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所情人節關門?”瀾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邵越崖一把拍在他的後腦勺上:“想什麽呢?診所不是我的,我幫暫時幫忙看着,人十号就回來了。走,出去啄食,回來給你換好藥你就可以哥屋恩蛋了。”
瀾央被邵越崖一把攬着往外走:“你這叫過河拆橋,我不吃馄饨。”
“你想吃啥?想吃土嗎?”他一把将瀾央塞進車裏,接着自己坐進了主駕位上,一邊發動着車子一邊道,“有你吃的就行了。”
“蝦餃、煎包、南瓜粥,你看着辦。”瀾央向後靠去,仰坐在作爲上,閉上眼睛,“到地方了喊我。”
感覺這一覺睡得時間不短,等他被邵越崖推醒時發現車上放着白色的一次性飯盒。
邵越崖已經繞到他那一邊從外将車門拉開:“拿着你的煎包下車。”
瀾央抹了把眼睛,将袋子從車用香水邊提到手中下了車,邵越崖将車門關上後帶着他往不遠處的别緻的小餐樓。
忽然他的肩膀被人從後拍了一下,一轉頭就看到一張近在咫尺的臉:“林哥!”
瀾央與邵越崖皆齊齊的回過身,他皺起眉頭将齊悅的手從肩膀上拍下去,語氣漠然:“有事嗎?”
瞧着他的反應,邵越崖再次将手搭在了瀾央肩膀上,跟着問了一句:“有事嗎?”
邵越崖穿着不凡,氣宇軒昂,瞧上一眼就知道不是什麽普通人,此刻那張桃花玉面上又明顯挂着不耐之色,齊悅隻敢用餘光瞧瞧打量着他,接着又笑望向瀾央,明眸善睐。
“這是林哥的朋友嗎?”言語間,他用着暧昧的視線略過搭在瀾央肩膀上的那隻手,“你們這麽早一起出來吃飯?”
注意到他的視線,邵越崖不着痕迹的将手從瀾央肩膀上拿下來,放到了西服褲的口袋中,視線斜睨掃過齊悅,接着與瀾央道:“煎包要涼了,我繞了大老遠的路買的。”
“嗯。”瀾央不再理會齊悅,轉身與邵越崖一起離開。
邵越崖要了小隔間,坐到了位置上等他點完了早茶點後,瀾央開口問道:“你對不認識的人态度都這麽差嗎?”
“我是拿你當朋友,這叫做同仇敵忾。”邵越崖說的有理有據。
瀾央挑起眉梢,用手中的瓷勺攪拌着碗中冒着噓噓熱氣的南瓜粥:“我第一次和你見面的時候你的态度也不怎麽好,那是在跟誰同仇敵忾?”
那人輕笑一聲,垂下頭啧啧嘴,接着又再次擡起頭與他對視上:“是你自殘的行爲在我看來很傻,我不喜歡傻子,就像看到了我的青春時代回放的縮影。”
瀾央不再說話,低下頭吃東西,煎包吃到後面已經有些涼了,被邵越崖給拿下了餐桌。飯後他們沒有立刻離開,邵越崖又問了他一些有關于房子的事情,在确定房産證等一系列手續需要證件都沒有問題後,他又提到一些相關的事情。
“有空帶我去看看,我也好跟别人推銷。”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抿了抿嘴,“那你之後準備在R大附近再買套房子嗎?”
“沒這個打算,可能會先租一個房子住到開學,然後住校。”瀾央淺笑着說道,“我對大學生活還是挺期待的。”
“也行,找不到合适的租房跟我說,房租我可以算你便宜點。”邵越崖喊進一名服務生結了賬,接着取下挂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站起身來,“走吧。”
回去裏換了藥和幹淨的繃帶之後,邵越崖又開車将瀾央送回家去。
雖然進家門前就早有心理準備,但看見一個大瘟神帶着一個小病毒黑着臉在客廳裏恭候自己,那感覺依舊是讓瀾央忍不住暗地裏翻個白眼。
“林哥回來了。”齊悅态度熱絡的起身去迎接,仿佛他才是這個家的主人一般。
瀾央瞥視他一眼之後直徑從他身邊路過,朝樓梯走去,卻又被另一道身影半途中攔下。
蕭柯止陰沉着一張病白的臉擋在他前方:“你昨晚在哪?早上起來就不見你在家。”
他沒義務回答蕭柯止的問話,也懶得回答,視而不見的态度卻讓蕭柯止更加惱火,他一把抓住瀾央纏着一圈白色繃帶的手腕,正握住還未完全愈合的傷處,讓被他抓住的瀾央倒吸一口冷氣。蕭柯止立刻慌亂的将手松開,讓他得以抽回自己的手,正巧在這時,口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
瀾央從口袋中摸出手機,屏幕上方方正正的‘小月牙’三個字令他忍俊不禁,圍在他身邊站着的少年餘光将屏幕中明顯的昵稱瞧進眼底,又收獲到瀾央此刻淺笑的表情,壓制在心中的負面情緒再也無法克制。
在瀾央接通電話前,他便一把将手機從他手裏奪走,狠狠摔到了地闆上,然後将他強制抱住,說話間夾帶着一絲顫抖:“你說過你最喜歡的人是我!千鶴,你說過的。”
齊悅連忙上前想将兩人拉開,一邊勸阻道:“柯止,你别這樣,快松開林哥。”
齊悅不敢太過用力,也就無法将蕭柯止拉開,最終,瀾央一把将他狠狠推到了一旁,然後撿起地上的手機,沒等他回撥,邵越崖的電話就又打了過來。
“嗯……剛到家,沒事,手機被人摔地上了。”瀾央接聽着電話,看也不看二人一眼便走上了台階,“沒事也該換了,正好到那天一起去挑一個新的。”
蕭柯止站穩了身形,朝着他的背影大喊一聲:“林千鶴——!”
