事情,而你除了給我添麻煩以外有做過什麽對我有幫助的事情嗎?你一直在拖我後腿,在背後與安忠實所我如何狠毒人渣。這個人渣我不能白當,所以以後無論你出了什麽事情我都不會幫你,你就自己自生自滅吧,帶着你那可笑的善心。最後,如果五秒後你還不滾那你就連自生自滅的機會都沒有了,我會先一槍了結你。”
阮麟佐默默的盯着他手中的槍,不再僞裝自己的怒意,從牙縫間擠出了一句話:“你根本不配當我哥!惡魔!”
見他已經一步一步向後倒退,瀾央裂開嘴笑道:“那就祝你上了天堂之後找到長着一對翅膀的親哥哥。”
沒過多久,曲歌找到了他:“麒佑!安忠實說飯好了讓我來喊你!你爲什麽舉着槍?”
話音剛落,她順着瀾央手中槍所指的方向看去,阮麟佐看了兩人一眼,轉身回到了車内。
“沒事了,他想近距離指責我的不人道,然後被槍吓退了。”瀾央将手槍重新放回了夾克内側的口袋,“回去吧。”
說是要給他們一個驚喜,這個驚喜準備了不少于半個小時,瀾央還真有些好奇,是新口味的罐頭?
曲歌比瀾央先一步上車,然後嗖的一下跑到了餐桌邊:“啊啊啊啊啊啊!”
走上車後,餐桌上的東西着實讓瀾央吓了一跳,一盤色澤新鮮顆粒飽滿的葡萄,還有幾道冒着熱氣的家常菜,看樣子用的蔬菜和肉也都是新鮮的,這放在末日之中簡直就是奇談!
“這些都是從哪來的?”瀾央坐到了餐桌邊,擡頭望向站在一側的安忠實。
對方挑起眉梢道:“我是空間異能者,很神奇的空間,解釋不清。”
曲歌摘了一顆葡萄丢進嘴裏,做出熱淚盈眶的表情:“太好吃了!我一直忘記告訴你們我是什麽異能了,我能發電!”
“不錯,我的空間裏正好缺了一個發電機。”安忠實勾起一邊嘴角,“可以把你切成幾塊塞進去發電嗎?”
他的話令曲歌毛骨悚然,弱聲問道:“你、你是講真的還是開玩笑?”
瀾央翻了個白眼道:“你平時給人的形象很嚴肅就不要亂講話。說到異能,阮麟佐剛剛找我的時候還說他有異能了。”
安忠實立刻有些緊張道:“他找你了?”
“沒碰到我,放心,你們有異能,我有槍。雖然槍也是從你車上偷來的。”瀾央補充了一句。
曲歌向窗外探頭,看着一路跟着的小尾巴車,打趣道:“你弟弟真是感天動地的善良,爲了救别人自己染上了病,怎麽不見那個小女孩和他的父親?”
安忠實爲自己辯解道:“我是在擔心他有沒有碰到你,但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你不必向我解釋什麽,我們之間的平衡點就是相互依存,但是是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但是現在看在這一桌子菜的份上我也要跟着你,當然你們進基地我就不跟着進去了。”與安忠實說完了之後,他聳聳肩膀,又對曲歌道,“他隻是借着善良的名義好理所當然的安心給别人添麻煩,他已經在上個城市把那個小女孩和他的父親丢下了。”
三菜一湯,被三個人瓜分的幹幹淨淨,往日裏讓人看着提不起胃口的家常便飯此時卻讓人恨不得連盤子都一起吞了。
曲歌吃下了最後一顆葡萄,連皮都沒吐,她心滿意足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以前害怕吃多長胖,現在就怕吃不飽。”
“畢竟這是末日。”瀾央輕笑道,“一件漂亮的裙子還抵不上一個魚罐頭,沒人會在意那些了。”
安忠實拉開車窗,将手中的煙頭丢了出去:“講真,你要是真願意穿漂亮裙子,我可以給你一個魚塘。”
“我可以把你淹死在魚塘裏嗎?”瀾央皮笑肉不笑的回應他。
曲歌歎氣:“我想不到末日是這樣的,我以爲會是更壯觀的災難。像是地殼分裂或者是喪屍和異形……但似乎是這樣平淡的結尾更讓人感到絕望。”
災難性的病毒是突然性爆發的,打的人措手不及,全世界,各個角落都沒有被放過,染上了,就隻能默默的看着自己一天天腐爛,直至死亡爲止。
“麒佑,你弟弟現在絕對居心不良,他染上病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九,卻還拼命的想往你身邊湊。”曲歌一臉嚴肅的看着瀾央,提醒他,“你要小心一點,他肯定是死了也想拉你這個墊背,真搞不懂爲什麽就抓着你不放。”
安忠實已經将桌子給收拾幹淨了,他扭頭對坐在餐桌邊的二人道:“這很好理解,因爲在此之前無論他出了什麽事麒佑總會主動爲他擺平,他已經享受成習慣了,對他來說你不給他幫助比别人打他還嚴重。就像很多被溺愛長大的年輕人,當有一天他們沒能從父母手中要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時,就會心生怨恨。”
再有不到三天的路程就即将到達北城了,但安忠實與曲歌的心中也已經默認了瀾央當初的說法,終點線忽然變的模糊起來。
甚至在前一天,曲歌曾主動問過,如果北城基地真的是一個幌子的話,我們到底該去哪裏?
