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你弟弟的态度轉變很大,自從你從我車上醒來之後。”安忠實低沉的聲音從後幽幽飄來。
他不用扭頭就能感受到那道燒灼般注視着他的視線,瀾央皺起眉頭道:“快休息吧,明天早上解決完早餐之後就該你去跟曲歌換班了。”
第二日清晨,瀾央将車子拐到了公路一側的林地中,停到了一處較爲寬敞平坦的草坪,他将車門打開後伸着懶腰走下了車,開了一晚上的車,腰背都是酸的。
曲歌将越野車緊挨着房車邊上停下,然後也跟着下了車,走到了瀾央身邊視線朝繼他們之後來到林地中的車子看去,小聲的與瀾央咬着耳朵道:“你有沒有感覺他們把車停的比上一次又近了一些?”
瀾央回過頭看去一眼,接着對曲歌點點頭:“小心一點,下次咱們把兩輛車停得分開一些。”
“我去準備早餐。”曲歌從越野車的後備箱中拿出了火腿片和其他一些食物,“路過下個城市的時候進市裏看看吧,我得拿點女生的用品。”
“……”瀾央的臉不經意間紅了紅,别過頭去,背對着曲歌道,“好,你跟安忠實也說一下。”
見他的反應,曲歌露出狡黠的一笑,她提着食物踩上車階,看着瀾央的背影道:“你這個反應好可愛啊,像初中的小男生,我先上車了。”
瀾央擺了擺手示意她趕緊上去,等臉上的熱度降的差不多了,他回過身也準備回房車上去。
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阮麟佐的大喊聲:“哥——!哥救我,我不想跟他們呆在一起,他們有病,身上全都爛掉了!”
瀾央的反應不盡人意,隻是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接着腳步不停的上了車。
阮麟佐不死心的繼續朝幾尺之外的那輛車大喊道:“我沒有被傳染!哥你快救我,我被那輛車撞傷了,求你了哥!我隻想有人幫我包紮一下傷口也可以!不要讓我一個人……”
回應他的是兩手分别各拿着一卷繃帶從房車上叼着煙走下來的安忠實,他看着阮麟佐點了點頭,舉起左手上的那卷繃帶砸了過去,嘴裏一邊念叨:“真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包紮傷口一卷夠不夠?”
接着見剛剛扔出去的那卷繃帶砸到了阮麟佐的腦袋上,他又丢出了右手上的繃帶:“再給你一卷,把你的臉皮纏緊點,快掉地上去了!”
丢完手上兩卷繃帶之後,他擡手将嘴裏的煙摘下來,丢到地上踩滅,然後轉身上了房車。
貼着車身站着的阮麟佐氣紅了一雙平日裏看起來無比親和的圓眼,怒罵着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更多的是念叨着阮麒佑的狠毒,殺死了父母之後連他都不放過。
房車内,曲歌叼着一片摸了黃油的面包,好奇的看向瀾央:“他說你殺了自己的父母?”
瀾央也不予否認,點了點頭:“他們得了病,最後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了,讓我給他們一個痛快。”
安忠實擺正了臉色:“不要被他的話影響到,你的父母是被病毒殺死,而不是你,如果按照他的想法,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至親腐爛最終才是不狠毒的表現嗎?别傻了,講道理,他的性格在這種危急時刻隻會給周圍的人添亂。”
曲歌咬着一片火腿點着頭符合:“我也會這麽做,雖然心裏會很難受。你不應該受到他的指責,他什麽都沒有做過,隻會動動自己的嘴皮子就将别人一票否定。”
路途中經過的第三個城市,這一次他們沒有匆匆忙忙的路過,而是将車子開進了城。這裏也一樣,已經被病毒徹底腐蝕,街道上不見一個人的蹤影。
“我們一路上都沒有遇到過其他人,他們是躲起來了,還是已經隻剩下我們了…?”曲歌走下了車,表情顯得有些沒落。
瀾央開口安慰道:“大概都是聽了北城的事情,已經趕往北城了,我們算是末班車。”
畢竟阮麒佑與阮麟佐被父母的事情拖了半個月才出門,而北城的消息是在事出後的一個左右就放出了。
“你的話不無道理,或許我們真該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北城到底應不應該去了。”安忠實沉着冷靜的與他們分析道,“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北城的疫苗與良藥如果真的存在,爲何還會有如此多的死城……這麽多的人都不見蹤影,單單北城一個基地是絕對不能同時容納這麽多人生活的,他們到底去了哪裏?”