音量之大,隔着這些距離都讓電話那邊的人被震住了,試探着問了一句:“你那邊真的沒事?”
蕭柯止不顧齊悅的阻攔追到了樓梯上去搶奪瀾央手中的手機,一把扯拽住T恤的衣角,拉扯間太過用力,将瀾央的衣角都拽下了大半截,露出點點紅痕。
“……他對你做了什麽?離千鶴遠一點!!”在稍稍一愣後,他的情緒炸裂開來,大聲警告着電話那邊的人,那些痕迹刺的蕭柯止雙眼發痛,幾近瘋狂,“你是我的,你明明是我的!”
瀾央将電話拿離耳邊,側身躲閃着,然後擡起另一隻手一巴掌扇到了蕭柯止的臉上,厭棄的瞧着他:“你真是瘋了。”
“你怎麽可以打他?”齊悅一步上前扶住身形不穩的蕭柯止,與瀾央争執起來,“你明知道柯止身體不好,他受不了刺激!”
“他受不了刺激,這不是他可以刺激别人的免罪金牌。我再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想不好就閉嘴,我随時可以把你們在我家沙發上亂搞的全過程拿去給你家人分享。”瀾央甩了甩手,感覺手心發麻,他瞥向正低頭捂着側臉的蕭柯止,“至于你,你沒爹沒媽沒人管教你,我拿你沒治,但請你少來煩我。”
說罷,他快速跑上樓不再給那二人多說一句的機會,到了卧室裏将門關上才又把手機放到了耳邊,邵越崖還未挂斷通話,自然也聽到了全部的對話。
“就是今天在早茶樓附近遇到的那個人,他大概是跟住在我家裏這個說了今天碰到我的事情了。”瀾央停頓了一下,聽到電話那頭寥寥兩句話中内容,拔高了些聲音道,“我看起來像被你包養?你應該跟我家裏那兩個人一起去做個腦部CT,再向醫院申請個團購優惠。”
廢話了許久他才找到空子将電話挂斷,邵越崖的周末真夠閑的無聊。
不知道是不是齊悅又跟蕭柯止說了什麽,還是他自己想通了,後面這些天他安分了許多,讓瀾央可以安然無視他的存在,連齊悅都沒再出現。有時候在卧室裏呆的無聊了瀾央也會跑下去看會兒電視,不用他說遙控器也會被默默的讓出來。
直到臨近蕭柯止生日的前一天,蕭柯止才帶着小心翼翼的态度來與他搭話:“明天你想吃什麽菜?如果不想出去吃的話我們就在家裏自己做。”
瀾央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日期,敷衍道:“你的生日齊悅會陪你過,我就不摻和了,也沒有多餘的錢花在給你買生日禮物上。”
話音剛落,蕭柯止便接應道:“我不要禮物,就是生日想跟你一起過,之前每一次生日都是我們在一起……我看到你在那頁日曆上勾圈的筆記了,我也不想跟其他人過沒有你的生日。”
“沒必要。等錄取通知書下來之後我們也都各奔東西去了,你的生日總會有其他人參與,沒必要揪着我不放。”瀾央摳開一罐可樂,稍稍昂頭喝了一口,“早該散了。”
蕭柯止目光灼灼的凝視着他:“各奔東西?你不是說會和我一起去X大嗎?”
“我說過嗎?可我的成績能上更好甚至最好的大學,爲什麽要随着你的意思去報考X大?”他說着話,冷笑一聲,丹唇外朗,勾起有一個不明顯的幅度,更似譏諷的笑容,“走好自己的路就行了,别去管也不要幹涉别人的選擇。”
“千鶴,你真要就這樣把我丢了嗎?我知道我做錯了,我一定改。”蕭柯止湊到了他的身邊,如若秋水的杏眼中滿是迷茫與蒼涼,他握住瀾央的一隻手乞求着道,“我沒想過跟你分開,我從來沒想過…求你…不要抛棄我,千鶴,我隻有你……别去見那個人。”
瀾央避之若浼的迅速将手抽了回來,然後将另一隻手中的大半罐汽水‘啪’的放到了茶幾上,倏然站起身:“明天是你的生日,我先不再說什麽惹你不快的話,祝你明日愉快。我跟人提前有約,不會因爲你的事而臨時變卦。”</p>