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來說夏天就是看恐怖電影的最好時機啊。”邵越崖望向已經躺倒其中一張搖椅上的瀾央,“我聽人說,對學生來講最完美的夏天就是無盡的西瓜和暑假,你已經有暑假了,西瓜我給你。”
瀾央拿起一牙西瓜咬下頂頭的尖角,冰甜可口的汁水仿若将整個夏天的燥熱都一時間全部驅散。
“身爲學生的我還真是好打發,你該不會是因爲害怕所以趁着兩個人的時候挑這些想看的出來看吧?”手持着遙控器的瀾央将電影的音量又放大了些,“這個立體感不錯。”
“那你就看看你的小月牙會不會在今晚被吓回天上挂着。”就連無意中發現瀾央給他的新命名都被他毫不介意的拿來談笑,“說真的,你不考慮先從家裏搬出去嗎?他們也就被關兩天就放出來了。”
“你的話題能不能不要随着BGM一起變沉重。”瀾央搖着頭,将冰涼涼的瓜皮丢進了垃圾桶中,“就這兩天讓我再想想,快進鍵按的有些早了。”
“我隻是覺得住在你家裏的那小子真的已經很不正常了,有些不大放心。”邵越崖皺起眉頭,“限制他人的人生自由已經是違法的事情了。”
瀾央聳聳肩膀,嘲諷中夾雜着些無奈:“是以前被我捧習慣了,忽然沒人像我一樣這麽慣着他了,覺得自己摔狠了受不了吧。”
“這些事你自己不說我就不問,雖然我很好奇。”邵越崖身下的搖椅輕輕前後搖晃,“等看完這部電影我們一起去超市買點東西回來,你會做飯嗎?要不要我教你?”
瀾央直視着電視屏幕内的畫面,語氣平淡道:“會,不用你教,一起做吧。”
在後他回家的兩天認真的考慮了一下邵越崖的提議,蕭柯止與齊悅已經對他用過一次強制手段了,再想和平相處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瀾央沒那麽大的心。兩個三觀傾斜又失去理智的人湊到一起的殺傷力是絕對強大的,相處太近很容易又會成爲二人手下的炮灰,而他的目的就是要保證林千鶴這輩子都不會再因這兩人喪命。
于是在那兩人被從局子裏放出來的前一天,瀾央便随便收拾了一下然後住到邵越崖那邊去了。因爲瀾央提前說過要慢慢來,爲了保持讓他覺得安全舒适的距離感,邵越崖将他的房間安排在了一樓。
“我是有點小在意,不過沒關系。”邵越崖笑眯眯的往嘴裏扔了塊薄荷糖,“我肯能等到把你搬到我卧室裏的那一天。”
“聽上去我好像是被你新買回來但找不到地方放的家具。”瀾央依在門框,看着他将新的床單鋪得平坦整潔,“你有過在部隊裏生活的經驗?”
邵越崖将棉被疊的方方正正的像是切割過的豆腐塊一般放到了床頭,做完這一切後,他站在床邊一手掐腰看着自己的成果,點着頭道:“有段時間我很喜歡惹麻煩,然後就被丢進去了。我們可以出門了,現在去買菜應該還不晚吧?”
瀾央回過頭看了眼牆上的挂鍾:“你速度快一點我們大概下午三點之前能吃上午飯。”
“……不如去餐廳裏吃了午餐之後直接去買做晚餐需要的材料?”邵越崖摸了摸口袋确定錢包和鑰匙都在自己身上後朝門外走去,路過門前時一把将靠在門框上的少年攬着肩膀給擄走了。
就瀾央的觀察發現,邵越崖比一些小孩子更愛吃零食小吃甜點這些小玩意,他們的購物車裏除了被壓在底層的食材以外更多是被邵越崖丢進的點心和水果給填滿的。
“你買了現成的蛋糕又買了蛋糕粉和淡奶油。”瀾央拎着一隻小袋子走在邵越崖身後。
“有時間自己做的當然比現成的更好。”邵越崖掏出車鑰匙走向停放在停車場角落裏的車子,回過頭對瀾央道,“但沒有時間的時候也得有的吃吧?”
沖動購物可是要剁手的,有時候你買的東西到過期都不一定會用上一次。
先一步走到車旁的男人拉開後車門方才将手上的大袋小袋丢進後座,忽然,一道身影從一旁的柱子後快速跑向他,一手拉住他的手臂。
瀾央從車子的後方繞了過去,瞥去一眼:“真高興被他拽住的對象終于不是我了。”
“你就這麽上車了?”邵越崖看着另一邊已經拉開車門坐進車内的少年,接着别過頭對正扯拽住自己衣袖的少年出聲警告,“你可以繼續抓着我不放,那樣你就可以有兩個選擇,第一被我抛屍野外,第二再去局子裏蹲上幾個月或者幾年。”
時隔多日,再一次出現在瀾央面前的蕭柯止明顯消瘦了不少,他不肯松開被自己抓住的男人,視線也不敢與之對視上,垂着眼簾一直反複重複着一句話。
但他的聲音有些太過細微,導緻邵越崖很難聽清他到底在說些什麽,閑暇之餘他還有心情去與坐在車中的瀾央開起玩笑:“這就跟我被拉到寺廟裏聽高僧念經一樣,我隻能聽到嗡嗡嗡的聲音卻根本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什麽。”
“求你……求你把他還給我。”蕭柯止的聲音終于放大了幾分,“把千鶴還給我,求你把他讓給我,我以後再也不會見齊悅,我可以不見任何人。求你放過千鶴,還給我,把千鶴還給我……”
這就是他重複的許久的話,邵越崖别過頭,嗤笑一聲,然後手臂一橫将他整個人甩倒在地,雙手cha在西裝褲的口袋中,微微彎身從上俯視着他道:“還給你?很可惜,他從來都不是你的所有物,你未能擁有是因爲他不曾願意。”
蕭柯止奮力想重新站起身,可掙紮數次都重新重重倒回地上:“千鶴!我錯了,我錯了,我誰也不要,求你回來…!”