“或許是已經死了。”瀾央直視着街道的前往,空曠的望不到盡頭。
曲歌紅了眼睛:“我以前經常幻想如果世界上隻剩下了我一個人那該有多好,我可以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想拿什麽就拿什麽,但現在……”
“人是時常渴望着孤獨的群居動物。”安忠實從後備箱裏翻出幾個大容量的背包,又丢給他們一些防身的器具,“以防萬一,說不定會有人還沒離開,藏在超市裏。”
瀾央不放心的朝後看去,那父女兩人與阮麟佐就停在不遠處的拐角,他回過頭對安忠實與曲歌道:“我留下來看着。”
“你們的力氣比較大可以多拿些東西,不如我……”曲歌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瀾央打斷。
他搖頭道:“你不行,你一個女生不安全,一次性拿不完還可以多去幾次。”
安忠實身上背包挎包行李箱幾乎全副武裝,他拍了拍瀾央的肩膀道:“注意安全,把車門關好。”
拐角處的那三人沒有什麽詭異舉動,阮麟佐看起來暫時還正常,那對父女病情已經是十分嚴重了,臉上都出現了水泡與潰爛。
過了一會兒後,安忠實與曲歌在車子與超市之間往返了二次數時,那名父親才抱着自己的女兒走進了馬路對面的一家便利店,留阮麟佐一人在車邊。
來來回回了七趟有餘後,曲歌終于覺得滿足了,卸下肩膀上鼓囊囊的旅行包。他們拿來的東西幾乎将越野車與房車的後備箱都堆滿了,連越野車的後座位都堆積起了小小的高丘。
“走吧。”将東西都裝上了車後,安忠實往房車上走去。
瀾央回頭又往後看了一眼,那對父女還沒從便利店裏出來,但見他們要走,阮麟佐已經拉開了主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并發動了車子。
見他還站在原地,安忠實站到房車門前将他一把拽上了車:“不用管他們,跟不跟得上是他們的事情,我們隻管走自己的路就好。”
他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也沒再與安忠實所那對父女沒上車阮麟佐就将車子開走的事情,畢竟就算那女孩和他的父親就算真的到了北城也是沒有獲救的希望。隻不過在原著中,是阮麒佑将二人丢下,還在接下來被阮麟佐罵了一路,而這一次他們是被阮麟佐一貫沉默的給抛下,似乎是命中注定他們永遠無法抵達他們心中的那個終點站。
車再一次上了高速,安忠實忽然開口問道:“你的目的地是哪裏?”
“我?沒有目的地,我隻是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話說完,瀾央又自嘲的笑着搖了搖頭,“大概已經沒有這種地方了吧。”
安忠實沉默三秒有餘後又道:“如果有呢?我是說如果真的有那種地方呢?”
“我會在那裏度過我的餘生,我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一個人也沒問題。”瀾央毫不猶豫的給出自己的答案。
如果真的有那樣的地方,那将是這個世界上最後的淨土,有誰不願意去呢?可就連文章的最後,主角阮麟佐也沒有找到那樣的地方,他們依舊行駛在不知終點是何處的路上,沒有一處可供他們停留的地方。
中午找到了合适的路段休息時,安忠實讓他先下車自己逛逛,回來有好吃的。而曲歌連下車的力氣都沒有了,她今天一整天的力氣都浪費在了和安忠實一齊搬運生活用食物品上。
她看到瀾央下了房車,便搖下車窗有氣無力的将下個擱在車窗邊沿,對他道:“開飯喊我,讓我先休息一會。”
“一會兒喊你。”瀾央朝她擺了擺手,接着曲歌便将頭縮了回去開始閉上眼挺屍。
阮麟佐駕駛的那輛車比原先女孩父親開車時停的位置都要近上一大截,他見瀾央一個人坐在房車附近的草坪,便打開車門下了車,鬼鬼祟祟的靠近過去。
一個人思想放空時不代表他沒有戒備,相反,在阮麟佐還離他有五米遠時他便回過神,立刻站起身轉了過去。
瀾央面帶戒備的看着他,不掩厲色的道:“你想做什麽?”
“哥,你們别丢我一個人,我……我有異能了!”阮麟佐還在往前走,直到見瀾央掏出了槍對着他,才生生止住腳步。
他後退了數步,面無表情的道:“離我遠點,不然我一槍崩了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