該去哪裏?這是每個人心中的疑問,這場仿似沒有終點的旅程讓人心慌,好像他們的下半輩子都要搭在這條看不到頭的路上。
越是臨近北城,心中的不安就愈來愈的壯大起來,表現最明顯的是曲歌,她時常趁着休息的時候一個人躲到某處,瀾央找到她時,她基本上都是雙眼無神的望着前方,思想完全放空的模樣。
“我去喊曲歌回來。”瀾央将最後一個罐頭蓋子起開後放到了桌子上。
安忠實點點頭:“我去看看有沒有新成熟的水果,你自己小心一點。”
倒是不擔心阮麟佐會去襲擊曲歌,他幾乎是抓着機會想與瀾央搭上話,況且曲歌有電系的異能,自保的能力自然是不用說。安忠實讓他小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這不,剛離開房車沒多遠的距離,前進的路便被人擋去了。
瀾央的視線對上那人一臉緊張的神色,眼中是漠不關心,手槍已經再次被他握在手中:“你現在已經改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不管你來找我多少次我都不會把你帶回去,你的同伴已經被你自己丢掉了,正常的人不會願意與你近距離的相處和接觸。”
“我、我承認我的确被感染了,可你得幫我,你不能就這麽丢下我不管!”阮麟佐仍舊不肯氣餒,但他的倔強似乎用錯了地方。
略顯冷漠的笑容勾勒在那張刀削般的面容上,瀾央稍稍擡起尖細的下巴,對着阮麟佐腳邊的地面就是一槍,接着他說出了兩個字:“我能。”
阮麟佐的自信徹底不見了蹤影,面帶惶恐的連續倒退了許多步,委屈的模樣讓原本慈和的臉多出了一份楚楚可憐:“我隻是想讓你幫幫我,我的骨折的那幾處還沒好,爲了跟上你們已經連續好幾天沒有休息好了,又染上了病,根本沒辦法再堅持到目的地,你放我一個人是想讓我死在路上嗎?……隻要帶我到北城基地我就有救了啊!”
弟弟,你是哥的智障嗎?
“我幫你聯系醫院,别再纏着我了。”瀾央講話的同時已經動用了120系統。
對方的表情變換可謂精彩又快速,原本還可憐兮兮的一張臉下一秒就橫眉豎眼:“你在耍我嗎?!這種時候哪來的……”
他的話說了一半聲音忽然低了下去,視線朝瀾央身後看去,那是被槍聲吸引來的安忠實,沒多久,曲歌也趕了過來。
緊接着隻聽一陣急刹車的聲音,從林子裏橫蹿出一輛噴繪着顯眼特殊的圖案标識的白色面包車,但刹車踩的太晚,直到車身刮倒了一臉驚訝的阮麟佐時,車子才徹底停了下來。
【救護車已趕到現場,您于這個世界還可啓用[120]0次[110]1次。】
這是故意的嗎……?
瀾央望着已經第二次被車撞得昏厥在地的阮麟佐,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對于死不悔改甚至變本加厲的迫害者,[愛與和平]全體員工表示深深的唾棄。】
這都是命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