伏倒在地在地的人呼吸起伏加劇,瀾央觀察了一會後還未等他有什麽想法,系統的聲音便倏然出現在腦海之中。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此刻是否需要啓用[120]程序?您做出的決定會影響到任務最終評分。】
啓用。
【救護車将在三分鍾内趕到現場,您于這個世界還可啓用[120]0次[110]1次。】
車内的少年傾斜過身伸手将主駕的車門打開,朝着外面的人道:“上來吧,别把你自己動手做蛋糕的時間浪費了。”
在蕭柯止爬起來之前,邵越崖已經坐到了車中,然後将車門關上:“這算什麽?跟蹤-狂嗎?”
“他還真有那方面的潛質。”瀾央回頭看了一眼被丢在車後的人,收回視線後自嘲的道:“你有沒有感覺我就好像電影裏傍上大款後抛棄朋友的反角?”
邵越崖挑起眉梢,搖頭評價:“你都看些什麽亂七八糟的電影?不過你的朋友可真是讓我覺得很不舒服。房子我已經聯系好人了,争取快點進行交易。”
瀾央低頭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明天有人要約我吃個飯順便好好談一談。”
“确定安全嗎?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還是給你準備個小刀以備防身?”邵越崖面有不悅,“這些人到底什麽毛病?”
瀾央聳聳肩膀:“這個問題我問過他們很多次了,但是沒有人給過我答案。”
不可否認的是,蕭柯止的行爲已經嚴重影響到他甚至是邵越崖的生活,就怕到時房子賣出去這個人還會陰魂不散的跟着他,難道想要徹底将林千鶴與蕭柯止二人斬斷關聯就必須得死上其中一人才行嗎?
發短信來邀瀾央前去吃飯談心的人是齊悅,就此前發生的事情來看這件事蕭柯止是不知情的,原文中林千鶴與齊悅也有過一次談話,但那已經是在此幾年後的事情,也是在二人談話之後,林千鶴回到家中便選擇了自我了斷。
第二天中午,邵越崖将瀾央送到他們約定好的地點。
在瀾央打開車門下車前,他喊住他指了指自己的手機:“我在這裏等你,有什麽情況就立刻給我來電話。”
已經下了車的少年回過身,彎下腰對他點了點頭,然後将車門又一次關上。
齊悅此刻也不過是一個生于普通家庭的學生黨,他當然沒有多餘的錢花費在高檔餐廳中,瀾央走進還稱得上是幹淨的快餐店,店内幾處作爲一眼便能看得過來,他直徑走向坐在窗邊位置的齊悅,然後坐到了與他對面的紅漆木椅上。
瀾央出聲喚醒望着窗外發呆的少年:“我很好奇我們之間有什麽可以找個地方坐下來談的事情嗎?”
齊悅猛然扭過頭與他對視上,他看向瀾央的雙眼中極力隐藏着一些憤怒的情緒:“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真的把視頻發給了我的家人,這件事我已經與我的父母攤牌了,他們要與我斷絕關系還要斷了我的經濟來源,你開心了吧?這一切都拜你所賜!”
“實際上,我隻給了你姐姐一個人。”瀾央向服務生要了一瓶汽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畢竟我先前警告過你,你卻總覺得我不會真的那麽做。”
齊悅克制着心頭翻滾的怒氣,倔強與不服輸的表情挂在臉上:“我已經決定了和柯止在一起,你做的事情隻會更加堅定我的決心,你大費周章的吸引柯止的注意力,爲了擊倒我而做這些卑鄙的事情,但你永遠都别妄想成功!”
“這種事……我的确不想成功。”瀾央有些嫌棄的搖了搖頭,“你還有其他什麽想說的嗎?一次性說完吧,我不想有第二次跟你坐在這裏談話的機會。”
“柯止的确被你故意做出的這些改變吸引了視線,就算他現在跟你在一起,也不會永遠都是你的。你不知道柯止對我說過他覺得你有多惡心,在我跟你見面之前他就向我抱怨過一大堆有關于你的話。”齊悅用炫耀的語氣說着話,一邊試圖在瀾央的臉上找到些他希望能看到的表情。
而瀾央也的确如他所願的皺起了眉頭,他繃直了唇線,别過頭想了一會兒後又朝齊悅看起,面帶複雜的表情道:“你是說你們兩個就連獨處的時候話題也是圍繞着我來進行的嗎?你自己就沒有感覺到有哪裏不對?你現在在這裏與我說了這麽多真不如去醫院裏陪着他,哦對了,你大概還不知道,他昨天受了點刺激,至于他現在在哪家醫院你可以打電話自己問。”
頭兩句話便讓齊悅愣了神,他目視着前方,目光略顯呆滞,似乎陷入了思考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